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徐启光听闻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等人已经被成功哄得登上从省城开往京城的列车软卧,他失笑摇头的。
“你不奇怪啊?”白秀兰从挂了电话至今还是不敢相信她家男人的大姑这回还就来京城瞅瞅孩子们的四合院。
毕竟连孩子爷爷都亲口说他大姐不可能会答应,没想到她家卫民这孩子倒是赌对了,还就真的一准能让他爷奶过来。
“很正常。大姑本身注重保养,你看咱爹和老叔他们兄弟俩就知道他们姐弟仨是不是比同龄人都要年轻了好多?”
白秀兰想想自己男人一点儿都瞅不出已经六十多的老子,还有定居在港城回来瞅着就老气派的孩子老爷爷,她点了点头。
“大姑她这一生可以说除了当姑娘时因父不慈而日子过得不如意,但从未经历贫困,不然咱爹当年也不会被她送去上学。
就是后来时局乱了,她和姑父回姑父老家,大姑私底下就有和我提过多少还是带了些东西进沈家,她和咱娘又不一样。
别看大姑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她是个相当强势的性子,为人又精明。姑父呢,有她辅助没几年就成了方圆有名的泥瓦匠。
名气有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带更多徒弟,所以姑父说是干了大半辈子的泥瓦匠,可他还哪用了的需要自己亲自上阵。
再后来大儿子能接班了,姑父成了老师傅不到六十就退下来,老俩口手上有积蓄,儿子儿媳又孝顺,重活都轮不到他们干。
再加上儿孙一个比一个有出息,这些年下来就是卫民和长青虽说人不在老家,但该孝顺的,可啥好东西都一点也没落下。
所以他们老俩口在老家无烦恼的,身子骨比一般老人都好。像李叔和李婶,他们身子骨都压根不能和大姑两口子相比。”
这倒是的,大姑老俩口就是腿脚不如前两年利索,但精神头好得很,整天乐呵呵的,老俩口每晚还能喝一小盅药酒。
再有她家卫民和长青还请了沈九姑悉心照顾大姑老俩口,在吃的上面就只要有利于老人身子骨好的补品一直没停地伺候着。
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老人都有的,就是有,像孩子在白子沟的爷爷奶奶,她家这俩孩子也没少给好东西,可没用的。
她当娘的都不好跟闺女提起她小两口孝敬爷爷奶奶的好东西连穿的都落到了大房和二房手上,更别说燕窝那些吃的。
就是药酒,她家卫民就是不像对待自己亲爷奶一样的囤在老家地下室随他爷奶爸妈送谁,但对岳家爷奶也不薄的。
每年,哪怕没时间回老家,她家卫民这孩子都会在节日里专门添一份好东西孝敬老人,可好东西真真落不到老人身上。
尤其是孩子奶奶,气人得很。有啥好东西一到孩子奶奶手上,就像她大嫂说笑的,不等过夜一准飞到大房二房家里头。
就是她家孩子一年四季孝敬他们爷奶的衣物鞋帽不要太多,可婆婆的衣柜就老是空的,有多少件的羽绒服都是找不着。
去年来京之前回屯子道别那一趟不是事先没打招呼嘛,结果到家就吓了她一跳,好像她家这一房的钱不是钱一样的。
听媳妇私底下总埋怨自己亲娘哪哪不好是什么体会?徐启光哭笑不得地看着近几年越来越会吹枕头风的白秀兰。
“……我也没想咱娘有东西攒着,就是她老这样整,咱家卫民这孩子又不是个没脑子的,这回在老家哪能瞅不出来。
你看吧,一准咱娘惹恼孩子,这回大姑他们都要来了,咱娘才没点动静,要不然咱长源早就发电报说他爷奶会来。”
那可未必,就是娘她没惹恼孩子,咱家长源也听他姐的,他们姐弟仨会邀请,但肯定不会现在就想方设法哄他们爷奶上京。
咱们家长青不会舍不得出钱孝顺她爷爷,她绝对会顾忌到她爷爷的两个亲儿子家谁谁陪她爷奶一起过来,她奶借机提要求。
好比方说一行人到京,要是被孩子奶得知孩子在京有公司办事处,就孩子奶的为人绝对会说得出让长海两口子留下帮忙。
搞不好见孩子好说话,她还动心思趁家元在让自己孙女和外孙家和帮忙推荐长海谁的到时候一起去特区建筑公司上班。
甚至,要是被孩子奶瞅出两个孩子家底不菲,不是没有不可能提出让他家长青也资助一个小堂弟和小四一样出去留学。
尤其是这几年下来,孩子奶或许是觉得他这个亲儿子认回亲爹更靠不住了,对那两个继子家的孙子好得嘞,比亲的还亲。
最初他家住在矿区家属院,他家长源这个亲孙子还能吃着偏心眼的奶奶托他三舅捎来的鸡蛋,后来还没搬到省城就开始没了。
有人越活越通透,有人越活越糊涂,就如他娘活了大半辈子了,她还一直自以为她这个当后娘的能在老徐家当家作主一样。
没法说了,养父于他有恩,他还能宣扬老实人才是大聪明不成!徐启光暗叹,“我要没猜错的话,大姑他们这趟去港城,包括去特区的证件,孩子已经办好了。这一趟他们的目的地不是京城,而是港城。
大表哥家的家元和二表哥家的家和他们堂兄弟这些年来在特区发展不错,咱们家长青和卫民这次回去肯定也会提到他们接下来大多数的时间会住在港城,大姑他们老两口子所出的三个儿子都有孙子产业在外。
再加上咱爹和老叔又一直在港城的,他们老两口子想在有生之年能在走得动之前听孩子们的,去瞅瞅不是没有可能。”
可不!
孩子爷爷就不知说了多少回让大姑老俩口去南方去港城逛逛,又有三个孙子孙媳妇也想自家父母一起去瞅瞅的。
白秀兰赞同点头,“这样的话,孩子是没必要哄他们爷奶一起来。这就好,回头老家谁要问我,我知道咋说了。”
徐启光默了一下,再看白秀兰对着镜子又往脸上抹好东西以后双手一个劲拍脸的,他顿时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笑啥!”白秀兰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五十了还不得保养呀,又没有浓妆艳抹的影响不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