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仍在继续。
貌似是类似于冷兵器时代的背景。
各色的人,各色的事物,越来越多,像是凭空摆上去一样,突然出现,一动不动。
卷起的落叶,掀飞的肉摊,掉落的茶水,套到一半的鞋子……
静止的立体画面,充斥着动态的纷杂情绪。
男人们在逃难。
有的抱着孩子,有的带着行李,有的裹着钱财……
有的关进车里,有的扣上锁链,有的衣不遮体……
女人们在反抗。
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拎着锄头,有的扛着铁锹……
有的身中数刀,有的满身是箭,有的尸横路边……
女人比男人多出一只眼睛,在额头的中心。
士兵、军官、将领均是女人,无一例外。
她们以不同制式的鱼鳞甲分为两个阵营,刀剑相向,绝无留手。加上第三只眼拥有特殊能力,一个个都有一股超凡女武神的架势。
远方高耸的城墙?见识过太多巨型生物,总让人产生一种眼前的城墙太小了,像是孩子气的迷你玩具的错觉。青砖色的城墙被攻城石砸出偌大的缺口,数不清的三眼女士兵涌进城内。
倒悬天空的世界,自然风光连绵不绝,距离让飞禽走兽成为一个个小黑点,仅一处险峻冒出零星的人类建筑。
或许是由于长久生活在黑夜的世界,未来、初九、拉尔全显得兴致缺缺,唯独颛一认真观察世界的种种变化。
这次和上次的世界变化,他都有按下计时器。
九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十七秒。
三十六天十一个小时四十六分钟五十二秒。
“有三十六天啊。”
脚下的土地,一大片的范围,徐徐上升,各种建筑材料堆砌成一座恢弘的宫殿建筑群。有地球东方建筑的端庄,又充盈着舞者体态的优雅,与小女孩童年的幻想,主色调是各种深浅不一的粉红,鲜花处处可见。
颛一四人身在此中之一。
一些全副武装的将领,十几名衣着华美的显贵,跟窗外的花丛一同出现,她们站在大殿宝座前,目视头戴王冠的女人,各个表情严肃。
女王如水的眼眸中滚动着哀愁,薄唇翕动,一点一点朝颛一的方向偏头,速度稳步加快,世界马上要正常运行了。
“这里好漂亮啊!”初九有气无力说了一句,无精打采的双眼里涌出几分兴趣,抓着颛一的手指头,站在原地稍稍仰头瞧了瞧。
“是挺漂亮的,不过没什么心情欣赏。”未来一条胳膊搂住颛一的脖子,一条胳膊向上方伸去,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单手从烟盒里甩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单手划着火柴,深深吸了一口,“唔——感觉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不想动弹,就想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尽情地晒晒太阳吹吹风,当一条翻过身来也是咸鱼的咸鱼。”
“有阳光的世界真好啊,洒在脸上暖洋洋的,那么多景象,但是总感觉被阳光照到的事物好陌生,与自己格格不入。”拉尔静静蹲在颛一腿边,脑袋保持跟颛一的接触,手掌抓着颛一的裤子,一双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大殿外花丛中一对相伴飞舞的白色蝴蝶。
颛一也在享受久违的阳光沐浴,大殿里的采光很好,“稍微等一等,看看是否有记忆信息,再观察观察其他情况,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背景我们争取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大家只管好好休息,全当是度假,做翻过来也是咸鱼的咸鱼便是我们这个背景的目标。”
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如今的她们,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没有什么气力,再像其他背景一样,去找什么魔物,去搜集什么知识,去探究世界变化。
由贵金属材质打造,宝石与鲜花装点的王座上,三只眼睛的女王仍在一点一点偏头。
一段记忆信息涌入脑海。
此次的记忆信息不再断断续续、不再条理混乱。
颛一四人所在之地是倾城国的王都天香城。是一个由女人统治的有着妇唱夫随传统的国家。颛一新身份已知的其他地方统统如此。女人出去工作、养家。男人把持家务、带娃。孩子姓氏随母。娶男人讲究明媒正娶。女不孝母之过。女子保家卫国。
大殿宝座上的女人是倾城国的女王洛帝,名字叫洛幻香。颛一的新身份是对方的贵妃。各路文臣、武将为数不少都想废了或弄死颛一的新身份。因为情况与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一句差不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出于某些历史原因,颛一的新身份颛贵妃不怎么笑,为了博颛一的新身份一笑,这位洛帝几乎是玩遍了“烽火戏诸侯,无人知是荔枝来”那一套。
如今,闭月国的军队打进来了。
城中的士兵已经快顶不住了,这些人在商讨最后的应对之策,基本达成了共识,退到后方的花颜城去。
趁世界尚未完全开始运转,颛一将自己的新身份告诉了另外三位。未来、初九、拉尔听着听着都笑了。未来很干脆地调侃道:“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呢?苏妲己,小苏啊?褒姒?颛贵妃?”
颛一敲了下未来的脑壳:“说说你的。”
未来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弹了弹烟灰(这是依照颛一的叮嘱,在容易留下不属于当下背景痕迹的地方,要保持警惕),“某个商户人家的闺女,读了几年书,社会安定,不过那里没有三只眼睛的人,周围也没听过,可能距离很远。”
“我那里也没有。”初九半瘫痪式的靠在颛一身上。
“嗯,一样,没有。”拉尔嘴巴机械般一开一合。
颛一又详细询问了三人新身份的具体细节,世界正式开始了。
颛一展开暗影薄雾包裹住了自己以及未来、初九和拉尔。
洛帝洛幻香想对颛一说什么,猛地瞳孔一缩,“颛妃,颛妃,寡人的颛妃呢?寡人的颛妃去哪了?”
其他人纷纷望过来,结果都是一惊,刚刚明明还坐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功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