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陈帆学了不到十分钟便会走路,他不由自主的吐着舌头在病房里蹦蹦跳跳,“你还别说,这小家伙的身体真轻松,浑身精力饱满的很,听力、嗅觉和视觉,比人类要强太多了,还有这一身皮毛挺暖和的,就是……”忽然停止蹦跶,双后腿夹紧尾巴,“该买一条狗能穿的裤子来着。”
林克借着设备在脑海里听着陈帆的话,从衣架上拿下银白大衣穿在身上,“造作!”
狗子陈帆夹着双腿一扭一扭的往前走两步,低头看了看,好像自己也瞧不见,“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我试试能不能运转内源场。”
“诶!”林克连忙蹲下按住小黄狗的背脊,“你可千万别猛来,这样会缩短狗子寿命的,想运内源场,你先慢慢活动一下,”他站起身来,“走吧,找蓝旗看看她在做什么。”
狗子陈帆点点头,嗅着蓝旗熟悉的味道,“开门!我来带路。”
林克开门,狗子陈帆欢快的蹦跶到屋外,瞬间的寒冷吹得他浑身抖一个激灵。
特征监护室的第六层楼很少有外人,都是医院内部人员,少有几个特别的病号,也是闭门不出的。
狗子陈帆一路嗅探,从无数种味道里寻找蓝旗的味道,一路欢快蹦跶着来到大楼外的院子里。果不其然,这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各种杂七杂八的味道都闻不到了,同时蓝旗的味道也削减了很多,不过仍能找到痕迹。路上的雪已经扫干净,爪子踩在路上也是冰凉透骨。
狗子陈帆嗅着地上的味道,带着林克来到医院外的停车点,随即抬头左右看这大路,橙黄的路灯映着路上踏平的雪,“她的味道没有了!被一股很有食欲的香味遮住了。”
“很有食欲的香味儿?”林克嗅嗅这空气,除了冰雪的清凉外,便是马粪的味道,“哪里有食物的香味?”
狗子陈帆凑到路旁一坨棕黑色事物上闻,“就这东西!很有食欲,不只是谁扔的食物,怪可惜的。”
林克低头一看,顿时忍不住大笑,“那是一坨马粪!”
狗子陈帆连忙后退两步,上到路旁台阶上,“我的天,马粪什么时候是这个香味?谷麦酱香味儿!”
路人看向大笑的林克,林克注意到路人的目光,连忙收敛笑容,“你可得把持着点儿,狗喜欢吃屎!”
陈帆一阵无语,没想到屎的味道在狗鼻子里是这样的,“这才跟到这里就跟丢了!怎么办?”
林克想了想,“狗的味觉很强大,这里有五坨马粪,每一坨马粪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味道都会变淡。你依着蓝旗身上味道的浓淡,嗅一下地上马粪味儿的浓淡,应该能判断出来,她坐的是哪一辆马车,闻着马粪味道应该能找到蓝旗。”
狗子陈帆想了想,好像除了这个方法,也没别的方法,于是便闻了一圈,他发觉第二坨马粪更接近蓝旗离开的时间,“我闻到了!”
于是林克打了个口哨声,哨声刚落左前方的街道里便走出一辆两匹马车,车座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马易。马易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膝盖和脚下裹着厚厚的棉裹子,后面的车子挂着厚厚的大棉帘子。
马车咕隆咕隆的来到他们面前停下,狗子陈帆咧嘴一笑,“易叔好,吃饭了没有?”结果是一连串的狗叫声,汪汪汪汪汪!
马易扭头看着这小黄狗,眉头一皱,“这哪里来的小疯狗?”
林克笑着抱起狗子陈帆送到车座上,“里头是陈帆,跟你打招呼,问你吃了没有?”
马易双目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笑了笑,“吃了!大饼卷大肉,一份沙拉!一壶奶茶!车里还有奶茶啊,林克,给陈帆倒一碗。”
陈帆蹲坐在马易身旁右边的车座上,尾巴裹着下身,呜呜叫了叫,“马叔怎么这么客气了?咱们得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右拐。”
林克拎起暖壶跟马易说了方向,倒了一小碗奶茶放到狗子陈帆面前,两匹马吐着热气往前走去。
原来,马易得知陈帆的所作所为,心里佩服的不行,觉的这小子能耐大又有侠义之心,所以才对他另眼相看,一改以往爱答不理闷闷的态度。
车子东拐西拐,竟然往6区长风坡街风沙派的基地走去。
路上,狗子陈帆偶然遇到一两只母狗,万万没有想到,那母狗的模样在他眼里竟然变得眉清目秀,甚是可爱,要不是他还有理性在,哪一眼就要沦陷了,心里不由得大呼人变狗太危险了!
此刻,6区长风坡街废弃的食品加工厂,中央最大的食品加工车间里灯火通明,车间里的设备早就没了影,现在已经成为可以练大劲功的普通劲武场。
不,还不如普通的劲武场,普通的劲武场至少还有几处可赤脚站立的皮垫场地,这里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地板,寒酸到了家,劲武场周围连可用的练功器材都没有,再加上周围墙上有的窗户玻璃还未来得及换,呼呼的寒风直往里灌,除了氦石灯是新的,其余的全是旧的。
此刻,劲武场中,蓝旗、韩小敏和赵小悦正带着一百号人,与对面何金东和刘宝胜带领的三百号人对峙着。这两群乌泱泱的人群之间相隔十米,中间摆着一张半旧不新的黑漆木桌,桌上摆着一张协议,上面的内容是风沙派转让协议,协议旁放着签字用的黑炭笔和印章红泥。
赵小悦头上缠着绷带,右手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怒狠的目光看着何金东和刘宝胜俩人,蓝旗一身黑色劲装,显然是准备要动手,韩小敏一脸决然,已经悄悄的开始部署幻境。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风沙派的劲士和异化人,现在这何金东和刘宝胜正在逼迫赵小悦转让风沙派,从现在这情景上来看,他们似乎已经到了要动手的时刻。但是一百人对三百人,吃亏的肯定是赵小悦他们。
同样是风沙派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儿还得从赵小悦颁布收药材的任务上来说。
赵小悦在陈帆回来的那一天,具体时间是十一月初二晚上,便在风沙派里颁布了寻找药材的任务,附带详细的配方,以及配方中各药材的克数,任务中明确规定,每一种药要单独装配,标注重量,少一两种药没有关系,标注好即可,并规定每人可领的任务数量为两次,总共上交两副药即刻,每交一副药除发放药的本钱外再奖励两百元,每人能领四百元,算是一次小福利。
这四百元虽然不多,但若是五百人都去完成这任务,赵小悦得花出去二十万,这还不算药的本钱。别的门派别说福利了,加入门派得交一千元入门费,甚至还分什么内门外门,想进内门除了功夫好,还得交不少钱。风沙派不收入门费,甚至可以不用常来门派中,在派中挂个名,在家或在别的武馆练功都行,每周一汇报一下上周的行程即可,后续的福利和任务会一点点的增加,直到门派资源能供得上劲士们的生活后再加强制度。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任务发派出去后,常来这破厂子里修整门面、门窗打扫卫生的两百位男女劲士最先晓得这任务,第二天一清早得知消息后,便到药市买药,甚至到别人的家里收药,总而言之,一天下来,除了一味血竭石根寻找不到外,两副药基本能凑齐。
赵小悦和五位懂药的劲士对药进行审核后,给劲士们发放钱财,这一天十万块钱就撒出去了。
晚上租了两辆马车,把一大堆药拉到蓝旗大府医院门口,蓝旗一看这么多药,便告诉她够了,不用再找了。
也就是当天的晚上,这任务便撤了下来,撤下来的时候风沙派还有百来十号人在武场切磋练功,也都亲眼所见。
可是,第二天的中午,那基本上一周只来交一次报告的三百号人,有近两百人扛着药浩浩荡荡的来到风沙派送药。
在风沙派做活的劲士告诉他们任务已经结束了,他们知道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嚷嚷着为什么当天不告诉他们,让他们白准备好这么多药。
这事儿一闹,赵小悦便从蓝旗大府医院去了风沙派调解此事:“任务只在门派中发放,不会格外通知人,没有来门派执事人手中领任务就做的,不算完成任务。不过这是第一次就算了,不能让大伙白辛苦一趟,仍然按照昨天的规矩来。”
结果,这一顿审核下来,差点把审药的人气死,任务书上明文写着药要分开,这群人有一半人是把药合在一起装来的,克数不对药性互串的不能用了,对于这些人,只给了药钱,并把药当场销毁。
还有一部分人,药是分开了,但每一幅药总缺三四味药,还有的三四种根本不是药方里的药,比如五加皮换成有毒的香加皮,微毒的青木香换成无毒木香,这些便都给去掉了,药少过三四味的,奖金扣除百分之二十,但该给的钱也给发了。
后面还遇到药中加水增重的,这些药一缕给退了,药钱都没有给他们,这是用心不良,赵小悦还因此责备了他们,“药中加水是想害死谁?这是有良心的人做的事儿吗?”
临到最后,还遇到三十位奇葩,药价往三十倍的要,说什么这药如何如何精良,如何如何难买,但验药的五位师傅一看,哪里是什么好药,还不如昨天的药品。
但是昨天买了那么多药,可能行情已经变了,为了公平起见,赵小悦还专门派两个可信的人去打听药价,四处的药价根本就没有涨,于是药价仍然按照市场的价给,并给他们相应的辛苦费。
赵小悦责令他们以后不准再犯这些错误,尤其是在门派中行骗,再犯这些错误,直接逐出风沙派。
赵小悦的作风赢得了常在门派干活劲士的支持,却得罪了那一帮不常来门派干活的劲士和异化人。
于是在十一月初五的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风沙派有一伙劲士结伴一起,把年龄仅仅十六岁的赵小悦给打的头破血流,手臂骨折,要不是她大劲功有所成就,挣脱了他们的纠缠逃了出来,她可能会被人侵犯,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