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见到李玄已经不容易,想要得到李玄的信任更困难,但这话终究是裘云所言,所以纵然心中确如所想,最后乔薇薇也还是任由其所行。
反正即便最后一事无成,左右不过是付出一两天的时间而已,这点时间,还不至于有什么影响。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找到李玄已经下了不小的功夫,但对方显然并没有准备如何理会裘云一行,只在三言两语间,就想要将裘云三人如同寻常百姓一般直接打发,漫说传授本事,甚至连基本交流的想法也没有。
简单来说,基本上就等同于将三人当做了俗世间趋炎附势之辈,根本连正眼瞧一瞧的欲望都没有。
这也算理所当然,即便如今的李玄并不是什么‘转世大能’,但一身本事也可谓为‘仙人’,自然有出尘姿态,不愿与凡俗同,即便能看出裘云几人有几分不凡的本事,但在其想来,这些都只是微末小道,比不得他的玄门正宗,相互之间的身份层次大不相同,自然也不愿与之交流往来。
终归,裘云等人中可没有人修的是什么‘仙道’,反倒一向在俗世中拼搏,双方之间的理念完全不同,即便没有细究,但一见面间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当然,这也在裘云的预料当中,虽然没有想过理念问题,但也知道想要依靠见上一两面就结交起深厚情义,亦或者直接就此慑服对方,即便用上‘系统’也不能办到。
若有足够的‘时间’,裘云倒也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但如今所见,裘云已经可以肯定对方会在这两日间就成为真正的‘铁拐李’。
神游出行,身躯被毁,而后不得不说占据一方死残废之人重生,这就是将李玄变为‘铁拐李’的大致过程。
一旦其成为‘铁拐李’那么自己‘先知’当中诸多八仙传说也应该随之而行,自己若再想要慢慢布局,显然已经不大可能。
至于借此等消息直接谋利?
若能提前将此事言明,或许能在对方成为‘铁拐李’之后引起其注意,但裘云却不敢如此去做。
不管此位面当中有没有太上老君,李玄的遭遇明显都是已经是被设计好的,贸然开口导致其命运转变,恐怕立即就会引来‘大能’的关注。
这可不是在聊斋位面,身为位面代言人的蒲松龄能同现实中人有着不少交流往来的时候,裘云可不相信如此之做会引来什么好奇,即便是关注也只会是恶意关注,甚至直接出手打杀自己一行。
虽然这样的事例并没有在这位面当中有所听闻,但如今对于平行位面逐渐加深了解之后的裘云却不得不暗自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裘云也不会这般冒险。
即便‘八仙’的传说众多,但实际上从中也不可能获益多少,甚至连拜师学艺都不几乎不大可能。
想要有所‘依靠’,还不如自行努力。
在进入这位面之前,对于此间大略,裘云也早已想得明白,如今所行,也只是因为既有所知,也当有所借用一二。
“我观李道长也是道门高人,更有神游万里之能,只在一念之间就可游历千里,知方圆百里之事。闻听道长乃有此等,所以方才寻来拜见,只望能同道长有所交流,更精道业。却未曾想到阁下竟然如此自高自大,才一相见就如此轻慢于我?若论道门所传,我等纵然不是嫡脉,但所学亦为真传,种种修行法门,更为道门修持,真的论说起来,未必就弱于阁下,缘何竟遭此等相待?莫非阁下修的是什么旁门左道,不为正统?所以才如此羞于人一谈?”
裘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结交而来,‘八仙’无论哪一位都极有神通,但除了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传法授徒的记录,所以裘云可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
既然不能站在对方一边,那为何不可站在对方对立面,即便自己的想法有误,最少在此时也可借此一展本事,瞬间就将整个局面打开。
所以此时裘云根本就是借机发挥,完全没有多少顾忌一般。
“本来我还想要同道长好好请益,得个双赢。如今看来,阁下恐非正道,若非正道,莫非在此是为妖言惑众否?大唐王朝在上,敬道礼佛,但却容不得人借着道、佛之名以谋私利。阁下几日来一连展露‘仙人’之貌,又宣讲道法,可诸般信徒听闻,可有人可得?如此,若非别有所图又为如何?”
裘云之所以能找来,乃是因为有人认出李玄乃是‘仙人’,立即纠缠想要拜师求艺,随后这般行事将李玄的身份透露出去,顿时惹来了其他人的恭拜,所以才让裘云及时赶来。
此时的李玄一心修道,可没有什么收徒之念,加上自身道法有成,也不将凡俗之人放于心上,虽然此时受了无数大礼,可也只是自行其是,完全没有半点借此施恩于人的念头。
所以四周之人虽是恭拜,心中却是惶惶,此时听到裘云如此一说,四周之人虽然没有立即相信,但窃窃私语间,却忍不住有所心生疑惑。
疑惑一生,难免就有刁薄之辈暗自言语,以李玄的本事,这些言语自然全都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入耳中,顿时心头大怒。
“胡说八道!我乃谈谈玄门正宗,三清祖师门下。我看你才是邪魔外道。”
对于那些凡俗之人,如今的李玄视为寻常自然不会冲着其发怒,所恼怒的对象只可能是不敬自身的裘云一行。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玄本身虽有神通法门,但为人处世与日后的‘铁拐李’相比却还是孱弱了许多,如今只被裘云轻轻一激,就此按捺不住,甚至本来凝实的身形也隐隐变得有几分虚浮。
这是自身心性不定,难持道法的缘故。
虽然裘云一行当中没有人选择修行‘仙道’法门,但凭借自身的眼力,还是能看得明白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若继续下去,因此引得什么反噬,也可谓十分寻常。
不过,此番行事乃裘云所故意而行,在不明白他的想法前,无论是乔薇薇还是柳若雪都没有主动开口搅乱其意图的意思。
“我是邪魔外道?荒谬!既然如此,你是否敢同我们比一比神通法术,论个高低?也好让世人知道何为道门玄通,传我玄门道法,而非如同你这般,只知言些寻常之辈难以明白之言。”
裘云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上道’,心头忍不住一喜,径直开口。
不过,虽然不惧一战,但裘云可没有准备在此径直同李玄进行‘斗法’的意思。
一如之前,如今李玄分明是处在‘关键时刻’,恐怕时时都为真正的大能所关注,一旦自己所言所行无意之中打乱了那等大能的布置,对于自身来说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终究,裘云并不认为自己此时‘斗法’胜过李玄就能得到什么高人垂青,即便‘八仙下凡’必定有着相应的‘反派’对应,但‘反派’之间可没有什么互相帮助一说,想要从此入手,可没有那么简单。
若要行事,必定有所收益,若无收益,自当远离事端。
这是现实中人的行事准则,虽然未必全对,但其中有些道理裘云还是颇为认同。
“此时一比法术高低,我自无不可。不过如今你真身却不在此,即便能运用术法,也无多大威能,若此时与你一论法术高低,那么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传扬出去,他人还以为我等是恶意污蔑。若你果然有胆,十日之后亲身来此一比高下如何?神游之术虽可行万里但却不可能离体太久,想来这几日间就当是你回返本身之时,即便算上你真身到此的行程,若果然是道门正宗,这般应当还难不到于你,待你到来之时,我们双方以道法论高下,不知你可敢乎?”
“好个妖人!竟然这般奸猾,以此言对我!”
此时的李玄固然性子急躁,行事高傲,但却也不傻。
在李玄看来:虽然裘云这话咋然听上去也的确有些像是照顾于自己,但又何尝不是表现出一番怯懦之意?
何等样人会如此所行,自然就是那种真正的欺世盗名之辈。
不过李玄如此所想倒也不算有错,裘云固然不是那种借此混名求利之人,但的确有着自己的算计想法,但无论如何,此时李玄的应对都不算错。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何处学了什么法门竟然识得神游之法,竟然敢如此张狂,但我看你们浑身上下并无半点道法在身,反倒煞气缠绕,绝非善类,如何敢是反过来诬陷于我?我定然不与你等干休!”
话语之间,李玄当即就要不顾一切直接动手,若换了他人,无论是‘真有本事’,还是‘无有本事’,此时都难免难以应对。
当此之时,裘云只淡然一笑,全然没有半点动手之意。
以如今李玄的本事或许也算精妙,但若真的动起手来,裘云和柳若雪中随意出得一人都有把握可拿下,但对于此战,无论是裘云还是柳若雪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当下裘云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
李玄本来准备动用的术法顿时一止,整个人都为之一愣,好似看到了颇为不可思议之事。
“红尘迷眼,非为真实。我们是不是道门中人,倒也无须证明什么。道法高低全看个人,更非靠着口舌言语之利。”
裘云淡然一笑,自己是不会什么道门法术,但自身的两大能力却有道门一脉的痕迹,终究,这两大能力,是在聊斋位面所得,当时蒲松龄可是以崂山道士的身份所进行的传承,又岂能与道门无关?
咋然显露的气息顿时就让李玄为之愕然,凭借他的能力,自然能认出,裘云所修行的能力与道门一脉相关,即便算不得嫡传正宗,但也不是什么邪魔外道。
其实,道门也不是一团和气,真的要同其他道脉相争,李玄也没有什么惧怕、顾忌,不然他也不会有这般性情,但明明上一刻他才认为裘云三人根本不是道门中人,甚至不惜信誓旦旦一言,下一刻裘云径直放开了自身气息,即便不为玄门正宗,却也无异于让李玄为之尴尬不己,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终归,如今的李玄还只是山中修道人的性情,并不是那位遍历人间疾苦,不为个人兴衰荣辱的‘铁拐李’。
若换了日后的‘铁拐李’在此,不是事情发展不到这步,就是直接果决动手,全然不会有这般迟疑难决之时。
好在,李玄此时心中如何作想,裘云虽然不甚关心,但此时裘云直接找上已经展露‘仙人’身份的李玄却自有其目的,见到其一时发愣,忍不住自信一笑,径直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想证明什么,但若我不显露几分本事,或许还让人以为我等乃欺世盗名之徒,欲要借此胡混个名声。也罢,且让我展露一二本事,也让阁下看看我所修的,是否为玄门正宗之法!”
一言话落,裘云也不等他人有所反应,顿时脚步一跨,瞬息百米。
此非寻常人所能行,但比起道门玄通却有些不足,李玄正欲开口斥责,却又见裘云有所行,径直向着一具石狮猛然一挥。
明明裘云与那石狮还有十数米的相距,但一拳轰出,只闻‘轰’鸣一声,那石狮顿时炸裂无数。
而后更不见裘云如何,只轻轻一跺脚,整个人直上百米之高,立足于顶杆之上,身形未曾有丝毫所动。
“这是道门法术?不过寻常拳脚功夫而已。”
李玄自然能看出几分门道,但口中却不愿服输,而他这般一说,诸多旁观之人也不由得为之认可。
终究肉眼凡胎,虽然也感觉惊讶,但这般却配不上其心中的‘仙人’之行。
“拳脚功夫?这不过牛刀小试耳!”
淡淡一笑,裘云对此无有在意,径直而道。
“我有冰肌玉体之术,水火不侵,刀枪不伤之法,漫说凡俗之间,纵然同辈之间也不能伤我分毫,可还需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