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其祯命人在偏厅备下茶水,一坐下来就问道:“云子缙,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出去了,偏厅里只有他跟云子缙两人。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一身华贵清雅打扮的云子缙,看着他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云其祯突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静王的样子,太超脱凡俗了,眸底那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似乎隐藏着无限的神秘,不是他这种境界的人所能堪透的。
云子缙不做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抬眸直视云其祯,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挑衅,让他莫名有一种被威逼的巨大压力。
云其祯身为定云国皇族嫡长子,一向心高气傲,这种当着他的面挑战底线的事,放到普通的公子哥身上,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
胸口燃起一团怒火,抑制不住地蹿腾起来。
“静王,你这种态度,可不符合你的身份,本太子完全能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云其祯眸光阴沉,冷声说道。
云子缙的冷眸闪过一道暗光,瞥了他一眼,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一直以来,他在定云国做静王,对皇族的事漠不关心,也从没把太子放在眼里。
甚至都没仔细地打量过他。
此时定神一细看,发现云其祯鹰眼幽光闪烁,透着一抹犹疑和阴鸷。
可以看出来,他是个疑心病很重,又十分自私冷漠的人。
云子缙有些搞不明白,绮陌红楼的花魁静歌,绝代风华,名震京城,为什么偏偏喜欢太子这种男人。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瑞征。
瑞征回答:“权势啊,男人有权有势,就会有很多女人喜欢。”
云子缙不屑冷笑,太子有什么权势,不过是躲在皇后羽翼下的懦夫可怜虫而已。
他在定云国没有实权,也给不了任何人权势。
云子缙转念想到柳若嫄,如果她真的渴慕权势,整个月仙大陆,没人能逾越月仙王。
但她不要,而且嫌弃得很。
“我问你,绮陌红楼的花魁静歌,她死后尸身在哪儿?”云子缙收敛眸光,平静地问道。
云其祯微微一怔,升起的怒火顿时降下来。
他显然没想到云子缙问这件事。
静歌死后——
他脑海中浮现焕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脸,当着他的面,将静歌的尸身带走。
静歌尸身僵硬冰冷,鲜血染透了衣衫,死前已经是个血人。
后来他听说焕公公炼丹,为了养丹鼎,把静歌的尸身扔进了丹炉……
烧成灰烬。
云其祯在禀告皇上的奏折中,给静歌安了一个北滕国细作的身份,通敌大罪不可赦。
一代花魁最终万箭穿心,五马分尸,戳骨扬灰。
但这些事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云子缙。
云其祯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表情,犀利的鹰眸打量云子缙,“据我所知,静歌已经死了大半年,静王怎么突然问起她的事?你这么关心一个花魁,到底为了什么?当初静歌行刺你,你险些遭难,幸好我布置了暗卫神箭手,将她当场射杀。算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云子缙的深眸沉一沉,幽幽说道:“这儿没有别人,你不必装模作样,怎么掩饰也没用。绮陌红楼是什么来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只问你一句,静歌的尸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