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轻听到这里也免不得气场一变,缓缓的勾起了凉薄冷艳的唇角,精致邪魅的眼中带上了诡异的危险:“你确定,要和本殿抢男人?”
任何和她抢他的人,她绝对不会退让,也不会看的顺眼呢。
看到皇甫云轻这般毫不掩饰的威压和以往不成见过的邪魅模样,颜子芯心莫名的乱跳了几下:“好像,不太确定了。”
和这个女人斗,她还是嫩了点,偶尔嚣张可以,但是那也是这个女人不真的生气的范畴之内才行,不然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干出什么事。
“算你识相,本殿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颜子芯意外的问道。
皇甫云轻琉璃眸中划过潋滟光彩:“帮我劝颜夫子,我和诸葛沐皇的婚事,助本殿一臂之力。”
“不行。”颜子芯拒绝的速度比皇甫云轻说话的声音还要快。
“不行?”皇甫云轻挑眉:“为何?”
颜子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若有所思了片刻,娇美的容颜上带着为难:“其他的本小姐都方便答应你,但是你的婚事可是国之大事,我要是能有劝服爷爷去助你一臂之力的耐心和能力,我自己的婚事早就解决了。”
这买卖不合算,她可不做。
“果真才女不能做生意,一做生意,这脑子更精明了。”皇甫云轻看见颜子芯不答应,也不懊恼,只是笑着调侃了她一句。
颜子芯耸了耸肩:“大宴梨落百姓的事情,既然答应了,我便不会反悔。至于你的婚事,既然你非那个男人不可,还是劳殿下您在想些别的办法。”
皇甫云轻颔首:“既然你不能劝服颜太傅,那么就帮本殿约见一下,本殿亲自和他说。”
“你确定?你可别把爷爷他气出病来。”
皇甫云轻无奈的眯了眯眼:“本殿像是这种人吗?”
颜子芯摇了摇头:“把像字去了,不是像,就是。”
皇甫云轻不愿意和颜子芯多讲,一口饮尽桌上的美酒,起身:“就这么说定了成与不成你且试一试,我在栖霞客栈等你的消息,确定了派人来通报一声”
颜子芯犹豫了一瞬,随后点头:“恩,殿下慢走。”
*
“殿下,这是龙井绿茶,金陵桃花酒,属下不仅买了小馄饨,还买了素烧鹅配薄荷糕,蛋黄烧麦,莲藕烤饺,您要现在吃吗?”
皇甫云轻刚下楼,等候已久的花露便迎了上来,手中拿着几个打包的飘香的素纸包裹的盒子。
“回客栈。”
“是。”
空气干燥,日光渐强,皇甫云轻拉起面纱,打起了素色的伞,漫步在青石板铺陈的道路上,花露恭敬的跟随在身后。
也许是听说了长公主殿下在聚客居的消息,皇甫云轻一路上感觉到了百姓们恭敬而又小心翼翼的打量。
“长公主殿下破解了聚客居的三幅对联,聚客居少主子颜大小姐刚才宣布要大摆流水宴三日馈赠百姓,大家伙啊,快走啊,慢了就没位子了。”
“哇,是真的吗?”
“快点去,二丫,跟上,跟娘去吃聚客居的美味喽。”
“还等什么,乡亲们,快啊。”
一时间,人走巷空。
花露惊讶,看来她走的一会儿工夫殿下便让颜小姐大出血了啊?
“佩服你家主子?”皇甫云轻看着花露那亮晶晶的眸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超级佩服,如果殿下您能参加英豪大赛,技压九州才女,属下就更佩服你了。”
皇甫云轻一个巴掌软绵绵的拍在了花露的小脑袋瓜上:“胡思乱想什么的,赶紧把你脑子里盼望的东西忘记了,连颜子芯都参加,这英豪大赛的比拼不是厮杀凶狠吗?”
花露不置可否道:“颜小姐虽然才名远播,但是如果主子你使出真功夫,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你以为除了月落,龙源,北漠,西陵三国都是来打酱油的?感情你把奖项都给自家人,没他们什么事了是吧?想的这么简单会不会赢的太轻松了?”
北漠和龙渊虽然更重视武道,但是身为泱泱大国,文试虽然弱于月落和西陵两个风雅大国,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人才的,更何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出了一个才冠天下的第一,谁还会关注第二第三第四?
花露愣了片刻,点了点头:“是属下执着了。”
皇甫云轻看了一眼花露平静下来的脸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先回客栈把这些美食解决了,然后你派人去准备一下文雅低调的礼物,本殿想要去拜访颜太傅。”
*
花露惊愕:“殿下您不是说真的吧?”
当初把太傅大人气的退官隐退的人可是您啊,你现在上门,确定能得到盛情招待而不是冷遇吗?
“把你的小心思放起来,颜太傅是何等清风朗月之人,过眼云烟怎会放在心上,放心吧。”
皇甫云轻表面上一幅不太在意的模样,可是实际上心里感觉也略微有点玄,她当初被颜太傅抓的狠了差点没露出把柄,所以后期为了掩饰自己叛逆的有些凶绝了,只希望真的上门不会被颜太傅翻白眼。
“那准备些什么好?去天下第一楼直接取还是现买?”
“颜太傅是文博大家,不仅在书画雕刻等艺术领域贡献突出,瓷器,乐器,竹木牙角方面更是个中翘楚,送礼,自然要投其所好,具体的你看着送,价格不是问题。”
花露点头,恰好两人说完话已经到了客栈大门,花露对着暗中跟随的暗影卫们打了个手势,而后花露将手中拿着的大小食盒交给迎上来的残雪。
“属下这就去准备,东西先让残雪替主子提上去。”
皇甫云轻点头:“去吧。”
复杂深远的目光落在远方的梨落国土上,皇甫云轻抬高了头颅,月落大国虽然边境硝烟混沌,但有铁血将领镇守大江南北暂时倒也安心。虽然政治清明,还是盼有世家大夫利笔直言。
对颜太傅这个文学界的泰斗,她有太多的愧疚,只盼能够弥补一些。
残雪微微上前一步,停在皇甫云轻三步远:“主子,龙渊太子已经启程前往皇城,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在此停歇一两日吧,反正到皇城不过须臾一两天的路程。”
“恩,属下知道了。”
上楼,到房间,残雪目不斜视的将大小盒子放在了梨花木长凳上:“主子可还有吩咐?”
“去查查罗刹阁和沐皇的关系。”
残雪有些怀疑自己听见的话,罗刹阁和诸葛三皇子会有什么关系吗?
“主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如果安全,我就放心。”
迟疑了片刻,残雪犹豫的问道:“主子若是真的很在意诸葛三皇子,为何不直接将他留在身边,反而让他离开。”
皇甫云轻幽幽的看了一眼残雪,眼神里的凉意让残雪不受控制的低下了头:“属下僭越。”
“无事。”
“那……属下先行告退。”
“慢着……”在残雪一只脚迈出外室房门的时候,皇甫云轻忽然叫住了他。
“残雪,你跟了本殿多少年了?”
残雪愣了愣,捏了捏手,道:“十年零六个月。”
“呵。”清脆却略带凉意的笑容响起,轻甜如水滴落在水面上一般,残雪知道这是皇甫云轻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笑声,顿时间悬着的心放了放,还以为主子要怪罪了,看来并不是。
“真是漫长的岁月,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不知道本殿要的男人必为雄鹰,翱翔天际?”停顿了片刻,皇甫云轻唇角含笑的看向窗外的天色:“若是他有栖息月落之心,我便护他安好,若他志在天下,本殿怎能阻断他的野心,他的道路?”
残雪仿佛这一刻再次认识了比自己从小守护的主子,心弦微动,谁被主子,珍惜,真的很幸运。
“属下这就去彻查。”
“恩。”
*
拿出玉碟依次将精致的吃食放在梨花鸟纹半桌上,还未坐下,门外便传来了砰砰砰三声敲门声。
力道浅淡适中,不轻不重,到不知是男是女。
“主子,门外有一男子说是您的故友,是否要见?”门外的霁月打量着眼前花枝招展的男子,微微的退后一步,殿下真的会有如此,额,特别的故友吗?
“问他姓氏名谁。”
皇甫云轻不咸不淡的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凤凰栖息酒瓶倒了一小碗的竹叶青,一小杯桃花酒,和一小杯的龙井绿茶。
微微饮了一小口竹叶青,配着莲藕烤饺,优雅的吃着。
“姓花名翩跹,轻儿妹妹你可记得?”
还未等霁月询问,花翩跹便笑意盈盈的回答了,若不是霁月注视到了这个男人眼底深处的冷凝,说不定还要真以为这男人是来叙旧的。
这不过花翩跹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忽然霁月双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红衣绝艳的男人,靠,莫不是就是传说中将殿下迷得不要不要的那个男人,花府嫡子花翩跹?
“不记得。”
皇甫云轻勾勒出一抹笑容,到是巧了,以前不待见她的一个两个,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见了个全,而且都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往上凑。
怎么,她是沾染了蜜味的毒药,引人探寻了?
月落多故人,一梦十余年,现如今相见,到是有了一股久别重逢的滋味,不是喜悦,而是避之不及。
“轻儿妹妹真是薄情寡义,几个月前还因为我和姝丽那丫头闹成那般不忍直视的画面,大闹御花园,也难怪君上生气将妹妹发配北漠边境一游了……”
“你说完了没有?”皇甫云轻不耐,没有了继续品尝美食的好兴致,一把拉开大门,不待见的看着花翩跹。
花翩跹冷凝的眸中飞快的划过意外:“肯见我了?”
“肯见你的人多了,花公子现在该去的地方,是直走穿越两条街,右转到尽头的地方。”
“哪?”花翩跹邪魅的勾唇,唇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霁月,告诉他,那是哪。”
霁月一愣,而后冷着脸对着花翩跹说:“青楼红馆,最适合花少爷这种放荡不羁的江湖之地。”
“哟。”花翩跹意外的扫了一眼清冷的霁月和慵懒靠着门廊的皇甫云轻,道:“以前轻儿对我柔情蜜意连带着丫鬟也对我以礼相待,现在轻儿改变心意了,连丫头都这般势力无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甫云轻毫无波澜的眼仿佛能够看透人的一切伪装,花翩跹伪装的浅笑仿佛一僵。
“想见你。”
“现在见到你,可以走了?”
花翩跹挑眉,收敛了唇边的笑容,展开了骚包的文人山水扇,漫不经心的扇着:“不呢,看看你如今的面貌,觉得以往十余年都受骗了,这么多年,这么玩弄我的人,只有殿下一个。”
“所以,你现在内心是非常厌恶我,却碍于身份还是要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是因为被戏耍了心中不满讨个说法?”
花翩跹不得不正视皇甫云轻,眼前的女子依旧以往那般高傲的令人厌恶的模样,嚣张跋扈,可是似乎又有了什么不同,这么开门见山却又丝毫不给人留面子的性格也不再那么令他厌恶,这是为何?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那本殿便告诉你,本殿就是戏弄你了,怎么了?你戏弄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时候也是温存之后便弃之如敝屐,那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恶劣,情场中人,多情总被无情负的人也不少,更何况我们彼此无情,花大少就当是夜路走多了遇见鬼了。”
“夜路走多了遇见鬼了?”花翩跹桃花眼微眯,不动声色打量着皇甫云轻丝毫不想说谎的面容,内心涌现一股不悦和烦躁:“从来都是本少玩别人,看来这次倒真是阴沟里翻船。”
“不是阴沟,而是你这艘破船终于侧翻在我这汪洋大海中,趁着尚未彻底沉没,赶紧翻身吧。”
“……”
“别觉得本殿说的话毒辣,你流连花丛夜宿花街也罢,风流却不下流也罢,最不该的便是玩弄女子的感情却肆意的践踏,若一开始只是权色交易,何必次次诱心?”
花翩跹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脸颊:“她们心甘情愿爱上本少,本少一开始便说了只能一夜露水情缘,之后不可能再碰她们,她们也同意了,怎么到头来,就成了我负心?轻儿妹妹此言太过断章取义了吧。”
皇甫云轻蝶翼般长卷的睫毛轻颤:“本殿本不该过问感情私事,但是柳夫子的孙女因为你殉情寻短见,连带腹中胎儿香销玉毁,一尸两命可是真事?”
看着步步紧逼的皇甫云轻,花翩跹嘴边却露出了愉悦的笑意,似嘲讽又似浅笑:“的确为真,不过事前便约定好吃药断孕,那柳青青企图以子逼婚,轻儿你说我应该就范吗?”
“既然动了,就该负责。”
“那你还招惹了我这么多年,你负责吗?”
花翩跹唇边的酒窝越发的深邃,美到极致的桃花眸带着迷醉的色彩,似乎能够蛊惑人心。
“你……”皇甫云轻一噎,难得无言以对。
“轻儿妹妹也觉得不应该是吗?是觉得我不该对她负责,还是觉得你不该对我负责?”
花翩跹看着眼前女人抿唇无言的恼怒样,眼眸闪了闪,以前便拒绝不了女子这般灵动的样子,没想到,到头来,这个深藏不露的女人一瞬间便能吸引他的视线。
“戏弄你是我不对,我道歉。”
道歉?
花翩跹脸色变幻莫测,良久,冷冷道:“以前就算你装作喜欢本少也是一副嚣张霸道,威吾至尊的模样,没想到今生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道歉的话,却是因为你要撇清和我的关系。”
“你果然,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算我前些年瞎了眼,有眼无珠。”
花翩跹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模样,似乎还有些恼意。
“殿下,要不要……”去调查一下花家嫡子?
“不用了,翻不出什么天的,我困倦了,去睡一会儿,不到晚膳时间不要叫本殿。”
“属下明白。”
*
一觉睡到自然醒,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花露。”
“主子,你醒了,饿了嘛?属下这就去把晚膳端上来。”
皇甫云轻摇头:“不必了,中午没有控制住食欲,今晚就不进餐了,本殿需要时间消消食。”
“恩,那好吧,那主子要不要喝点暖汤润润肠胃。”
“也好,你把需要本殿过阅处理的折子交上来。”
知道皇甫云轻又要熬夜处理事务,花露咬了咬桃红色莹润的唇:“是,属下知道了。”
“怎么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残雪看着花露一副出神的走出门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主子让我把需要处理的折子交给她,你说她是不是又要不眠不休了?”
残雪眼眸中划过了然:“怎么,心疼了?你当初为了胜任暗杀营首领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简单的饮食之外都在疯狂的练功提升自己各方面的技能,也没见你喊苦,主子熬个夜你就受不了了?”
“可是主子她不一样啊。”花露感觉心情超级忧郁,她从小跟着主子长大,总觉得主子就应该得到最好的,过最幸福最无忧的生活,更何况主子最不喜欢被俗事凡尘束缚。她知道,虽然主子表面上只知道享受玩乐,背地里却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难费了多少心机才走到今日。
“那你就把诸葛皇子找回来啊,我看主子还是挺听他劝的,有他在,主子怕是操劳不了。”
“你说真的?”花露一脸的不相信,主子任性起来别说不听她和残雪、月华、玲珑等这些心腹的话,连龙傲天的要求她也可以置之脑后,那诸葛沐皇有什么能耐,还能左右的了主子的想法不成?
“真与不真,回皇城你且看看,当日诸葛皇子先走一步说要皇城相会,主子还隐约有些怒意后来找骠骑将军嫡长子柳离墨打了一架发泄不满。”
花露听见残雪的话,顿时间动了小心思。
“我懂了。”
和残雪错过走到楼梯暗处,花露收敛了神情,气势猛地一变:“绝杀,出来。”
“首领。”
“去查一查那诸葛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记得,要彻底,不许错漏任何消息,必要时候,找月满楼帮忙。”
“是。”
*
皇甫云轻看着深蓝色缓缓流露出亮光的天际,放下手边的卷轴,吐出一口浊气。
随意的将桌上零碎的资料整理分类,放到两侧,这才伸了伸懒腰。
“呼,看来昨日例假来了还逛古街不忌讳饮食,今日这身体要吃不消了。”
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肚子,皇甫云轻忽然想起十多日前残雪在阻止柳离墨和龙傲天两方争斗中受了伤。
“残雪,进来。”
“主子。”
残雪听到声音,瞬时间进了屋子,不过出于忌讳,依旧是在外室,没有僭越一步。
“肩膀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半成了,主子您放心。”
皇甫云轻打量了一眼残雪的肩头,道:“傍晚启程回国,你从自己的人手里找一个稳妥的暗影卫代替你驾车。”
“是。”
“你从花露那里取过代表月落参加英豪大赛的名单,午间交给本殿。”
残雪淡漠的脸色浮现出一抹深思,道:“虽然大多项目月落皆是人才辈出,但是武试中的长鞭和飞刀缺乏能人,这两项恰好是殿下您的强项,您是否有意向……”
点到即止的询问,却让皇甫云轻凝了眉:“我知道你的意思,容本殿想想。”
“属下明白,希望殿下仔细斟酌,十年一次的英豪大赛女子限定年龄二十岁以下,男子二十五岁以下,每十年大赛的胜国将会取得边境的有限开采权。”
皇甫云轻磨蹭着手中一个小巧的瓷瓶,若有所思:“去年的获胜国是龙渊是不是?”
“是的,十年前,龙渊大胜,优先划取了接近北赛的一片草原和大片雪域,收获颇丰,今年若是龙渊再次获胜,那么开辟的领域就恰好在月落西北。”
皇甫云轻碰的放下手中的瓷瓶,脸色一沉:“一步一步向月落逼近,这岂能忍?今年的获胜者,绝对不能是龙渊,你懂本殿的意思吗?”
残雪点头:“武试和文试中皆安排了自己人,他们各有所长有争冠之势,但是一切未走到最后,结局尚欠未知。”
*
“你去安排一下,长鞭和飞刀两个项目,本殿亲自参加,但是暂时封锁消息。”
残雪点头,继续问道:“封锁消息外传可以,但是君上那里必然瞒不住,殿下做好暴露的准备了吗?”
皇甫云轻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残雪:“可能已经暴露了,不过也无事,浑水摸鱼,才有意思。”
残雪没有完全领会皇甫云轻话里的意思和隐藏的深意,但是这不影响他嫉妒的崇拜她:“主子说的是,月阁主一刻前传来了信函,主子现在就看嘛?”
“先放着吧,月满楼主动给本殿写信,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
“砰砰砰。”
“进来。”
花露和霁月一同走了进来,面色恭敬的站在皇甫云轻对面的书案前:“参见主子。”
“何事?”
“刚才颜府派管家来邀请主子到府一聚,是颜小姐亲自写的请帖,但是请殿下的人确实是颜太傅本人。”
皇甫云轻看了看才稍稍两亮起的天色,有些意外,这颜子芯到是个人才,办事效率不错,不过这么早登门拜访,怕是不太妥当。
“霁月先去准备早膳,花露你去把昨日本殿让你准备的礼物先行一步送到颜府,本殿用餐后就启程。”
“是。”
花露转身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主子,凌媛在客栈后面的空地吃草,您若是想它了,可以去看看它。”
想起了陪伴多年的月落名马汗血马,皇甫云轻眼中流露出笑意:“去颜府本殿就骑凌媛去吧,残雪和霁月你们准备准备,随本殿一起去颜府。”
“属下明白。”
*
狭长幽深的一条弄堂,一条蓝色泛着浅碧色光辉的溪流如同细细麻麻的血管一般环绕着整片园林建筑,园林身后有一座幽深的竹林,大片的天地,碧水蓝天之下,便是千年颜氏家族的栖息之地。
“王公子第若是能在此地吟诗作对,对酒当歌,真当是妙事。”
皇甫云轻及时的抓住了缰绳,骑着凌媛停在了颜氏家族的几十米开外。
残雪看着皇甫云轻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你还是别想了,可不是人人都能够进入颜氏大门,颜氏传承百年,是真正钟鸣鼎食的大家,一般的王侯之地也不敢涉足此地”
皇甫云轻笑着点头:“也是,平常人家一门皆是读书人,唯独这颜家,世代各行各业出人才。”
残雪和霁月齐齐点头,颜家在月落可是殿堂级的文学大家。
梨落繁华,哪怕是弄堂之内也熙熙攘攘,这颜家所在的一片领域,确实安详的不可思议,果真是大隐隐于市,颜氏家族在月落的声誉不可谓不高,却如此的低调内敛。
*
颜府的管家身穿藏青色的衣袍,看着皇甫云轻一心人骑马而来,掩去了眼里的惊讶,上前道:“家主恭候多时,长公主殿下莅临,颜府蓬荜生辉,殿下请。”
皇甫云轻嘴角染笑:“客气了,来颜府做客,本殿的荣幸。”
说着大长腿潇洒的从马上一跃,转眼间整个人已经平稳落地:“劳烦带路。”
颜管家受宠若惊:“公主折煞老奴了,请公主移步。”
皇甫云轻跟着管家信步行走在颜府之中,面露惊艳,粉墙花窗,角落里放着碧枝舒展的芭蕉叶,古朴低调的木藤配木桌,桌上放着青花瓷碗,八角桌,躺椅,随意确是及其具有诗韵的摆在府中的各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让人想要拿一本书,坐着喝一杯香茗,度过浮生半日。
“贵府雅韵,本殿佩服。”
颜管家眼里划过一丝骄傲,但是态度依旧谦恭:“颜府设计乃是世代传承创新,多为古朴低调,殿下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得殿下一句夸,颜府荣光顿填。”
不愧是颜府中人,一个管家说话的水平都让人心下愉悦,果然讲话的技巧,分外重要。
藤萝架,翠竹,红灯笼,碎石版小路,颜管家把皇甫云轻带到一个独立成院落的圆形门廊前,悠然止步:“家主正在恭候殿下大架,老奴不方便入内,殿下请。”
“恩。”
轻轻应答一声,皇甫云轻毫无犹豫的踏进了院落大门,可是一落脚脸色都绿了,草,有阵法?
古生古色的碎石古树,却萦绕着浅淡确是浓烈的阵法之气,从房屋的尽头发出蔓延到整个院子,皇甫云轻打量着周围的建筑,仔细的思考着个阵法为什么感觉到这般熟悉,却又诡异的陌生,半响,回过神来,皇甫云轻嘴角抽搐了一下。
窝里个草,天下十大绝杀阵之绝情阵?
有没有搞错?
皇甫云轻脸色变了又变,心里哀怨的念叨着颜夫子不顾念旧情,回头望了望,果真残雪和霁月已经被阻隔在了门廊之外回望无一人踪迹,这阵法,显然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整个空间内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诺大的空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皇甫云轻知道自己是被封锁在阵中,彻底的被外界隔绝了。
狠的牙痒痒的踢了踢脚边的绝情草,低声喃喃:“颜夫子莫不是失了老伴多年就疾世愤俗,看不得别人你侬我侬了?本殿动的情越深不是在这个阵里迷失的越快,死的越快吗?”
“老混蛋,什么破阵啊,残害天下有情人……”
*
十数米之外的房门,颜子芯听着皇甫云轻骂骂咧咧的低声喃喃,即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身旁爷爷那隐忍的薄怒,勾了勾唇。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爷爷这么些年,备受百姓崇敬,虽然心态是老顽童,可是面上确是古板的很。但是每每遇见公主殿下,总是很容易就被惹得破功,刚开始她看不过皇甫云轻这般挑衅不尊重爷爷,可是时间久了,她莫名的觉得还是这样的爷爷有意思的多。
人嘛,不能清心寡欲,有七情六欲才更加的美妙,不是嘛。
“芯儿,你不是说殿下彻底的变了嘛?老夫看她还是没变,冥顽不灵。”
颜夫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起波澜的眸子却依旧牢牢的凝视在皇甫云轻的身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异常的表情和动作。
颜子芯听到自己被点名,眸子闪了闪:“爷爷,公主殿下虽然这么年不服管教,貌似不学无术,但是您应该也怀疑过一些什么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尽心尽力的管教她?”
颜夫子被提到伤心事猛地瞪了一眼颜子芯,颜子芯立马低下了头:“老夫管谁不尽心尽力?只不过几十年的功夫总算遇见了一块顽石,明明是璞玉,却甘心坐那厕所里的臭石头。”
噗嗤。
颜子芯忍不住笑了,她家文雅博学的爷爷竟然也会说这么不文雅的词语,用这般不冷静的语气说话?长公主殿下果真是能人啊。
“那您在观察观察,若是殿下是刻意隐瞒呢?”
颜夫子眼神倏地一亮,又马上的暗了下去:“让老夫再看看。”
颜子芯轻笑,恩了一声,眼神也慢慢的汇聚在院子里的皇甫云轻身上。
*
*
皇甫云轻一遍漫不经心的转悠着,一遍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破绽,虽然看不见阵外的一切,但是却敏感的感觉到了两道视线凝聚在身上。
“破还是不破呢?”
有些头疼的挣扎着,皇甫云轻开始分析颜夫子的意图,将她封在绝情阵中,颜夫子肯定不会真的下绝杀的程度去伤害她。可是知道她此次的意图,颜夫子肯定是要测试她对诸葛沐皇的用心,不可能贸然出手帮她。
所以她可以不破阵?
例假的经血不调让皇甫云轻不想动弹,于是转悠了片刻,便有气无力的坐在了一颗古朴圆润的木桩上,动也不动的发呆。
两手托腮,皇甫云轻琉璃眸慢慢的离散迷失,想起了诸葛沐皇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昨日不睡一直在处理事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因为一空下来,就感觉心里莫名的空了一块,开始想他,开始念他。
难道一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够柔情深重,抵得过过完十余年的痴恋?不然,为什么她又有了一种怦然心动,无法自拔的感觉?
阵外的颜夫子看见皇甫云轻走了走便开始坐着发呆气的差点甩袖离去,颜子芯连忙拦住他:“爷爷,才多久,您就要走了,再看看嘛。”
颜子芯弱弱的撒娇道,笑话,若是让爷爷走了,那接下来更恼火更生气,不是更进一步催婚啊?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的颜子芯瞬时间明白了现如今和皇甫云轻荣辱与共的关系,怎么可能放颜夫子离开?
“看什么看,你忽悠老夫的事,事后清算,现在别拦着老夫,我要去后院给花浇水。”
“爷爷你这就糊涂了不成,哪里有后院啊,这花不都在阵法里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