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竟然有人看见了金多阁写挑衅纸条?
林妍微微眯眼,却不是因为忌惮这个人证,而是觉得之前的疑点,这会儿才算是对上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倒不像是有人故意栽赃西戎,利用射箭传信来挑衅她,进而挑拨大秦跟西戎的关系。
这金多阁,本身就对她心存不满,有意挑衅是真的。
“还是得再看看。”
即便是如此,林妍依旧保持怀疑态度,决定看看再说。
林妍林擎沉得住气,林荫却沉不住,她怒声道:“我呸!什么纸条?我们都没看见过!我就知道有人要杀我们!”
宇文乐忙道:“没有没有!真的就是为了挑衅!金多阁是我西戎出了名的神箭手,虽然为人莽撞,却也知道轻重。
小王可以替金多阁做证,他的眼力和控制力都非常好,说不伤人,那便绝对不会伤到人!”
林荫急着想辩驳他,被林擎按住了肩膀。
林擎冷淡道:“原来这位公子便是那位幕后指使的小王爷啊!真是失敬失敬!
想不到才这短短片刻功夫,小王爷就想出了如此绝妙的脱罪之法!林某人实在是佩服,佩服!”
宇文乐急得直搓手:“不能啊!真不是!林大人!小王心悦郡主,怎么会帮伤害郡主之人脱罪?!”
林擎一下子黑了脸:“住口!别以为你是西戎的王爷,我女儿只是个郡主,你就能如此言语轻贱调戏!”
他气得手都抖了:“无耻!真是无耻之尤!欺人太甚!走!咱们上公堂说话!”
宇文乐:“……”
这熟悉的说不清道理的感觉,真是该死的让人抓心挠肺!
宇文乐欲哭无泪:“林大人!我对郡主之心,日月可鉴啊!您是郡主的长辈,我也拿您当长辈尊敬,绝无半句虚言!”
林擎大怒:“你嘴皮子上下一打,便敢攀关系辱人清白,简直轻薄浪荡!无耻放肆!”
一甩袖子,拉了两个闺女,直接上公堂去了。
宇文乐简直要疯——本王的大秦官话,难道真的没有学好?!
正一脸懵逼,就听有人冷冷道:“小王爷在我大秦境内如此轻薄浪荡,欺辱我大秦帝国的郡主,是当大秦无人吗?”
宇文乐转头一看,就见一身黑衣的青年神色冰冷,正阴沉沉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在看将要宰掉的土鸡野狗。
宇文乐一个激灵,苦笑道:“摄政王竟然亲自到了?小王家中护卫惹事,给摄政王添麻烦了。”
他右手按住胸口行礼:“我西戎民风开放,无论是男子喜爱女子,还是女子心悦男子,都可以坦荡表明心事,绝无半点儿龌龊之心。
小王初到贵地,竟不知道在大秦,不能对心悦女子这般坦荡表白,这才行为轻浮了,小王一定诚心与郡主道歉!”
楚烨冷着脸,好几次都想把手指按上剑柄,劈了这巧言令色,企图利用林妍之人。
这宇文乐他之前也见过,这人当时装扮做一个小官,楚烨明知道他底细,却也懒得拆穿追究。
如今再看这人,只觉得碍眼到该立刻驱逐出境。
楚烨神色冰冷:“小王爷知道民风不同就最好。”
冷淡截断了宇文乐将要出口的话题,冷淡道:“有话上堂说。”
点点头,便径直进京兆府大门去了。
几个西戎使臣忙忙凑了过来,神色难掩凝重。
“金多阁闯下大祸了!如今正是跟秦国谈那缝合术最关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此事怕是不成了!”
“本就没指望能成,缝合术是秦国军事机密,哪里肯给我们西戎?此次出使说白了还是为了粮食!
如今那林妍连皮都没破,摄政王却亲自到场,分明就是要小事化大,要咱们用最大的代价来换粮食!”
“秦国一直盯着咱们的铁矿,如今现成的借口给了秦国,楚烨这条恶狼,必然要从咱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宇文乐脸色凝重,头疼欲裂。
他何尝不知道大臣们讲的这些?
可如今已经闹成了这样,除了补救,还能怎么办?
宇文乐怒气冲冲:“金多阁的脑子是被猪油蒙住了吗?他最擅长隐匿踪迹,怎么就会被抓住了?!”
几个使臣面面相觑:“……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宇文乐看着面色凝重的几个大臣,眉头微皱,没忍住也跟着一起脑洞大开。
难道是驿馆里有秦国的探子,他们偷听到了金多阁的谋划,然后告知了秦国高层,让他们联合演了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坑西戎?!
越是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宇文乐怒气冲冲地进了京兆府。
黄飞宇在远处瞧得有趣,见正主进了京兆府,便立刻快步跟上。
虽然事关重大,但这事儿大秦在理,京兆府府尹李岩恨不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早就吩咐了衙役——来者不拒。
因此,紧随黄飞宇之后,十几个公子小姐们,也一起进了京兆府大堂。
他们进去的时候,李岩才刚准备开始审理。
作为主审官,李岩高坐台上,将状纸等一一摆好之后,先询问地看向了摄政王。
摄政王冷着脸点点头:“开始吧。”
李岩啪一拍惊堂木:“开堂!”
一众衙役喝过肃静之后,李岩便当堂宣读了状纸。
状纸是林妍让人送去的,写的是这一次刺杀的事情始末,以及她派人抓凶手的前后过程。
宇文乐和他的大臣们都听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在街上碰见刺杀,就派了九品巅峰的武王去追踪?!
而且还特娘的分了两批人,另外一批人,顺着葱油饼的味道,直接就追踪到了酒楼里。
两拨人一起涌上去,正好把人给逮了个正着?!
宇文乐刷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一个使臣惊呼道:“我不信!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刺杀,怎么可能让一个武王,而且还是一只脚踏进后天境的武王,全天候着?”
另一个使臣怒气冲冲:“还有那所谓嗅闻出来了葱油饼的味道!……你们是在开玩笑吗?!这天下间的葱油饼多得是,怎么就能确定是哪家的?!”
宇文乐深呼吸:“诸位莫怪,实在是这状子写得太过匪夷所思,让我等实在无法苟同,所以,请恕小王合理询问。”
楚烨冷冷看着宇文乐:“抓人的是不是巅峰武王,一问金多阁便知。”
林妍紧随其后:“金多阁去的那家酒楼的葱油饼,里面搅拌了一种特殊香料,旁人家是没有的。小王爷若不信,叫那酒楼的掌柜来,一问便知。”
两人一人一句,便把西戎使臣们的疑惑和猜疑,悉数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