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青子村很热闹。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几乎是所有厉鬼都感受到了威胁的迫近,并且齐齐守护在青子村的大门前。
如果是一位普通人行至于此,便会惊诧地发现,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几乎要垒成堡垒的模样,像是守门的恶犬一样,对着门口龇牙咧嘴。
没有人知道它们在威慑着谁、警惕着谁的到来,不过能让它们恐惧并且警惕成这样的存在,想必绝对不会是某种普通的货色。
叮铃铃~~
一阵按响车铃铛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泥泞的羊肠小道上,传来一阵阵因为颠簸而发出惨叫的男人声音,伴随着声音的接近,也让这些厉鬼们更加凶恶起来。
忽然间,只见一辆自行车从密林中的羊肠小道内钻出,载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冲出来,一个急刹漂移在青子村的门口停下。
“哟,这么多人迎接我啊?看起来你们主子也挺期待我来啊,”司命微笑着下车,踢下脚架,将共享单车停在一旁,“别急啊,还有一位重量级的。”
又传来一声声自行车在颠簸小路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只手骑车的小丑也来到此处,将共享单车停在一旁。
它来到司命身边,看着眼前这些厉鬼,说道:“看起来,这些家伙也不强啊,聊胜于无。”
司命露出一副很不满意的表情,“你这人,我之前怎么说的来着?咱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的,是来劝降!劝降你懂吗?能不能当个文明鬼,不要整天把打打杀杀之类的词语挂在嘴边OK?”
小丑懒得回他,只能回一个“随你”的表情。
“所以,各位听见了吧?”司命看向这些将青子村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的看门狗们,说道,“我们俩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架的,单纯只是来劝降。如果你们还想好好活着,或者自觉一点,今天还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流血事件,你们自己掂量权衡一下吧。”
厉鬼们没有理会他,一来司命并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二来这家伙又不是造物主,没有命令它们让开的资格!
除非今天是造物主亲自到场命令它们让开,这群厉鬼才会挪开自己的位置,给司命让出一条路。
司命和小丑等候着这群厉鬼的回应,其中几个为首的鬼首级厉鬼表现出的敌意尤为严重,并且还是冲着小丑去的。
没办法,司命打不赢,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小丑总能干掉吧?
欺软怕硬谁不会啊?
“看起来,你们今天决心很重啊,这么想成为我肚子里的消化物?”司命笑容更盛,如果把这群家伙当做促进肠胃运动的餐前小点还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低沉的呼噜声从这群厉鬼之中传出,它们在威胁着司命和小丑,只要他们俩胆敢踏足进入青子村半步,它们……即便是被撕成碎片,成为司命餐饮之后的排泄物,它们也毫不畏惧!
活动着身子,司命算是明白这群家伙的决心,正准备让刚成为鬼首级的小熊等出来练练手时,将青子村正门团团包围的厉鬼们,就像是听见了某种声音一样,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很快,它们便回头,似乎相当不甘地怒骂着什么,然后纷纷退散开来,为司命以及小丑让开一条道路。
“哦?让路了?这可就太没意思了。”司命很是惋惜地叹息一声,摆摆手,重新将小熊它们探出来的脑袋按回口袋里,领着小丑走进青子村的大门之中。
在他跨入大门的一刻,有一个只有半边脑袋的厉鬼冲着他低吼了一声,身体的摇晃带动着从眼眶中脱落的内容物晃动着,看起来倒是有几份惊悚。
司命只是瞟了它一眼。
肌肤之下的一条缝隙忽然裂开,如蟒蛇一般从口中射出,将那个厉鬼的脖颈卷住,竟是直接将其头颅给拔了下来,然后硬生生塞进自己的嘴里!
属于司命的鬼王级煞气隐隐扩散,连在他身边的小丑都感到有几分呼吸困难。
压迫感,这是来自于厉鬼等级的绝对压迫感!
“你主子都允许我进来,你一个当狗的,为什么要对着我吠呢?”司命露出一副相当不解的表情,“我本来还没想对你干什么,怎么还有自己送上门来的?”
煞气扩散,周遭所有厉鬼噤若寒蝉,根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眼见这群家伙总算没有什么歪脑筋想要动弹,司命这才满意地点头,像是打量着一个个精美的玩具一样,继续朝着由厉鬼们所构成的一条狭长甬道尽头走去。
在这条甬道的尽头,并不是通往那颗只通天地,蚕食着忘川的树木。
而是,一栋看起来临时搭建起来的茅草屋。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司命将四次元口袋里所有的厉鬼全部拽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和你们无关,而且你们也处理不了。”
小右、小熊、苏镜和孟冉都很乖,绝对遵从司命的命令,只不过一旁的小丑稍有些问题。
“我也在外面等着么?”
司命言语中带着理所应当,“不然呢?你想现在就进去和他拼命?你活腻了吗?活腻了早点和我说,我就把你吃了。”
小丑反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这种情况还算活着?”
“看你怎么定义咯。”司命简单回答一下,便扯开话题,“你进去也没用,你只是鬼首级的厉鬼,难不成你想在我劝降失败之后,靠偷袭干掉一个理论上可以‘命令’所有厉鬼的存在?”
小丑对司命这次的说法表示没有异议。
满意微笑,司命回头,伸手轻轻推开沾染着些许晨露的茅草门,走入其中。
茅草屋内传出一股奇特的清香味,一小盏闪耀着炽白色光芒的油灯之上,可怜的小火苗轻轻晃动,为不大的茅草屋内提供着微弱光源。
整个茅草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脸上不再戴着面具的造物主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冲司命伸手,示意让他坐下。
司命只是冷漠地扫过他的脸,面部左上部分的燎伤疤痕看起来尤为显眼。
这张脸他认得,虽然只见过一次,却很是眼熟。
甚至连松果都从司命的衣兜中钻出个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哟,”司命冲他打了声招呼,“这不是死了好多好多年的刑嗣隶刑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