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洋，查一下最近集团里的船只是否有失联或者未归的情况？”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再次冒出来的安洋很快地应了一声：“嗯。”
苏墨总觉着，安洋这家伙有时候比她还神出鬼没，只要司厉君叫他，又或者是有好吃的时候，他总能随时随地的出现…
所以，苏墨微微侧头，看了看安洋的身后：唔…他好像并没有藏着一道门。
片刻之后…
船只已经往残骸的方向驶去，几个人走出掌舵控制室，安洋跟在身后，照司厉君说的集团货物运输出海的船只都查了一遍。
“二少，运输部门的信息回馈过来了，近一个月，集团的船都没有出过任何事故，本周内还在运行的所有船只半小时内也有回应。所以…”
“不是我们的商船？”司厉君脚步微微一停，眉头蹙得更深了。
苏墨看了一眼安洋，只见他摇了摇头，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不是。”
闻言，跟在最后的船长，窜到了前面：“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船长的话问得有些焦虑，司厉君觑了一眼，不免注意到他额头上有两颗汗滴，似乎从他让船只转向后，船长的表情就不太对劲…
哦，或许说船上的船员表情都不太对劲。
司厉君稍稍沉了沉眉，没有直接回他，转而问到：“你不想去？”
“这个…”船长立即变得有些犹豫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终于道，“…能不去就不去。”
“为什么？”
“呼…”船长大喘了一口气，再次下定决心，搓着手，“先生，您很少在海上行走，可能有些关于大海的传说，您不太了解。”
“我很少在海上行走？”司厉君挑了挑眉，言语中带着质疑的戏谑。
谁不知道，因为小时候他父母飞机失事后，他出远门的交通工具，几乎都是轮船，飞机无非只是应急罢了，大部分时间私人飞机都是用来摆放积灰的。
所以，他接触大海的时间，虽说比不上长期在海上行走的船员船长，但万万用不到“很少”这个词。
显然，船长是太过紧张，将这件事忘了。
提到这里，船长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心态，缓缓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您不熟悉这片海域，再加上您又不相信怪力乱神。所以，我说出来可能您也不信…”
怪力乱神？
司厉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苏墨，只见苏墨眨了眨眼睛，尴尬地转过头手指扣着墙板，他又将视线落到了船长身上：“你且说说，我可能会信。”
听到此处，船长如背台词一般，念出了这段传说：“大雾升起，大海之上必有暴雨，暴雨之中飘来了一段歌声，歌声美妙悦耳，年轻水手寻着歌声，迷失在大雾之中，船只撞上暗礁，船员失了灵魂，只剩孤孤单单的破船残骸，在说着…‘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看着船长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这段传说，司厉君抿紧了唇：“你这是海妖塞壬的故事？”
“咦！原来先生您也听过？！”船长一顿，欣喜上头，拍了拍手，自诩讲得惊醒动魄。
以至于，司厉君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故事谁没听过？你可以看看图书馆里的神话记载，比你讲得深动多了。”
说着，司厉君抬起步，再次走出船舱，望向海面。
船长见司厉君果然不信，追了上去，继续道：“先生…我承认我是说得不怎么恐怖，而且还有点照搬故事书里的情节，但是这个传说在我们航海员里人人都知道，那片海域真的很诡异，我们通常行走都是绕道。您要相信我。”
船长严肃的表情，倒是让司厉君始料未及，他终究再次停下了脚步，却是突然看向苏墨：“墨墨，你信吗？”
“我？”苏墨将扣墙的手指伸了回来，指了指自己，“为什么问我？”
司厉君淡淡一笑：“因为我有个厉害的女朋友，你若觉得可信不能去，那自然就不能去了。毕竟，我没什么本事，又不能执掌生死。”
“说得也对。”苏墨黯黯一悟，司厉君说的并不无道理，只是这话听起来却是怪怪的…
毕竟，现如今司厉君虽然已经明白她不是普通人，所以对于怪力乱神的事问她比问别人更可信，但是照她对司厉君的了解…
司厉君可不是避雷针那种万事喜欢躲在她身后的人，怎么这次这么主动提出她很厉害了。
而且，最后一句怎么感觉哪里有点酸。
不等苏墨想明白他的心境时，司厉君再次问了一声：“你信吗？”
“不信。”苏墨如实道。
关于船长所说的传说，她先前就听说过了，抱有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相信。
更别说，海妖之类的鬼话。
这个地球上，如今修仙的都寥寥，更别说还有个可控制一个海域的海妖活着了。
除非那个海妖是…她此行的目的，戴维琼斯。
若真是戴维琼斯，她自然得回答不信，安抚下惴惴不安的船员，然后借此机会过去一探究竟。
司厉君听到苏墨的答复，忽地一笑，依然淡淡的：“那就行了，走吧。”
渐渐的…
夕阳接近了海平面。
苏墨依旧在船头站着，这会儿倒是不见司厉君的身影，自从见到屏幕里的画面后，苏墨总觉着司厉君有心事，但她委实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见他在船头站了一会，她也没开口问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会儿司厉君回控制室去，她便没跟着，干脆落在船头吹着半冷的风。
安洋也跟着她在船头，似乎也在琢磨着什么。
“喂，你有没有觉着你家二少这会儿有点怪？”苏墨终于忍不住捅了捅安洋的胳膊。
安洋瞬间回过神来，揉了揉被海风吹得发冷的鼻子：“哦，除去莫名其妙吃醋的那一块，其他都不奇怪。”
“吃醋？”苏墨愣了愣，没回过味来，“他吃什么醋？”
“我不知道。”
“那就说你知道的不奇怪的部分，他为什么要坚持去看那残骸？既然知道不是集团的船只落难的话，他就一点也不担心那片海域…”
说到这里，安洋又摆出了刚刚的表情，十分复杂的凝起了神：“其实…不是不担心，相反那片海域是二少的恐惧。”
“这话怎么说？”
“二十多年前，老爷和夫人飞机失事这事您知道吧？”
“知道。”
“嗯，当时飞机失事后，据说坠落到了大海…而那片海域正式最终搜索队调查后，确定的飞机坠入的地方…”
苏墨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而正当说到此处，她忽然觉着眼前有些微微的湿润，一片薄雾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