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屹陪着蓝星若参加了司野的追悼会。
追悼会上,司野的手下们全都泣不成声。
哭得最厉害的就是白熊。“是我没用,如果我战斗机的成绩能好一点,老大就不用牺牲了。”
白熊是最自责的那个人,他其实每门科目的成绩都非常优秀,唯独战斗机这一项,虽然比常人好得多,但是在他们队伍里,他一直是吊车尾的。
馒头也哭成了泪人,“老大,我们说好吃烤肉的,你还没有让我们吃上呢,你怎么能走?你说话不算数!”
鳄鱼也哭得很厉害,原本这次应该他去的,可是为了照顾他,司野选择了白熊。
所有的事情赶在了一起,造成了这次的事故。
空军那边也派了不少人过来,因为这本来是空军的任务。
但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三架战斗机要过来,负责巡逻的空军让出了航道。
当时位置也比较远,没能来得及赶过来。
蓝星若和盛景屹作为家属,参加了追悼会。
衣冠墓里是司野的军装。
蓝星若想象着他穿上军装的样子。
追悼会结束之后,馒头将所有司野取得的勋章交给了蓝星若。
各式各样的勋章,代表着他曾经立下的功勋,代表着他每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蓝星若抚摸着那些勋章,以前在电视里看见过,那些战功赫赫的军人,他们身上挂满了勋章,多么帅气,多么威风啊。
司野长得那么英俊,一定比任何人都帅气,都威风。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见了。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们也没有拍过照片,唯一的一张便是司野的证件照。
“部长说了,你可以留下这些做纪念。”馒头说。
“好,谢谢。”蓝星若将那些勋章收了起来,“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墓碑前,所有人退下去了。
只有盛景屹和蓝星若站在那里,墓碑上的司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正气。
这和证件照上那一张是一样的。
“哥,你好好的走吧。”
蓝星若心里难受得很,她对他的了解还那么少,她甚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爸妈的,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他们的,就让他们以为他们的儿子在二十三年前已经死了吧。”
蓝星若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哥,我以你为荣,你是我们的骄傲。”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想说得太多,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大舅哥,你放心吧,我会把星若,还有岳父岳母照顾好的。”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两个人注视着墓碑上的司野好一会儿,盛景屹轻轻地揽着蓝星若的肩膀,“我们走吧,他在这里和他的战友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
蓝星若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司野的墓碑,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馒头找到了蓝星若,交给她一个录影带。
“这是我们连夜做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对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的,这是我们找遍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关于老大的一些影像,跟部长打过招呼了,他同意交给你们,但是你们要收藏好,不要外传,这里面涉及一些机密问题。”
“好,谢谢。”
蓝星若将那卷录影带接过来,心里沉甸甸的。
回去的路上,蓝星若和盛景屹都有点儿低落。
经历了这样的事,可能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了。
“你也别太难过了,回头别在爸妈面前漏了馅儿。”盛景屹叮嘱着。
他知道这对蓝星若而言,有些残忍,可是如果不这样叮嘱她,她可能会一直陷在低落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我知道。”蓝星若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神呆呆的,没什么神采。
回到家里,蓝星若和盛景屹一起看了那卷录影带。
司野训练时那拼命的样子,司野接受勋章时那一脸的骄傲,司野私底下是多么的狠辣……
关于他的记录就那么多了。
蓝星若流着泪看完,最后把那个录影带收了起来。
盛景屹知道,这录影带可能再也不会拿出来了。
忘记悲伤,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忙起来。
星禾多肉度假区正式开业了。
蓝星若忙了好一阵子。
司野去世的悲伤,正慢慢被淡忘,他们都知道,对于司野而言,他们把他忘记,就是对他最好的祭奠了。
一眨眼的功夫,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
蓝星若刚把阮清宁和蓝峥送走,京都进入了夏季,阮清宁不怎么适应,便返回了奥城。
唐纪禾来找蓝星若。
“好无聊啊,小姨,找点乐子吧。”唐纪禾眼巴巴地看着蓝星若。
“你家不是有个大玩具?”
唐纪禾撇撇嘴,“玩了八个月了,腻了。”唐纪禾换了个姿势。
“我妈说,你爸妈要你相亲呢。”
“哎呀,别提这事了,我正烦这事呢。”
蓝星若忍不住偷笑,“听说你妈妈还拜托我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
唐纪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上次那个伴郎是不是奥城人啊?我之前都没见过。”
像是某根神经被刺痛了。
蓝星若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我跟你说,我对他一见钟情!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呢,你们两口子也够可以的,藏那么深!有这么好的男人,应该优先给我留着,我白叫你一声小姨啊?”
唐纪禾瞥了蓝星若一眼,“要不攒个局,把他约出来,我就不信搞不定他。”
“你没戏的。”蓝星若冷着一张脸,不想再说。
“怎么没戏啊?我哪儿差啊?”
“都说了,你没戏!”蓝星若朝着唐纪禾吼了一声。
唐纪禾被蓝星若吓到了。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蓝星若也意识到自己过激了,唐纪禾又什么也不知道,她立即尴尬地笑了笑。
“他有喜欢的人了。”
“哦……”
唐纪禾撇撇嘴,“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嘛。”
但是她没敢大声说,只能小声嘀咕了一句。
之后蓝星若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
边境地带
小麦色肤色的男人坐在海滩上,夕阳的余晖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黄。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徒增了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