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轰然倒塌,不仅吓到了颂远伯一行人。
准备重新布置阵法的玄知和云裳是亲眼看到了!
他们看到栾禄最后的笑。
随后便万箭齐发,把整个画面遮挡得密不透风。
栾东海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眼前,整个人瞬间晕倒昏厥。
这一画面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你救他,我顶住!”
云裳顿时启动已经布置好的阵法,将已经阴暗的秘境重新拨开云雾见蓝天。
外面轰震雷劈,让秘境中的地面都跟随着晃了三晃。
玄知几针下去,栾东海便已经醒来。
他也没有时间去关注,立即冲到云裳的身边,把清虚观的阵法也添加其上,秘境彻底的稳住了!
众人虚惊一场。
却谁都没有庆祝的喜悦之心。
因为他们看到了栾禄消逝在面前的场景。
任谁再没心没肺,也不得不抹着眼角的湿润,甚至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给他磕个头。
“看来栾家还有一个好人,不止这老头一个。”顾行俨这话已经算是对栾禄的肯定了。
云裳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看向玄知,“能坚持多久?”她说的是双向叠加的阵法。
所有人都在盯着玄知。
玄知顿了一下道,“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
云裳也不知这是好事坏事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不出去,真的可以!”长老们长舒一口气。
他们本就生活在秘境中,根本没有出去的期望和打算。
“对对对,只要暂时没有危险就行。”
……
顾行俨顿时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还想带着云裳仗剑走天涯,这就走不成了,心里实在很窝火。
“别想的这么美,带兵的人是颂远伯,你们或许没听说过他,他只擅长一件事:杀人。”
“当年攻破梁国侵占的边境之地,原本苍国已经输了,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个人,最后是他一个人硬扛,杀了梁国上万兵。”
“他的生命中没有撤退这两个字,永远不会,所以我劝各位,还是想想用什么办法离开此地才是正道。”
顾行俨的神色很凝重。
因为他太了解颂远伯。
栾东海也已经醒过来,他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
栾禄都已经去了,想必栾璟也没了性命。
他打开迷阵是为了看一眼生活多年的秘境,告知族人此处危险。
那一张脸好似印记刻在栾东海的脑海。
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时间痛失二子,任谁都无法立即抛开这等伤痛的。
“七殿下说的对,的确需要想一想退路了。”
栾东海再一开口,声音已经沙哑无音,“也感激云裳姑娘和玄知观主出手,否则刚刚那一刻,栾家恐怕已经覆灭了。”
“说这些话已无用,这甬道内的机关谁能讲一讲?”
云裳很想知道栾禄最后出发的机关能伤多少苍国士兵,也以此计算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做准备。
一位长老栾西山站出来道:“此事我知道,我来讲给你们听。”
云裳点了头,让其他人先散了。
她和玄知、顾行俨与栾西山、栾东海一起计划如何应对。
事情紧急,栾西山也没再藏私,把栾家秘境中的所有符咒图都拿出来给云裳看。
“当初布置秘境的也有沐南迁参与,所以这符咒图你应该十分了解。”
“当年我还是个小屁孩,沐南迁跟随南亲王回归后,曾修补过一次秘境的阵法。”
“那时我偷偷记下来,是为了以后学习,可惜我天赋不够,只能看一看而已。”
一个很古老的册子,纸张已经泛了暗黄,让图案也颇有模糊。
云裳拿过来看了几眼便知道是如何用。
“这是几个杀伤力很强的机关,但威力并不够,它只能半毁甬道,当初设置时,很可能是为了给妫族人一个离开此地的机会,没有完全封死。”
栾西山和栾东海对视了一眼。
皆为云裳的能力感到震惊。
只是看着一眼就明白了?
“所以我们若想离去,只能从这里离开?”栾西山认真的问。
云裳点了点头,“对,只有这一条路……”
“我们也可以不出去,但就委屈了您三位了。”栾西山还抱有一丝期望。
“不要想的太美好,若人命能破了机关,颂远伯是不吝惜搞人海战术的。”
顾行俨直截了当的道:“附近县衙不缺要砍头的犯人,把那群人堆进来送死,早晚会把所有机关都破掉,你们根本拦不住他。”
“!!!”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吧,没有其他退路了。”顾行俨直接道。
栾东海伤心欲绝,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殊死一搏说得客气,这群族人早已没了战斗的勇气和能力,几乎是束手就擒。”
栾西山也是如此悲观,“是啊,旁日里吵吵闹闹,也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了。”
云裳无奈。
更有失望。
当初查到妫族神神秘秘,玄之又玄,甚至在苍国仅存的资料中,也把他们描写成古怪的异人。
她还以为自己的族人都似师父那般能力卓绝,不可一世。
却没想到是一群老弱妇孺……和想象中的察觉也太大了吧。
“先把事情告知族人吧,这么多人收拾行囊也需要时间。”玄知半晌没开口,因为他也不知能说什么。
连云裳都如此失落,玄知更不用提。
可谁能抛下他们不理呢?
起码他和云裳做不到。
栾东海和栾西山也只能点头答应着,特别是栾东海,还想再去给儿子们烧点纸钱,送他们一程。
可是二人刚刚出了门口,就见一个年轻人匆匆跑来。
“族长,长老,出事了!”
“怎么了?阵法没守住?!”栾东海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个。
年轻人摇了摇头,“是那个领头的人在喊话,让七殿下和七王妃去说。”
“他可有自报姓名?”顾行俨直接问。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他说我们不配知道,您应该知道。”
“就是颂远伯,没错了。”
顾行俨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这么快就已经破了甬道内的机关,看来不知用了多少人命填。”
“别再抱有任何幻想,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