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业声音朗朗,向皇帝保证,他对梅郡主忠贞不二,而且跟静王妃清清白白,完全没关系。
梅念纯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鄙视柳若嫄道:“你算什么东西,敏王也是你能肖想的?自以为有点姿色,就妄想勾搭我家王爷,做梦去吧!”
柳若嫄并不动怒,目光平静地瞥了云司业一眼,见他半低着头,嘴唇紧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并不抬头看她。
心中有一丝悸动的痛楚,大概原主的执念太深吧,方才云司业毫不留情地撇清关系,让原主的残魂彻底心灰意冷,再无牵念。
她不禁暗叹,柳大小姐啊,看看你喜欢的男人,何曾对你有一丝情意?那一番热烈的爱恋,是你自作多情,终究错付了!
一抹自嘲的神色瞬间闪过,她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幽幽说道:“敏王殿下好无情,枉我新婚之夜为你上吊自尽,这段情……从此断绝,你我今后两不相欠了。”
原主已死,现在活的是另一个人,她今天把话说明白,既是给原主听的,也是宣告众人,她跟敏王再无瓜葛。
云司业抬起头来,目露惊异,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绝色美人,竟为他上吊自尽?!
其他人也猝不及防吃了一个大瓜,新婚之夜上吊?静王妃还有这一茬劲爆事?
太子此时看着柳若嫄,竟然走神了,脑海里全是静歌的音容笑貌。
她的神态、她的言语、她的笑容……完全不同的两人,为何如此相像?
静歌和柳若嫄都是美貌无双,但一个是风华英姿的花魁女,另一个是娇媚明丽的大小姐,两人毫无交集,怎会让他产生异样感觉——
她们仿佛是同一个人!
太子疑惑不定,他一定查出柳若嫄跟静歌有什么关系,否则这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另外一边,云子缙已经第十次握紧双拳,手指都快抽筋了。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柳若嫄一层层剥他的皮啊。
黑锅让他背,脏水往他身上泼,把静王府那点芝麻绿豆的家事,什么入洞房,上吊,着火,闹鬼……该说不该说的全倒出来,还不忘在他头上种一片绿草!
这女人蠢到无药可治,偏偏花招还真多!
梅念纯不知道狐狸精女人存了什么心,紧紧靠近云司业身旁站着,虎视眈眈瞪着她,一副防备小人的表情。
只听柳若嫄说道:“臣女今日别无他念,只愿皇上颁旨,赐我与静王和离,从此臣女跟两位王爷都再无干系。”
几番回合闹下来,皇帝心里一团乱糟糟,竟无法拿主意,转头问道:“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目光闪动,阴晦不明,盯着柳若嫄看了半晌,笑道:“今日静王妃语出惊人,真让臣妾大开眼界,……皇家联姻是大事,能否准许和离,还是由皇上定夺吧。”
皇帝皱着眉,目光在柳若嫄和云子缙身上来回逡巡,下不了决心。
“启禀父皇,儿臣倒想代三弟说几句话。”太子突然开口道,“静王与王妃新婚燕尔,虽有一点小矛盾,但也不至于到和离的地步。静王妃嫌弃王府陈旧,不如让她暂回娘家,待三弟修葺王府之后,再将王妃接回。”
太子心知不能让静王和离,否则柳若嫄再嫁人,想查清她身上的秘密,可没那么容易了。
柳若嫄心中顿时不满,眼看和离的事就成了,云其祯偏来插一脚,他突然阻拦两人和离,肯定是安了坏心!
“太子殿下极力促成静王府和尚书府联姻,莫非有什么谋划?臣女不懂朝堂之事,跟静王和离之后,只想一辈子留守娘家,不再与任何人联姻,以免被人利用!”她出言反击,语气不善。
皇帝皱眉不语,皇后和云其祯脸色十分难看。
她这一番话,已经让皇帝起了疑心,太子私下里跟静王府、礼部尚书府连成阵营!
皇子与朝中大臣交往过密,本是朝堂和后宫最大的忌讳,皇帝决不允许太子结党营私,暗丰羽翼。
柳若嫄心中大快,简直要笑出来了,给太子添堵,是她最乐意干的事!
“朕准了!”皇帝语气威严道:“不过,本朝没有皇子和离的先例,你且回娘家居住,以一年为期。明年此时,你跟静王若主意不改,仍要和离,朕就公告天下,解除婚约!”
“谢皇上恩典!”柳若嫄大喜过望,连忙施礼谢恩。
让她离开静王府就行,把嫁妆和赏钱一起带走,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她这一高兴,忽地血气上涌,感觉有点头晕。
这时梅念纯走上前来,低声嘲笑道:“一年之期和离,你可是残花败柳的弃妇喽,看哪个男人还愿意要你!”
柳若嫄头晕更厉害,眼前的人影变成双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今早一口气吃了三颗青沫丹,是不是太补了?
青沫丹有祛毒洗髓的功效,平常人吃一颗,已经能强身健体,百毒不侵,而她一下子吃三颗……
好像有点……补过头了?
感觉鼻腔一热,两道鼻血流出来,柳若嫄灵光一闪,立即拉住梅念纯的衣袖,惊叫道:“你,你下毒……想杀我灭口?”
眼前发黑,双腿站立不住,她手上紧紧抓住衣袖,死活不肯松开。
在倒地的一瞬间,听见“呲”一声,梅念纯的衣袖被扯烂了,然后一个身影冲过来,将她抱在怀中。
柳若嫄双眼闭上,看不到是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这招诬陷肯定有效,接下来有梅郡主好看了!
哼哼,杀人灭口,光这四个字,就能让敏王妃百口莫辩,一脸乌黑!
皇帝、皇后、敏王也会对梅念纯心生嫌隙,在众目睽睽之下谋害妯娌,哇这女人,心太毒了啊!
哈哈哈,专业碰瓷二十年,她既然赶上了,不碰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