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再次回到黑暗中。
直播间已经许久没有人说话，像是卡顿了一般。
苍吉的声音忽然响起，像一记警钟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愿罪犯早日自首。”
“那么凶手是谁呢？他又该得到怎样的惩罚？”
观众虎躯一震，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这是剧情，不用怕的，都是剧情。
直播间开始飘起弹幕。
【我悟了，今天的节目是猜谜啊。】
【那个张向雪往镜头看了两次，她很有问题，可能跟凶手是一伙的，抓到她就能审问出凶手。】
【调监控啊！凶手尾随过曾婉，监控肯定拍到了，还有曾婉实习的公司肯定有监控，查监控一下子就能找出来了。】
【那如果那段路正好监控坏了没修呢？】
【公司说不定也会为了包庇凶手而做出伪证，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确实，要是一个公司出现这样的恶劣事件，对公司的影响肯定不小，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伪证的几率很大。】
【难道就只有我关心这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吗？我看着总感觉像真的，心里毛毛的。】
【那肯定是假的啊，前面不都说了是剧情，演员的演技都还挺牛掰的，王和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不少，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制作，这不比电视剧好看？】
【怎么没有人探讨这个凶手该怎么惩罚，主播不是问了两个问题吗？】
【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强奸罪论处的话，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应该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楼上干什么工作的？刑法背这么熟？】
【我是警察。】
【……】
【……】
直播间一下子噤若寒蝉。
……
此时警方已经赶到了直播的山头。
只看到直播团队的一群人在山脚下喂蚊子，却没看到经纪人张向雪。
警察逮住一个工作人员，“为什么你们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跟着主播吗？”
工作人员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以前直播我们都跟王和在一起搞气氛递道具，但是今天他坚持要自己在山上，说这样氛围更好，让我们在山下等着就行，而且他今天的直播都太奇怪了，我们根本没有安排这些东西。”
“你是说直播间里的一切都不是直播效果？”
“当然不是啊，我们哪有这个本事做出这种效果。”
“那刚才播放的这些画面也不是你们拍的？”
“怎么可能是我们拍的，就我们这破公司也配？”
“……”
……
此刻苍吉看了眼已经燃尽的三炷香，发出一声轻叹。
“香已燃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各位，再会。”
他话音一落，直播也随之结束了。
观众一脸懵逼。
啊？
不是猜谜吗？
谜还没猜出来呢。
这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网上忽然爆出一些边角料。
原来是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了曾婉真的去世的新闻，只是当时被压下去了，没什么人知道。
【刚毕业女大学生在出租屋溺死在浴缸中，提醒大家使用浴缸一定要小心……】
这一则早就落灰的新闻报道忽然被冲上了热搜。
几乎所有看了直播的人都刷到了这个新闻，而看完后，每个人都是后背发凉。
因为新闻上贴出了曾婉的学生照，和直播视频里的那个女生长得一模一样。
……
沪城市公安
刑警队正在逐帧分析直播视频，曾婉的卷宗也被调了过来。
显然警察的嗅觉比观众更加敏锐，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直播间所放映的画面不像剧本，所以进行了调查。
果不其然，真的有这个案件。
队长周烨梁一边观看直播录屏回放一边翻着卷宗。
“直播竟然是凶手视角。”
“难道凶手的头上戴着摄像头？”
在他看来，这个凶手很可能有特殊癖好，在身上或者头顶安置了摄像头，不然不可能这么恰巧拍下这些画面。
因为警察要讲究严谨，以现实，事实为主，所以他们不会往那些诡异的方面想，在他们看来这都是装神弄鬼。
是王和为了让这起案子引起大众的注意的手段。
助理周露将四处找来的资料投影到幕布上。
“两年前，大学刚毕业还是实习生的曾婉被发现死在家中，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就是她男朋友王和，也是他报的警。”
随着她开口讲话，荧幕上出现一张张证明和当时的照片。
“一开始警方以为她只是溺水身亡，但王和坚持说她是被害了，一定要警方立案调查。”
“当时法医鉴定报告还没出来，死者的父母就在派出所闹过好多次，他们不同意尸检，他们说要让孩子完整体面的回去下葬，大喊大叫的不准人碰曾婉的尸体，还散播舆论逼迫警方归还尸体。”
“但法医还是做出了初步鉴定。”
“死者面部皮下出血，口鼻轻微歪斜， 唇部及口腔黏膜都有挫伤，明显是被人捂住口鼻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并且死者下体撕裂，死后遭遇了性侵，身上的痕迹被特意清理过。”
“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他杀。”
“但曾婉住的小区没有监控，那个小区住的大多都是老人，她死亡的时间点大家都睡了，并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
“警方劝说死者父母让法医对死者尸检，说不定能提取到凶手的体液，他们死活不同意，警方准备强行尸检，突然冒出一群人闹事，抢走尸体并且快速将死者火化了。”
“据当地民警叙述那时候应该有上百人，全都蒙着脸拿着刀，被抓到的人全都咬死说自己无人指使，还说自己是听了死者父母的哀嚎，觉得他们可怜，就自发来伸张正义，也查不到他们的幕后主使，一度让这个案件陷入很焦灼的状态。”
“紧接着死者的父母就直接指认王和是凶手。”
“经过调查得知，王和是大一开学时认识的曾婉，当时王和经常到处发寻人启事，因为他有个姐姐失踪了，他一直在找他姐姐，曾婉听了他的事，主动帮他一起发单子，两人就是在这样的相处中互相有了好感。”
“但是曾婉家里管得严，不准她谈恋爱，王和给她表白过，她以专心学业为由拒绝了，这期间两人都没有谈过恋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直到毕业的时候王和再次表白曾婉才答应。”
“曾婉的父母认为是王和想强行和曾婉发生关系，遭到拒绝恼羞成怒杀人。”
“但王和当天确实在国外，他下飞机，打车都有记录，和曾婉的死亡时间对不上，后来还找来了出租车司机作证，证实他确实完全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当时曾婉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出现了好几次自残行为，还跳过河，好在民警及时发现把他救回来。”
“最后这个案子因为证据不足，一直被压在当地的派出所没有进展。”
周烨梁听到这里狠狠皱起眉头。
“没有人到她实习的公司查过吗？”
周露打开新的文件，“查过，那家公司那几天的监控刚好坏了还没修。”
“她父母之后有什么表现？有没有查过他们的嫌疑？”
“那时候肯定是调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嫌疑，只是后来他们搬家了，邻居说他们搬家的时间是在曾婉死去的半年后，说是捡了钱，她父母给她弟弟在城里买了套房，而且她弟弟经常在朋友圈晒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