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喻之到最后都没有说防止什么!
颛一也无法操控艮土开口询问。
此后的对话,几乎没有重要的内容,不是闲话,便是安静地飞行。艮土时而欣赏风景,时而挠挠后脑勺,似乎是在消化先前蓝喻之的一番话。
颛一感觉到艮土有些领悟,有些疑惑,有些触动……各种各样的情绪,他同样如此。他听懂了蓝喻之的话,听懂了那个宇宙因果论的核心思想,蓝喻之说得非常通俗易懂。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便无法触及和领悟到了。毕竟只是接触到了只言片语,而没有系统地学习到这个理论的相关内容。
万事万物都是无数因果的集合体吗……
也可以用数字,或者信息表述,万事万物都是无数的数字符,都是无数的信息,是这个意思吗?
无论用哪一种表述本质都是一样的是吗?
这个“无数”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无以计数,而是数量非常之庞大,难以简单计算出来,是吗?
那……
咒灵变成鬼怪是怎么回事?
类似数字病毒吗?
颛一不再想这个问题,除非有朝一日能学习到仙宫的宇宙因果论,不然目前的他继续往下想,只能得到固有思维下的猜测,这个猜测甚至连推测都算不上,而是脑洞。并且眼下另有重要的问题,不是蓝喻之那句没说完的话,而是要“减弱原生者对祈愿乡的影响”。
什么影响?
怎样方式的影响?
祈愿乡又是什么?
听对方的意思,越强大者影响似乎越大!
……
当夜彻底降临,一轮金月悬挂高空,梦幻得如同一块美味的月饼,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月饼是什么味道来着?
二十八柄飞剑一同停下,加上蓝喻之、艮土二人,一共二十九名修士凌空而立。他们身下是一座绿植繁茂的青山,放眼望去遍地墓碑,却无任何一个坟包。
颛一随着艮土的神念释放,看到山脚下边的每一块墓碑后面,都有一口平放的棺材,没有挖坑。再往上看,一些棺材上逐渐搭起了凉棚,似乎是为了遮挡白昼的阳光。再再往上,开始出现一些精美的凉亭,护栏,长廊,庭院……到了山腰就彻底演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府邸,并且越往上规模越大,建筑群越宏伟,山顶更是坐落着一座人间罕有的巍峨殿宇。
颛一一下子想起了小说中描述的修真宗门。
“呃……这……”艮土不太敢确定地说,“这是女魃陵?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那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能号令群尸的僵尸老祖宗住在一处荒郊野外的乱坟岗中的某个长满野草的坟包里吗?”蓝喻之回过头,一副关爱智障后辈的眼神,“你好歹是个年轻人,思想怎么和以前的古修士似的,僵尸一旦开启灵智,便和其他物种没有区别,喜欢住在舒适的环境是生物的本能。”
“师叔教训的是!”艮土低下了头。
“抬起头,”蓝喻之指向山脚的位置,“你看下面的那些棺材,一看便知里面的僵尸灵智不高,他们搭起凉棚的行为像什么?”
艮土没有说话,颛一感觉到他在摇头。
蓝喻之叹了口气,“灵智低的僵尸在像灵智高的僵尸学习,许多原始妖族便是通过这样笨拙的学习方式,一步一步褪去了野兽的形态。”
“师叔教训的是!”颛一能感觉到艮土在咧嘴傻笑,活像个瓜娃子。
“一说你就傻笑,”蓝喻之向身后摆了摆手,“不用隐藏,那位僵尸之祖早已经察觉到我们了,直接动手!”
“嗖嗖嗖”数道剑光略过,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流光,二十七名修士很快摆好阵型,包围住整座山,然后纷纷捏动法诀,祭起了脚下的飞剑。
随着二十七柄剑嗡鸣,整座山从上而下被罩上了一层金纱,数不清的剑芒游走其间,一具具破棺而出的僵尸立时四分五裂。
蓝喻之敢领着二十七个人攻打一座山,可见这些人的修为都不能小觑。而那些端着手臂蹦来蹦去不会飞的僵尸,在他们的攻击下连反抗一下的力量都没有。
不过在剑阵发动的下一刻,数道赤红之光便从山中各处冲天而起,组合成一层保护屏障,阻挡住了收割般的剑芒。
同时一个衣着纯白中衣散着长发的僵尸,从靠近山顶的位置如火箭一般飞起,飞出赤红保护屏障,飞进了金色剑阵内。
他就和电影中那些刀枪不入的僵尸一样,任何剑光落到身上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那些剑光像脆弱的玻璃球摔到地上似的土崩瓦解。
紧接着,他飞到了一名修士面前,不给修士任何挣扎的机会,猛地张嘴隔空一吸,那名修士的身体便立即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听话的……干尸?
通过艮土的眼睛看到这一切,颛一整个人都被震惊住了。之前就说过,别看颛一这个人表面稳得一批,内心活动多着呢。而他此时此刻会如此震惊,是因为这……这……这太像是他的灰雾了。
他的灰雾一样能将活物变成听话的干尸。
接下来,那个变成听话干尸的修士,僵硬地活动了下四肢,然后转身便要向同伴扑去。
就在这时,粗眉毛大叔凌空一剑,刺在了纯白中衣的僵尸身上,顿时火星金光乱冒,却没能刺穿。
粗眉毛大叔似乎早有预料,丝毫不见慌张,而是借此机会闪身到了变成干尸的修士面前,抬手法诀一点,按在了对方的眉心。
干尸修士的肉体立即丰满湿润起来,半个呼吸间便彻底恢复了人样。
见状,粗眉毛大叔手掌一番,直接取出一个赤红色的果子塞进了刚刚变回人样的修士嘴里,“这里交给我,你去调息一下,之后去别处,小心点,再来一次,不一定救得回来!”
那个修士点了下头,忌惮地瞅了一眼纯白中衣僵尸,说了一句“小心”后,马上御剑飞走了。
纯白中衣僵尸用手掌握着胸前飞剑的剑锋,瞅着粗眉毛大叔露出一个冷笑。
“师叔,这……”艮土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蓝喻之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负手而立,望着下方遥远处,视线似乎穿透了一切阻碍。
“嗖”的一声,颛一感觉到脚下飞剑一阵嗡鸣,蓝喻之毫无征兆地催动了飞剑,带着艮土与他略过混乱的战场,无物般飞进红色屏障,所过之处无一事一物能够阻挡,就这样直奔山顶宫殿。
先前御剑赶路,蓝喻之显然没有使用全力,这个时候速快到让颛一几乎产生了时间停滞的错觉。他隐约记得自己眨了下眼睛,一眨一睁间,眼中的场景疯狂变化,等身体做出其他反应时,已经进入到了山顶宫殿的一间大殿内。
这间大殿之辉煌之华贵之宏大自不用说,唯一违和的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大殿正中央悬浮着一口赤金巨棺,月光从特意撤去瓦片的屋顶倾斜照下。
蓝喻之俯视着赤金巨棺,似乎在确定什么,然后袖袍一挥,一阵狂风卷起了棺盖,里面却空无一物。
“不好!”
在蓝喻之说出不好的一瞬间,颛一感觉到艮土的心脏疯狂跳动,整个后背一片冰冷,如坠入万丈深渊。当艮土一点一点转过头时,他迎面看到一个黑发飘动,双眸深不见底,肌肤宛如雪山冰封过一般白皙的女人。
这个女人……
她是零号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