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眼看得心惊肉跳,整个过程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照理说,比这个血腥万倍的场面,我也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不应该被眼下的这些小玩意震慑。
鸡能够喷出多少血来?
可问题不在这。首先是因为这血溅得的有些诡异,直直的往上飙,然后在半空四散开来,就像一株血色烟花。顿时让不大的房间里,弥漫出一阵血雾。这血雾中还带着一丝黑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邪物在作祟。
与之相匹配的便是,鸡的惨叫声。
怎么讲--,都不像一只“鸡”能够发出的声音。
往往这种才是最可怕的。每种生物都有它能够承受的极限,显然,缸里的凶物,远远超出了它们承受的范围。
我不得不把贴在墙上的脑袋,转过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才把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一点。
我心有余悸,要知道,房间总共才二十平方大小。而我和四眼,刚刚就站在房子的中间。离开那口大缸,也就五六米不到,要不是地上有鸡头阻挡,我们没准就会好奇的把脑袋探过去?!
“那么惨?”我定定神,然后说道。
四眼也站直了身子,喉结上下蠕动。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想必他也一定了解,幸亏我们没有上前送死。
我俩面面相觑,也没有说话,只是彼此望着。隔了一会儿,鸡的惨叫声彻底平息下来。
我们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回户内。
“半身人”似乎一直站立在一旁,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无反应。它在原地站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噗嗤噗嗤”的脚步再次响起。
我沿着墙角,再回到屋前。隔着一定距离,看着那个“半身人”往林子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茫茫丛林中。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那根“吹管”还时不时的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
我和四眼谁都没有提出来,要去跟着那个“半身人”,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觉得呢?”四眼问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咱们得去看看那缸里是什么!”我轻轻的点头道。
照理说,对于缸里的凶物,应该敬而远之才对。但是细分析,也并非如此。先不说好奇心使然,有一个更不可思议的判断,正在我的脑海形成。
“我也这样觉得!”四眼回答道。
我们都有些犹豫,但是心里的判断,却愈发的坚定。
四眼顿了顿,然后蹲身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招手让我一起跟着重新走进了屋子里。
血腥味儿自然是比刚才要浓烈的多,地上新鲜的血迹明显,虽然只是死了两只鸡,但还是惨烈万分。这使得我们站在屋里中间,一下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招惹着对方,再从水缸里一下子蹦出来。
四眼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四眼便示意我靠后,随即将手里的石头,往缸里丢了一块去。
“咔嗤咔嗤!”缸子里竟然传来了咀嚼声。
就像我们把石头,丢进了它的嘴里,又接着,水缸的上方,猛的喷射出被碾碎的石子粒来,显然就是那块石头所变。此举生生将我和四眼往后逼退了好几步,直将我们逼到了墙角跟。
我右手拳头紧握,另一只手慢慢的抽出皮带,现在能够当作武器的也就是它了。照这凶物吃鸡、碾碎石头块的动静,像是个实物。
一旦它意识到不是“吃的美味”,猛的蹦出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怎么说?”我压着嗓子问道。
四眼不响。
差不多过去了一支烟的功夫,缸子里竟然没有了反应。
“喂--,咋没动静了?”我又问。
四眼挥起胳膊,“砰”的一下,又把剩余的那块石头,一并丢了进去。我一惊。这是四眼的性格,“得寸进尺”,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要对方不紧逼而来,从来不知道退缩。
“咔哧咔哧”,第二块石头被咬得声声作响。依葫芦画瓢,五分钟前上演过的戏码又重新来了一次。
这次照样是,雷声大雨点小。
“喧杂”没多少时间,便又平静了下来。
四眼的胆子更大了,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我操,你小心点!”我赶忙在身后拉了他一把。
必要的进攻当然是要的,但也不应该盲目。缸里的凶物到底是个啥,现在还毫无头绪。
四眼想了想,觉得我说的对,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蹲下来!”
“啊?干什么?”我不知所以。
“别问那么多了,来--”他把我拉到了墙角跟,把我按下,然后扶着墙,踩上了我的肩膀。
我明白他意思了。
“我靠--”我嘴里骂着娘,但此时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能把持住平衡,费劲的将肩上的四眼顶了起来。
高度有了,视野自然就开阔。我在下面支撑的辛苦,“喂,你看到什么了?”
四眼右脚点了点,“往这边来点!”
我后背贴着墙,然后向右挪动了一小步。
“你到底看得清看不清!”四眼虽然干瘦,但是也算半个练家子的,肌肉紧实,所以也非常的沉重。
他没回答我,还是扑腾一声跳了下来。
“干嘛,你看见了,到底是什么?”我揉着被踩得生疼的肩膀,赶忙问道。
四眼眉头紧锁,“什么也没有--”
“啊,你什么意思?!”
“要不,我驮着你上去看看?”四眼说道。
这次变成了他在下,我在上。我后背贴着墙,站在三米多高的位置,看过去,同样也疑惑不解。
四眼说的没错,确实什么也没有。尽上引弟。
不--,应该说还是有的,只不过里面是清水,目测差不多漫道缸沿五分之四处。
我跳了下来。稍微镇定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会不会是那个凶物太小了,所以我们看不见?!”
我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尽管我们已经站到了高处。可这水缸的下半部分,差不多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并不在视野范围内。
“怎么办?”我挠挠头。
四眼拳头握紧,指了指前方,“要不咱们上前去看看?”
他的想法,正合我意。尽管视野局限,我们不能看到水缸的全貌,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靠谱。
而要确认这个判断是否真的属实,那就必须上前一探究竟。
“走!”
四眼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一左一右,朝着缸子围了过去。缸子里寂静一片,根本听不见有东西在里面游动。我们开始的步子还缓慢,到了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煎熬,随即下定决心,干脆加快速度,来到了水缸边。
四眼探出脑袋,然后迅速的缩回,反复两次,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眉头紧锁的将视线锁定在水缸里。
我也赶忙看过去。
我挠挠头,古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刚刚活吞野鸡,碾碎石块的所谓的凶物,压根就没有。水缸里只有一“澈”到底的清水。而且清水纹丝不动,上面一点縠皱波纹都没有。
“你觉得呢?”我又问。
现如今看着眼下的情形,我反而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我也这样想!”四眼理解我的意思,他指了指地上的鸡头,“这鸡头的方向便是指向先人冥园,实际上不是北方,就是这口水缸!”
“嗯!”我点头。可点头的同时又觉得难以想象。
这口水缸就是鬼山的核心,就是阿紫尼渣的老巢?
可是它人呢?!
还有--,
老宋他们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