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紧抿双唇,把断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
无论刀身的哪一面对着月光,始终只有雕刻龙尾的那面吸收月光精华,而雕刻凤尾的那面却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沈溪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嗖——”
窗外一股凉风袭来,沈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忙下床把窗户关上,暖和了不少。
可没有了月光的照耀,断刀上的异变也就此终止。
沈溪略一沉思,又打开了窗户。
皎白的月光照射在断刀之上,异变再次发生。
沈溪又接连开关窗户数次,月光照在断刀上的时候,就会产生异变,月光被遮挡的时候,异变就会立即停止。
沈溪不禁得出一个结论,月光是断刀恢复能量的关键,一旦被遮挡,便无法恢复能量。
这个结论让沈溪十分惊喜,因为这意味着只要有充足的月光,断刀便会吸收月光精华,迟早可以恢复惊人的威力。
接下来的几天夜晚,沈溪都会把断刀放在月光之下,吸收月光精华。
七日之后,断刀雕刻龙尾的一面,彻底恢复了之前光滑如镜的湛蓝色,即使放到月光之下,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沈溪暗暗心喜,知道断刀多半是吸收够了能量。
第二天,沈溪假借方便为由,跑出去很远。
沈溪打算找一个偏僻无人之地,尝试一下恢复能量之后的断刀威力,但又怕造成太大的动静被刑楠发现,所以便施展轻功,能跑多远便跑多远。
当沈溪觉得距离足够远的时候,便停下脚步,拿出断刀,念动口诀,施展“砍柴刀法”。
“轰”的一声巨响,沈溪再一次施展出了之前惊天动地的一刀。
随着一刀劈出,沈溪筋疲力尽,好像身体被掏空一般。
即便如此,沈溪依然难掩心中喜悦,能使出威力如此惊人的一刀,筋疲力尽的这点后遗症又算的了什么?
等断刀再次恢复能量之后,以后若再遇到危险的时候,沈溪便有了自保之力。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劈出一刀之后,就要吸收七天的月光精华才能恢复全部能量。
哪怕能量差一点,也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必须保证能量是全满的状态,才能劈出威力惊天的一刀。
换句话说,就是七日一刀,一刀力竭,总之局限性还是很大的。
要是赶上个刮风下雨,见不到月亮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几日才能劈出一刀。
虽然还有很多不足和缺陷,但沈溪已经很知足了。
与此同时,沈溪又突发奇想,既然断刀可以吸收月光精华,是不是也可以吸收日光精华。
如果真的可以吸收日光精华,那岂不是恢复速度可以提升一倍吗?
沈溪越想越兴奋,于是迫不及待的把漆黑如墨的断刀放在日光之下。
阳光照在断刀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断刀却始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最终沈溪遗憾的得出一个结论,断刀只可以吸收月光精华,却无法吸收日光精华。
阳光普照,暖风拂面,野花盛开,波涛粼粼。
沈溪和刑楠已经赶了十几天的路了,身上盘缠用的已经所剩无几。
一路之上,二人有说有笑,关系日益亲密。
不久之后,二人穿过一座山坳,前方出现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城。
古城巍峨雄伟,正是寂州城。
寂州城的城墙高二丈,并不算高耸,城墙为土黄色。
城门五米多高,三米多宽,城门外挖有一道宽四米的护城河,绕城一周。
寂州城作为沛国的边疆重城,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历经风雨的洗礼和战争的破坏,近年来周边区域沙化严重。
寂州城不仅是一座军事城堡,还是一座贸易繁荣的城市。
对于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宏大城池的沈溪来说,简直太震撼了,他看着城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就是寂州城?”
刑楠看着沈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微笑道:“没错,这正是寂州城。”说着,双腿轻轻一夹马肚,策马奔向寂州城。
十四年前,新皇登基,黄河水变清。
黄河水变清是极为罕见的,传说黄河水五百年才会变清一次,也有千年难见黄河清的说法。
俗话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指的就是黄河浑浊,跳入其中便不见身影,出来后依然满身泥垢。
然而当时黄河变得格外清澈,这究竟是大凶之兆,还是祥瑞之意?
民间有两种说法,分别是“黄河清,必有灾”和“黄河清,圣人出”。
到底哪种说法是正确的,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一时难有定论。
黄河清属阳,浊属阴。
黄河本应属于阴,现在反而变清了,说明阴渴望变成阳,言外之意就是意味着天下即将大乱。
巧合的是,不久之后,果然异变陡生,黄河断流,大地震颤,神秘爆炸,干旱过后引发特大洪灾,席卷沛国数个省。
几十万百姓伤亡,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逢沛国周边的几个小国蠢蠢欲动,屡屡进犯边境,大量掠夺百姓财物,尤其是西境国最为猖狂。
此时的沛国是内忧外患,原本太平安康的寂州城,如今变得兵荒马乱。
寂州城是沛国的边城,与周边多个国家相邻,城中鱼龙混杂,目前为止是沛国最混乱的城市之一。
明月高悬,星河璀璨。
晚风凉爽,沈溪和刑楠骑马来到了寂州城下。
按理说,沛国实行的是宵禁制度,城门应该早已关闭。
此时的城门非但没有关闭,而且人来人往,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沈溪和刑楠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上元节,三天之内不仅不关城门,还解除了宵禁,通宵达旦。
城门口的守城官兵,左手持簿,右手执笔,检查着往来之人的通关文牒和货物。
兄弟俩纷纷下马,刑楠牵马在前,沈溪跟在后面。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守城官兵都急着完成手头工作,好换岗回家过节,检查的时候也相对宽松。
刑楠和沈溪做完登记,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长长的门洞,进入城内。
寂州城内,大街小巷全是花灯,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城内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人,如潮涌一般。
仅从这热闹的场面来看,完全看不出寂州城的混乱,甚至给人一种繁荣的错觉。
街道黄土垫道、清水洒路。
道路两旁的店铺上都挂满了花灯,花灯如海,如同不灭星辰,小商小贩们高声叫嚷,街头卖艺的敲锣打鼓,青楼门前传来招揽客人的女子娇声细语。
沈溪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走在人与灯的海洋之间,看的眼花缭乱,这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
一路下来,沈溪和刑楠身上的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
于是刑楠决定先去寂州城的当铺,把手里的金钗和黑莲花当了,等有了钱,就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连日奔波劳累,沈溪也打算在寂州城休息一日,待到调整好状态,再赶往天通雪山。
在此之前,沈溪还得跟着刑楠,毕竟刑楠在各方面的经验都要强于沈溪。
就这样,刑楠带着沈溪穿过热闹的街道,走过一座石桥,进入了一条偏僻的街巷。
相比于喧闹的街道,这条街巷很是幽静,道路两旁的商铺基本已经关门歇业。
唯有一家店铺依然开门营业,店铺的匾额上写着“兴隆当铺”四个大字,门前挂着一串大红灯笼,非常附和当下的气氛。
刑楠走街串巷,似乎对寂州城的环境十分熟悉,沈溪不禁问道:“哥哥,你以前是不是来过寂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