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所有人都惊了,这种邪门歪道的蛊术,王妃怎么会见过?
顾行俨也很讶异,“你在何处见到的?”
“小时候,在一处村寨。”
云裳对往事并未提太多,她话锋一转,说到司天监被停滞的事:
“我建议司天监去收集民间诡事记录,还被自恃清高的人瞧不上,却不自知是眼界狭隘,只会捧着星象的书算来算去。”
“连这么浅显的巫蛊局都看不懂,来日遇上西南巫术,只有坐地等死的份儿,根本没有招架对抗的能力。”
……
浅显?
等死?
云裳的话让所有人都惊了。
若这都是浅显的蛊局,那更强悍的会有多恐怖?
王真自认水平不够,“王妃说得是,民间高手云集,若此等术数一心向善,那自然无话可说,若是害人,我们根本招架不住啊。”
“这等蛊术我活了四十载,也是第一次看到而已,哪会时常出现?虽要忌惮,也莫杞人忧天。”马严呈努力找回面子。
云裳冷笑道,“四十年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眼界是有多浅薄?也不知吏部哪位官员眼睛瞎了,准备提你做监正。”
“!!!”
云裳一句定生死。
此时此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仅针对马严呈,更是把吏部官员都给一勺烩!
谁还能不懂她的意思?
别说升任正职的监正,就是现在的监副一职都有些高抬他的能力了。
顾行俨也看不上这个马严呈。
之前还纳闷云裳为什么把他叫来,现在明白了,是想夺了他的官帽?
王妃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她嫉恶如仇,却不会马上反击。
就像一朵带毒的花,总在不经意间流露芳香下了套,对方但凡贪心不足,便只能束手就擒。
众人都被云裳刚刚的话惊到。
顾行俨则直接把马严呈赶走,“帮不上忙,就别捣乱了,早点回家,明日进宫向父皇请罪。”
顾行俨又看向王真,“监正辛苦一下,与黄达按王妃的吩咐布置下去,在此地守一夜。”
“属下遵命,属下随时向殿下与王妃回禀。”王真领了差事便退下。
顾行俨也扶着云裳去休息,把马严呈晾在原地。
马严呈的脸色与夜色一般黑。
他为何要来?
他为什么偏偏多那几句嘴?
云裳那句话说出,他就知道怎么做,他最终都是错。
因为他看不起这些邪门歪道的把戏,而且,他动了王妃赏给王真的那一块蛋糕。
……
云裳和顾行俨离开小院,为楚骊婉看伤的太医连忙说了情况。
只是轻伤,没有大碍,敷几天祛瘀的膏药就能好。
顾行俨道谢给了赏,便让车夫带红苕和楚骊婉先回去。
“殿下不回去吗?”
云裳以为他又要贪黑熬夜。
顾行俨却突然牵着她的手,“来时我们没能逛一逛街市,事情办完了,本王就陪你走回去。”
云裳一怔,居然陪她逛街,而不是陪着受伤的楚骊婉回去?
“殿下不担心受伤的她?那可是您亲自踹的。”
云裳想到顾行俨飞起那一脚,心中又爽又惊呆,内心比赢了曹贵妃万两银子还开心。
顾行俨道:“太医已经看过了,何况她还未醒,回去休养几天就能好。”
云裳追问,“就不怕把她踹出内伤?”
“本王出力时心中有数,而且……你怎么突然关心她了?”顾行俨很不明白。
云裳无语。
谁能听出她这是关心?也就只有没长心的顾行俨。
“别墨迹了,一会儿夜市就散了,本王带你去一家酒馆,他家的卤肉是一绝,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行俨拉住云裳便走,夏翠和空青在后面笑嘻嘻地跟着。
几人连说带笑,很快就到。
好在云裳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看到酒馆很小,只有五张小桌,她反倒轻松惬意了些,她最害怕人多喧闹。
可是他和顾行俨没有驱赶未散席的客人,客人们也全都结账离去,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苍蝇馆子,七殿下和王妃会到?!
为了表达歉意,云裳让空青拿了平安符送给他们,倒是让众人觉得捡了大便宜。
这可是神女王妃送的平安符,若是拿去市场卖,也是价值连城的!
神女王妃光临,小店老板很开心。
他立即送上了店内最好的招牌菜,恨不能把厨房菜品全部端上来。
云裳连忙喊“够了”,顾行俨要了一坛酒,“王妃身体不好,就不要喝了,本王难得休闲片刻,小酌几杯。”
云裳撇了撇嘴,“那我也要喝一杯。”
她虽然酒量不行,却不想顺了顾行俨的意。
顾行俨坚决不许,很霸道,“等你身子养好,本王陪你喝个够,现在你再休养中,不能饮酒。”
“如果我一直都没养好呢?”
云裳吃着小菜,的确味道不错。可她的心思不在饭菜上,问出的话也酸溜溜。
顾行俨蹙眉,“本王说你能养好,你就一定能养好。”
“但我想喝,就一定要喝。”云裳突然抢过他的酒盅,一饮而尽。
酒入口中,火辣辣的热,云裳却努力咽下去。
顾行俨顿时看愣了,看看空了的酒盅,“你还真是倔脾气,怎么这样不听话。”
云裳突然想起师父了,“若我肯听话,也就没有今日与殿下对坐小酌的片刻了。”
当初她执意要救顾行俨,师父大发雷霆,还把她锁在了屋子里,不允她出去。
云裳就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扣断了捆紧的木窗棂,还把门外勒紧的铁丝一根一根地掰折。
也是自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师父。
云裳一直很愧疚。
师父不肯再出现,是不是仍旧生她的气?
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没有脸面去找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