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好了,附近有十五辆空车。”初九说。
“好。”颛一应了一声。
初九一脸好奇地站到颛一的椅子后面,下巴枕在颛一的肩膀上,观察颛一的一举一动,半天也没能看明白颛一是想要干什么。表面上颛一是在计算距离,计算许多地方和许多地方之间的路程距离与直线距离。
初九最终没能忍住,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颛一的脸,问道:“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颛一笑着反手摸了摸初九的脑袋,说:“猜猜看,猜中了,一个星期零食加倍,期限是这个世界背景结束。”
初九的眼睛深处闪烁起璀璨的光芒,“拉钩!”
颛一左手控制电脑进行最后的数据计算,右手向后伸出小拇指,与初九做了约定。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未来,瞧到这一幕,眼前突然产生自己小时候和爸爸拉勾的幻象。她活动了一下渐渐恢复的腰——一定是腰疼,让我产生了自己已经老了的幻觉,一定是——哎,回不去了吗?
“好了。”颛一关上笔记本电脑,从椅子上站起身,说,“就近选一辆,出发!”
手机软件上能看到车辆的详细信息,不过对于初九而言,都不重要。她只挑选颜色和外形。然后挑选了一辆有着浓眉毛大眼睛的粉红色小型轿车。
未来看到时都忍不住发出惊叹,“这,这也太少女了!”
颛一坐到纯白色的座椅上,先给导航系统预设好路线,随后和初九一起坐到后面的座椅,催促道:“女侠,赶紧进来,开车了,我们没驾驶证。”
“目的地是宝儿假发专卖……那为什么要绕这么多路?”未来系好安全带,问。
“走吧,中间我们会停几站,到时候告诉你。”颛一说。
宝儿假发专卖距离1084酒店,并不算远,一路畅通的情况下,大约四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但经由颛一设定的路线赶去,从镇中心绕到外边,再从外边绕到镇中心,反反复复,就和胡乱缠绕一起的麻绳一般,两个小时也未必能够抵达。
道路略有拥挤,二十几分钟后,未来驾驶的粉红色小轿车停在一处街边小吃的旁边,斜对面是奇妙镇神秘大学的校门口,有不少朝气蓬勃的学生走进或走出,后面是一家晚上才会开门的音乐酒吧,即便太阳早已提前下班,这家店也仍然按照以往的作息营业。
颛一摇下车窗,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闭上眼睛,几分钟后,说,“开车!”
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家快捷宾馆的背面,紧邻着两个居民小区和一所小学。操场上有国旗飘扬,喇叭里响着适合儿童的流行音乐,歌词和曲子都非常简单,但贵在积极向上。
孩子们跑得十分开心,做着各种游戏。由于白昼的早早结束,学校将全部的探照设备都安装到了高处,为孩子们提供光亮。老师们则游走在各个角落,防止发生意外。
颛一照旧闭上眼睛,看上去非常专注。
“开车。”
二十四分钟,小车驶进一条单行道,停到一家青年书店的门口。书店左边是一家以辣味主打的风味餐馆,右边是一家世界知名的银行分行,再往前几百米,会看到大型百货商场的侧门。百货商场的三个角落分别坐落着奇妙镇老年大学、奇妙镇第一医院、奇妙镇国际影城。
颛一用的时间比前两次稍微久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开车吧。”
四十分钟,车子停在奇妙镇长途汽车站的马路对面,车尾后面挨着交叉口,走进去第一家是理发店,颇为老旧,似乎年头不短……
他们一共在七个地方停下。
“可以了。”颛一摇上车窗,只留了一丝缝隙,“接下来,直接前往假发专卖,中途不用停车了,我们顺便在那里吃午饭,你们应该都饿了。”
“嗯,等我抽根烟。”未来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这一路上,她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颛一,而颛一的举动仅仅是每到一个地方闭上一次眼睛,时而长,时而短。难道是在专心闻什么?他鼻子灵来着。
……
“老哥到底在干什么呢?”初九盯着颛一,始终没能发现有用的线索,于是拿起未来新买的手机,打开城市地图,一边对照前面的导航,一边在手机地图软件上原封不动地复制了一遍路程,并在每一个停车位置做下标记。
“看不出什么含义啊,老哥一般不会在正事上做无用功的。哼,大夏天给我盖被子除外。”初九一会坐着,一会躺着,一会趴着,手指顺着路线一遍遍模拟。一开始,她是单纯的好奇,但现在这关系到一个星期的零食翻倍。
“诶?!”初九灵光一闪,伸出小手从颛一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记事薄,再从记事薄的侧边抽出一根炭笔,开始记录每一个停车点附近的建筑。
外星人小区、不明飞行物主题酒店、古文明小学、奇妙镇死后复生医院、大脚怪主题快捷酒店、奇妙镇长生不老医院、奇妙镇外太空中学、天外陨石小区、元素魔法小学、奇妙镇异常事件博物馆……
“哎呀,好多啊,”初九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这起的都是些什么名字啊!”
她将七个地点附近的大型建筑物全部记录完成后,用圆圈、三角、正方形等等图案区分相同类型的建筑,渐渐发现了端详。
每个地方全出现有小区,且数量最多。镇子里到处是小区,这不稀奇。但每个停车的地点周围都有一家医院呢?
结合遭遇的连环车祸,她更加肯定颛一的目标是医院。
想到翻倍的零食,持续一个星期,初九的嘴角扬起了笑意,“想到这一点是不是可以了?”
至于这些医院有什么异常,她尚未想明白。
难道藏着三煞女的弱点?骨灰尸体什么的?
为了防止遗漏信息,她仍在看着手里的记事簿,不考虑医院和连环车祸的联系,出现频率第二高的是酒店,第三高的是学校,第四……
“看来看去还是医院最可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