“站在这个地方，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史诗的岁月感扑面而来？”我指着一座刻满了字的石碑说。
“没有。”菲亚梅塔只是感觉这里有一股牛马粪便的味道，感觉特别的恶心。
“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就没有什么汹涌澎湃的滋味了。”莫斯提马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零食放进包里，免得被这股臭味感染。
“那一连串的战役只不过是让无辜的百姓背负上不属于他们的罪恶而已，这是可悲的事情。”闪灵小心谨慎的看着四方，刚才好像有一队感染者巡逻队走过去了，幸好没有留意到他们。
“这个地方叫做桑多梅日，站在这个山坡上能够看到的最近的城镇名字叫做赫梅尔尼克，当年斯瓦夫五世公爵率领着的骑士军队在这里被拜答尔带领着的北原大军打的丢盔弃甲，四处而逃。
那是卡西米尔濒临灭亡的一场战争，那时候西部和东北地区的莱塔尼亚容克贵族可谓是一方诸侯，他们彼此之间互不信任酿成了一场又一场的大败。
所以说在半个世纪之后他们打败了那海可汗，成功的报了仇。但...”
正当我兴高采烈的在那儿回忆着那段历史的时候，小凤凰却跳出来打断了我。
“行了，博士，不要在那里翻老黄历了，这些历史了解的人少之又少照你所说的，这事情都已经过去800年了，谁还记得呀？”菲亚梅塔十分不耐烦的说。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从繁华的大都市里面出来，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农村搞什么的访问，调查，拍照。
几天时间下来，那些难喝到无法咽下去的面包汤和蔬菜汤已经快要变成折磨她喉咙连咬和咽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更让她理解不了的是，这个博士好像还对这些事情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的沉浸在这里面。
莫斯提马这种一切随缘，一切安好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提出什么反对的话，那个从罗德岛来的萨卡兹就更不可能反对了现在能够终止这种荒唐行为的就只有自己了。
“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那些又破又烂的村庄究竟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在城市住着难道不舒服吗？”菲亚梅塔十分生气的说。
我笑着做出了回复：“我们在那里扎帐篷住的时候不也挺苦的吗？也没有听你抱怨什么，和那些和蔼可亲的老人住在一起，怎么就这么生气了？”
“那帮蛮横的刁民有什么好相处的？我去跟他们买一个东西，他们都要想尽办法讹诈我，我们的车子停到那里不到半天时间就被卸掉了两个轮子，如果不是我的锁上的好的话，说不定整辆车都被偷了呢。
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一群一丁点教养都没有的人嘛，如果闪灵不是一个萨卡兹的话，那帮人说不定还会上来调戏几句呢，真是的，看着他们就烦。”菲亚梅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说。
我点了点头说：“小凤凰啊，你只看到了他们不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另外一面。我们昨天晚上住的那个老妇人家，她原本有三个女儿的但是全部卖给庄园主，做马仆和丫鬟了。
我亲眼看见一个小男孩把街道上爬着的蝎子抓起来拔掉毒针，架火烤着吃。听那里的老人说，最近几年都闹过饥荒，还有不少从乌萨斯南部逃难过来的人。搞得这地方不仅人心惶惶，还缺衣缺粮。”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没衣服穿，没粮食吃，难道是我们造成的吗？这只能说天气不好吧，近几年看新闻上的确经常说强降雨和洪涝之类的东西。”菲亚梅塔可不会因为那些人可怜就原谅他们偷自己车轮子的事情，更让她无语的是。
一个上千人的村子，居然连村长和警察都找不到，最后还是找庄园主的私人巡逻队在那背了个案。庄园主信誓旦旦的跟他们说，考虑到此事件涉及到国际纠纷，因此一定会追查到底。
但结果究竟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关于车轮子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比较放心的，这些卡西米尔的地方，小贵族在当地的权利是非常大的，若真是用心去做效率可比那些压根不存在的警察高不知道多少。”
我半蹲下身子抚摸着那一块石碑说。
“而且昨天晚上那一顿晚餐你们也看出来了，桌子上什么食物都没有，也没有肉，有点营养的东西，估计就是干奶酪了。但即便那样，当他们聊起他们国家过去抗击乌萨斯和北原，东普鲁士时脸上依然掩盖不住骄傲和自豪。
而且聊到近几百年的时候，他们还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科斯秋什科。这个人可以说是卡西米尔的民族英雄，只可惜他故乡现在还在乌萨斯人的手中。哪怕是那个连盘子都快端不起来了，老人都在那儿阵阵有词的念叨着要收复失地。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情，这最起码证明了贵族虽然在面对外交纠纷的时候还在互相制衡争斗，但是底层的老百姓仍然心系着亡土中的同伴。
这必然会在未来掀起一场风浪呢，你们说是吗？”
三个女子听完之后都在那里干点头。
拉特兰只是一个以宗教信仰为主的小国，甚至连独立都是与叙拉古妥协之后的结果。
卡兹戴尔经历过无数次国家破碎，也不可能有什么收复失地的家国情怀，所谓的民族精神，那更是空中楼阁，根本就不存在。
看来传播思想还得因人而异，因国家和民族而异啊，经过近一个星期的走访调查之后，我个人虽然对卡西米尔农村现在的情况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但是闪灵她们完全没有搞清楚底层对于国家的意义和未来战争的重要作用。
菲亚梅塔对于拉特兰的宗教有着十分狂热的思想，如果未来她执意维护反动的极端宗教体系的话，那么就不得不面临兵戎相见。
闪灵现在的情况和能天使有一点类似，都是对我的个人产生了崇拜的情绪，完全将个人的理想强加在了我的身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波兹南、卡里什、托伦...这么多的地方，怎么收复的过来呀？卡西米尔出生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就注定不会平凡。”莫斯提马说道，“未来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会堆满上万人的尸体，也说不一定呢。”
“bb b！那边那几个外乡人，皇帝下令近一周此地区进入宵禁状态，你们尽快找落脚的地点，若没找到的，得去军营报案。”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巡逻兵说。
“进入宵禁，为什么呀？”我困惑的说。
“你们自己看看明天的报纸就可以了，总的来说，要是没有处理好的话，得出大事啊！”那个巡逻兵小哥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走了，从他干净的衣服，整洁的面容和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来看。
绝对不是当地的那一些博彩兵，估计应该是从附近的城市地带出来的。
“我们刚刚去过那些农村，都没有收音机，连识字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订阅报纸了。”菲亚梅塔说道，“所以，是什么样的消息，居然需要专门的通讯兵来传递消息？”
“从咱们现在所在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东边的乌萨斯在利沃夫之类的地方集结了军队吧。从近几天的情况来看，乌萨斯想要通过战争来转嫁矛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神色十分的紧张的说。
“又要爆发战争了吗？”闪灵手握着自己的法杖说。
“不应该只是关于一些局部地区的矛盾和争吵，乌萨斯真的想要转嫁矛盾的话，也应该去进攻萨米，而不是中等强国的卡西米尔。”我说道，“乌萨斯如果要想进攻卡西米尔的话，必须得进行全面总动员，这个是绝对不可能掩饰住的。”
莫斯提马听到这里笑了：“那会不会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乌萨斯的掌权者们认为进攻开始并不需要全面动员，只需要出动几个集团军大约20万人就可以吃掉卡西米尔。”
“进攻卡西米尔在我看来至少得动员超过100万的机械化军队才有可能，如果是用半机械化半骡马化的部队的话，至少需要200万以上。20万人估计只能占领一个南十字省。”我认真做分析的样子可能特别的好笑，引得莫斯提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的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太高估肉食者的能力呀，他们本质上和我们一样，也是人。只不过他们掌握的信息更多一些而已，甚至有的高层只是通过煽动民意和嘴皮子混上去的。”莫斯提马说道。
不得不说这话我能够赞同一半以上。
在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原路返回到昨天借宿的那个村庄里面休息。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一个又一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通讯兵用了一句话就改变了整个村子。
我和闪灵一起睡在地毯上面，她完全没有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而改变自己的习惯，睡得很安逸，也特别的美。
平时看起来最为镇定的菲亚梅塔反而是四个人里面最紧张的那一个，在那儿不停的整理着自己的收音机，试图收到点信号。
到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庄园主的家兵带着一则信息跑到的村门口，要求所有人起床出去。
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之后，梦境中的我也被其吵醒了，闪灵对这声音也表现出了讨厌的情绪，并且要求我继续睡觉，不要管它。
村庄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巡逻兵不可能来第二趟了，因此没有人把他说的宵禁当一回事。
不少村民就那样子举着火把走出去了，有不少是睡眼朦胧的，还有几个是精神抖擞的，看起来是受到什么鼓舞一样。
通过那一个庄园主司君的讲解，我们得知了乌萨斯的一支军队在捷尔诺波尔地域进行大范围的集结，目标很有可能是桑多梅日。而且最坏的情况就是，乌军进一步强渡桑河，打到西布格河多布罗钦地域，然后成功和莱塔尼亚的中东部地区进行接壤。
刚来到卡西米尔不到十天就发生了如此劲爆的消息着实让我有些受不住，听到这儿，我回忆起了我刚来到卡西米尔时那一些紧张的银盔征战骑士。
这么一说，这么一想，当时他们的那些奇怪举动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个消息在放出来之后，在场有不少刚成年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奔赴前线去狙杀敌人。
有些老人心有后遗症，在那儿滑动着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画着圈，凸显的就是一个不知所措。
有一些年轻的妇人在那儿抱着自己孩子小小声的哭泣的。
反倒是那些家里真正的顶梁柱，却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们仍然站立在那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错，打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征粮啊。
正当我要在那里听听他们到底要多少粮食的时候，那个家兵直接说了一个让我难以想象的数字。
“除了保证最基础的口粮以外，其他的所有粮食全部上交。”
？？？
！！！
有，够狠的。
“为什么要这么多呀？之前几次都不是这样子的。”一个老人站出来质问说。
“这个你也别为难我呀，我也只是个传话的，话我先撂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准备粮食吧，把各自要吃的先算好，对了，猪啊，牛啊，羊啊的粮食还是要喂的。具体的嘛应该是等明天我家主人过来跟你们详细的说。”
家兵说完之后带上帽子转身走了。
这下子村子不是彻底炸开了锅，闪灵十分讨厌这样子的环境是拉着我回到了那个地下室里面。
“博士，你睡得着吗？”
“说实话，睡不太着啊，那个庄园主很有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杀一笔，我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不要主动去惹麻烦，博士，虽然说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