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妖本来已经不想惹事儿了,免得又弄出意外,但是……她心中对月徵那丝心疼还有她那被挑衅的尊严,实在不能容下她这样闷坐下去,她不过懒一点,还真把她当软柿子了是吧?就算她不爱云微,带好歹还挂着她夫君的牌子呢,这一个个光明正大的撬墙角,把她当死的是吧?
缓缓起身,直接对上宁柔的目光,忽而一笑:“本宫来跟你打这个赌,若是本宫输了,本宫把这正妻之位给你,若是你输了,本宫的要求不高……从这里给本宫滚出去!”
“你……”宁柔本来因为最后那一句怒了,但是想到前面那一句,顿时嘲讽一笑:“你确定跟我比?”
要知道她宁柔虽然是个千金大小姐,但是她从七岁就学管账、算账,宁家的几个儿子不争气,宁鸿完全把她当接班人一样培养,她不学女红,不学女戒,学的全是经商之道,从十岁开始就可以独自查账,一直到现在,足足八年有余,她算账的速度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上,她可不相信锦妖这个白痴公主会算账,心中确定自己稳赢,所以怒火没了,只想着等下怎么让锦妖出丑!
锦妖看向郁卿颜:“你这裁判当不当?”
郁卿颜抬眸:“自然要当!为了公平起见,这账簿就由本尊提供,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宁柔看了眼郁卿颜,心中一怵,赶紧转开眼睛不敢看他。
锦妖懒懒的看过去:“那快点,这可是寿宴!”
月徵本来担心锦妖,但是见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也就没有开口,静观其变!
桌案摆上,文房四宝放齐,两个太监负责研磨,很快一叠账簿就出现在了桌子之上,一共十本,每人五本,时间是一炷香。
宁柔一脸成竹在胸,轻蔑的看了锦妖一眼坐上位置翻开账簿开始动笔,不过她看了两眼就吓住,得意的表情瞬间苍白,目光扫了眼锦妖,最终咬牙开始翻看。
锦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些什么账簿,走过去坐下拿起一本翻开,果然是记载杀人数量的本子,有的是人数,有的是暗杀之后收到的钱,还有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记录了还没整理的草本,亏得这妖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来这么多账册。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柔显然已经从惊吓中回神,很快开始提笔记载,那样子认真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算账的。而锦妖却抱着账簿看得津津有味,好似她看的不是账簿,而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书一般,那样子惹来众人怀疑的目光,忍不住猜想她是作弊还是准备认输?
宁柔瞥了锦妖那样,嘲讽之意更盛,低头继续算账,对胜利势在必得。
锦妖如何感觉不到众人看她的目光,但是对于一个能破解现代最先进防黑客系统的猎人来说,若是连这简单的加减算数都需要动笔去算,她还不如早点买块墓地死了算了!
五本账册很快被她翻完,将最后一本账册丢下,目光落在旁边那柱香上,如今也只来了三分之一多一点。
扫了眼奋笔疾书的宁柔,锦妖转头看向郁卿颜,懒懒一笑道:“如果本宫赢了,裁判答应本宫一个要求如何?”
郁卿颜不知从何处抓出几片花瓣在手心玩,闻言抬眸:“若是以身相许,本尊可以考虑!”
锦妖闻言嗤笑:“美得你!”
大殿一片寂静,两人的声音格外清晰,突然有人怒斥一句:“不知廉耻!”
郁卿颜暗红的眸子一闪,手中的花瓣一转,一声很小的惊呼之后,血腥味突然飘上了大殿。
宁柔好死不死的对着那个位置,她清楚的看见那个女子被什么东西割破喉咙然后鲜血喷了出来,最后一刻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子好像是她的侍女!
“你……”宁柔转身瞪向郁卿颜,可是在触及那无情诡谲的暗红色眼眸时,顿时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郁卿颜见此脸色更冷,眸中划过嘲讽,不过一闪即逝,五指张开,手中的花瓣跌落:“比赛结束,公主赢了!”
“怎么可能?她都没有算!”宁鸿可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输掉。
锦妖靠回椅背,懒懒开口:“上面共两百三十一个人,五两银子一百零九个,十两银子七十个,五十两银子十个,一百两银子十七个,一百五十两二十个,五百两三个,一千两两个,一共是一万零四十五两……黄金!”
郁卿颜从旁边的桌子上丢出几张纸,桌上的筷子拍飞直接将他们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这是答案,自己看吧!”
有人抬头看去,果然一字不差!
“她作弊!怎么可能看一眼就算出来?”宁柔脸色难看的怒道。
锦妖嘲讽看着她:“自己蠢,别以为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蠢!”说完起身,抬手悠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宁家主回去该给她请个好点的礼仪嬷嬷,不然尊卑不分,礼义廉耻不识,简直就是丢宁家的脸!”
“月锦陌!你别得意!”宁柔咬牙道。
锦妖一抬手,手中的匕首‘铿’的插在宁柔的面前,她看着高台,背对着众人,不过那背影却挺得笔直,一股尊贵傲然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生敬畏,冷清的字从她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宁大小姐,本宫的名讳可不是你有资格叫的,你该称呼本宫为公主殿下!”
宁鸿不甘不愿,但是却还是双膝跪地:“公主殿下!小女顽劣,得罪了公主殿下,还请殿下大人大量,饶恕她这一次,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她!”
“父亲!”宁柔不甘心,凭什么要她跟这个公主下跪。
“孽障!还不跪下!”宁鸿怒道宁柔喝道,虽然他们宁家势大,加上与乔家连在一起,皇上也得顾及三分,但是此刻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除非他们想造反,不然还是得跪在这里,臣服于皇权!
宁柔不愿,但是也知道父亲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双膝跪地,梗着声音道:“宁柔冒犯了公主,求公主殿下恕罪!”
锦妖闻言缓缓转身,本来冷傲的脸瞬间如沐春风:“宁大小姐可还记得刚刚跟本宫的赌约?”
宁柔咬牙,但是却不敢开口!
“公主恕罪!不过一个玩笑,还请公主不要当真!”宁鸿忙讨好笑道。
“哦?原来你们拿本宫开玩笑啊?可是本宫当真了怎么办?”锦妖一脸为难道。
“皇上!”宁鸿终于见识到这个公主的难缠,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处,只得求助月徵:“小女不懂事,臣回去一定好好惩罚她,求皇上和公主看见臣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饶恕她一次!”
锦妖冷笑,鞠躬尽瘁?不是中饱私囊么?
月徵有些为难,答应吧,他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女儿;不答应吧,这是他的寿宴,难不成他还真的将宁柔赶出去?
“你们当本尊这个裁判是死的么?”一道冷魅靡丽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一凛,可是愣是没几个人敢抬头看去。
郁卿颜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锦妖身边站定,妖冶的红存着她奢华的紫,金莲花旁边开出了华贵牡丹,有些突兀,却又异样的和谐。
宁鸿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谁,额头顿时汗都滴下来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尊煞神,他连求饶都不知道怎么求:“雁……侯爷……”
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郁卿颜广袖一挥:“来人!伺候宁大小姐——滚——出——去!”
“啊!”两个鬼魅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直接将宁柔放平,两块红布绑了她的头和脚,当真一圈一圈的滚出去,宁柔刚开始还能叫两声,最后却连叫都叫不出来,整个人狼狈不已,而她滚过的地上还渗出了血迹,可见那两人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一系列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该阻止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帮宁柔滚了出去,一片目瞪口呆,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估计都能听得见。
锦妖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画面,眼皮抽了抽,表示无语。
郁卿颜是唯一一个欣赏此画面的人,抬手毫不避讳的揽住锦妖的腰,讨赏道:“可准备好以身相许了?”
锦妖抬手毫不客气的在他腰上拧了一下,随即挣脱他的手走回座位;月徵一拍桌案:“宴会继续!”
琴乐奏响,歌舞刚起,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当然,如果能忽视那些官员古怪的表情和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被唤起来的宁鸿的话!
“两国使者还在,朝局暗潮涌动,你不该得罪宁家!”云微放下杯子轻声道,话语中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锦妖刚刚拿杯的手一顿,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云微!你师傅教你治国之才,天下经纬,可曾教你何以为人夫?”
“纵然我们的婚姻并非你情我愿,但是成了亲,入了皇族玉蝶,你就是我月锦陌的夫;就算你再冷清,再不想理会这些俗世,但是我是你的妻,你就算做做样子,是否也该维护我?”
“你端着天下第一公子的架子,端着你的清高,你的身份,你很高贵,不然纤尘,如果你当真那么有节操,当初本宫逼你成亲的时候你就该潇洒离开,或者干脆横刀自刎,那样才算男人,为了个小厮委曲求全?你当我三岁孩子是吧?既然有目的的留在我的身边,却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神棍样子,你不觉得可笑么?”
“既然一副跟本宫没关系的样子,本宫得罪宁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尧月没了,你依旧还是天下第一公子,招贤的、招婿的比比皆是,本宫不劳你操这个心!”
锦妖一口气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微静静的看着锦妖的侧脸,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转头敛下眸子,手指不自觉的用力,一抹寒气飘出,那杯中的液体瞬间被冻成了冰,不过眨眼又化掉,端起杯子送入口中,仿佛刚刚那一瞬的波动不过是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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