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快速转向身后,一条手臂探入黑袍,时刻准备拿出录音机,“谁?”
颛一把初九拉到近旁,另一只手准备砸出青铜棺,但看向后面时,却空空如也。他再望向左侧的广角镜,镜面中的确存在一团人形黑影,而且这团黑影随着他们三个人停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颛一和未来对视一眼,暂时都没有轻举妄动,但身体各部位关节全保持着紧绷状态,随时可以动手。
忽地,刷有白色油漆的笔直铁柱顶端的灯泡开始时明时暗,肉眼能够望到的最远距离,路灯全部在闪烁,紧接着尽数熄灭,就好像是人类的文明就此拉下帷幕,夜晚回归最初的黑暗。猛兽,毒虫,危机四伏。
未来第一时间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史诗、战争、自由、和平、生命……属于她的BGM将一切气氛吹得烟消云散。下一秒,未来女侠就要高声战歌,率领千军万马把敌人全部打回娘胎里重新做人。
“气氛反转的太强烈了!”说着,初九握起脖子上戴的不可思议的红色石头,整个身体消失不见。
“是啊,恐怖片秒变奇幻史诗。”颛一的眼睛始终盯着广角镜,只要人形黑影稍微挪动一下位置,他就会放出青铜棺。然而,人形黑影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路灯灭得快,亮的也快。随着光芒恢复,它与黑暗一同消失了。找不到任何踪迹。一切就好像仅仅是为了吓唬他们三个人一下。
未来将录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说:“这是走了?还是藏起来了?”
颛一摇头:“不知道。”
未来又将录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我还是一路放着吧,以防万一。”
他们三个人没被吓到,却把迎面走来的漂亮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漂亮姑娘没有看到广角镜中的异常,何况路灯的一灭一亮极为短暂,大多数人被吓一跳后,都会认为是供电系统出了毛病。漂亮姑娘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问题就出在一灭一亮的时间间隔十分短暂。
漂亮姑娘的年纪不大,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上身是一件竖条纹背心,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她单腿蹦跳着穿回不小心吓掉的凉鞋,相隔两三米的距离,嘴巴开开合合,好半天才问出,“那个,请问一下,你们同行的小女孩呢?”
颛一不慌不忙地反问一句:“什么小女孩?”
漂亮姑娘愣住了,脑子里冒出各种不好的画面,连忙补充道:“不是,那个,你们旁边不是一直有个和你们一样玩角色扮演的小女孩吗?”
未来用奇怪的眼神瞅向漂亮姑娘,“你说什么呢?”
初九从颛一身后现出身影,接着又消失不见。
漂亮姑娘瞪大眼睛,抬手指向颛一背后,“那,那,那!”
颛一和未来纷纷回头,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啊?”颛一又加了一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嘿嘿嘿,”漂亮姑娘耳边响起初九轻声细语的声音,“你看得见我,那我跟你回家好了!”
“啊!”漂亮姑娘大叫出声,双手用力捂住眼睛,一边跑,一边喊,“不不不,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不要跟着我,我没做过坏事,我就上个星期偷偷用老爸的刮胡刀剃腿毛而已!”
“胆子未眠太小了吧?”颛一耳边的空气中传出初九的声音。
未来掏出一支烟,在虎口处敲了敲,“如此看来,诅咒或许真的存在。初九,你这个状态下,能看到鬼怪吗?”
初九摇了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头:“不知道,没见过。”
……
颛一住的小旅馆比未来住的大酒店近许多,但单凭步行,也要一个半小时。他们便一边欣赏奇妙镇的灯红酒绿,一边听着“梅子笑的录音机”重复播放的BGM,走了一个半小时。在进入小旅馆前,颛一停到一家小超市门口,望着店内墙壁上的挂钟,掏出了计时器。在这个世界背景,表盘上有二十个刻度,代表着一天二十个小时。同样是六十进制。这些通过记忆已经得知,不过还需要确定基础单位“秒”和“秒”的时长差异。
为了尽可能减少人为误差,颛一选择了比较好丈量的三秒为单位。因为表盘上每个数字之间相差三个小刻度。计时器的工作是,表盘上的秒针每走过三秒钟,便记录一次时间长度。用以上的方法,他一连做了十几组时间对比,再相加取平均值,得出这个世界背景的一秒钟是地球一秒钟的一点五倍。
“所以,这个世界背景的六十分钟一小时,和地球对比是九十分钟一小时。二十个小时一天,和地球对比是三十个小时一天。六个半小时工作制,和地球对比是十个小时工作制。走到这里用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刚好是十六点,那我们出现在这个世界背景的时间就是十五点。放学和下班回家的时间。”
由于每个世界背景的时间刻度大多不一样,颛一都会选用“地球的二十四个小时一天”计时。毕竟他出生在地球,感知上习惯地球文明的时间刻度单位,每到一个世界背景便更改一次的话,非常容易出错,也容易导致感知混乱。其次,丧尸世界是二十六个小时一天,和地球的时间相差不多,有利于初九养成规律的生活作息。不过不知不觉中,小丫头的作息还是乱套了,乱得一塌糊涂。不是颛一对时间的规划出了问题,而是小丫头习惯这种生活后,有时候来到新的世界背景,遇到新鲜的事情,会觉得非常有趣十分兴奋。一兴奋过头晚上就会睡不着觉。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就起不来。
未来见到颛一收起了计时器,问道:“完事了?”
“嗯,一秒相当于地球的一点五秒。”颛一向超市旁边的小旅馆走去。
未来跟在后面,掰着手指头想着,“一秒相当于地球的一点五秒,一分钟就是一分半钟,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半小时,二十个小时就是……”
空无一物的地方响起初九的笑声:“不用算啦,这里相当于三十个小时一天,我们大约是十五点钟出现在三煞居。”
“靠,”未来右手捂住额头,“居然让小学生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