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
天色刚亮,顾行俨逃窜一般的下床离去。
云裳听他脚步声逐渐消失,也沉沉地松一口气,这一晚太难了,简直煎熬到透不过气……
空青在外守夜,听见顾行俨离开,匆匆地进了寝房。
“昨晚怎么样?姑姑们教得可还行?”
“你个小姑娘说这话羞不羞?”云裳无奈又遗憾,“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她和顾行俨各守床侧一边,手指头都没碰上过。她战战兢兢,生怕他晚上凑过来,一整宿都没怎么睡。
但他刚刚逃窜离开,她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啊?怎么会这样?!”
空青歪着脑袋看云裳,“王妃您天姿国色,身形玲珑有致,皮肤白皙稚嫩,奴婢看了都心动,殿下怎么能禽兽不如呢?”
云裳苦笑,不知顾行俨知道自己被骂“禽兽不如”会怎样?
“互不相碰也好……我要再睡一会儿,身子僵了一宿太难受了,午时之前谁都别找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她就这么不受待见吗?居然碰都不碰她?!
云裳气鼓鼓的,翻个身继续补眠了……
顾行俨此时一脸阴沉如墨,入宫这一路都没有过好脸色。
黄达纳闷:难不成昨晚没陪好王妃,被嫌弃了?
“那名刺杀王妃的女子已被下狱,府尹询问您怎么处理?”
顾行俨很不满意,“你为何没带回按察司?”
“卑职问过了,这女人孤身一人,已无家眷,想着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来。”
顾行俨横他一眼,“能耐了?也能掐会算了?”
黄达连忙缩了头,“卑职稍后就去京都府提人……大人昨晚没歇好?下晌还去和五殿下射箭蹴鞠吗?”
不仅脸黑,脾气也臭。
五殿下是张毒舌嘴,二人可别打起来。
“不去……去,还和他压了三千两的彩头,必须赢回来。”
顾行俨很缺钱,当了不少家底才把捐款补上。
提到钱,他想到小富婆云裳,想到云裳,又联想到昨晚二人尴尬的躺在床上。
完美尤物在身侧,一股独特的女人香,他也是二十四岁正当年的青壮男子,怎能安心入睡?
但她身上有伤,又离他很远,这个时候还下手,岂不是禽兽一个?
为何偏偏昨晚是十五呢?
顾行俨刚有反应,就听见胯下骏马不满的哼哼几声,他连忙把云裳抛出脑海,狠狠抽一鞭子奔向按察司,准备审讯刺杀云裳的女人了……
云裳自从同床共枕之后,与顾行俨十天都未再见面。
空青问过黄达,才知道刺杀云裳的女人并非孤身一人,是一个组织。再细节的事情,黄达便不能透露了。
“殿下一直在忙没回府,那个狐狸精被赵嬷嬷折腾惨了。”
原本赵嬷嬷教一段日子就应该离去,可云裳不开口请走,她只能留在王府教课。
不仅楚郦婉被训得皮开肉绽,王府的下人们也灰溜溜夹起尾巴做人。
但赵嬷嬷建议云裳再召几个侍女随身,有过刺杀事件的经历之后,云裳没再抗拒,直接答应了。
由赵嬷嬷挑选十个人,云裳留下了四个小丫鬟,起名春、夏、秋、冬,后缀一个翠字。她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与她本人一样。
“你如今是一等的大丫鬟,是要教人规矩的,不能随意胡闹了。”
云裳不会管人,便让那四个小丫头听空青安排。
空青傲娇的插腰,“旁的不敢说,管人奴婢有一套,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对规矩再拿手不过了。”
云裳淡笑不语,随她管教。
祭天祈福的日子已经定了,冲虚道长也在宫中。
云裳准备进宫一趟,她必须趁此时机,让道长解惑心中疑问,毕竟楚郦婉硬生生扛过了十天训诫,让云裳越发不能理解。
单是顾行俨送她的首饰卖一卖,也能小富即安过一生。何必为了侧妃名分留在王府受苦受屈?
如此忍辱负重,甘心受辱,图谋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