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家后,张氏在家里也渐渐能和老太太平常的聊天了,大房刚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些乌烟瘴气,但是大房在两位老人的心里早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分量。
陈氏想的很简单,既然唐敏现在好了,她就应该帮帮她堂姐,毕竟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相信,只要他们两口子在张家说点什么,她的女儿肯定不会那么难过。
张氏如何没听出陈氏的意思,自从裴锦朝的事情传来,她整日里就是说她闺女在张家过得如何不好,如何艰难,还说娘家居然连帮忙的都没有之类的,反正老爷子和老太太是不搭理这件事,他们这叔婶的也没有上赶着去讨人嫌。
在张氏的心里,只要女儿过得好,她也就满足了,让她开口去说让女婿帮忙,她是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所以她也就只是装作听不懂。
“当初那是欣儿不愿意嫁。”
“弟妹啊,你这话可就不是了,欣儿那是谦让,否则的话敏儿哪里能嫁去裴家?”
张氏不咸不淡的看了在旁边满脸堆笑的陈氏,心里有些厌恶,“想咋说随便你。”
现在他们分家了,这饭菜是不在一起吃的,因为当初闹着分家,让唐家在村里丢尽了脸面,再加上唐欣做了别人家的妾,这谁家若是娶媳妇或者是嫁女儿,她的事情总是要拿出来让人念叨几遍,想平息也不是平息的了的事情。
回来住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想要白吃白喝二房的,那不可能。
本来二房夫妻倆就不好意思说,现在老太太直接扔下话了,张氏正好也乐的如此。
“弟妹,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欣儿咋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真的看着她在婆家过得水深火热?”
“哼!”
一道冷哼,在厨房外响起,让陈氏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过去,见是一脸冷冰冰的老太太,这整颗心都哆嗦起来。
“那啥,娘,您咋来了?”陈氏尴尬且害怕的吱了一声。
老太太走进来,看到张氏已经把饭都做好了,这才不阴不阳的对陈氏道:“我咋就不能进来,这灶房是你家的不成?”
“瞧您老说的,媳妇这就是随便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就该干啥干啥去,我媳妇在做饭,你进来瞎咧咧什么?当年这亲事到底是咋样的,谁还有你清楚?现在后悔了?晚了。”事关朝哥儿的名声,若是这事被传扬出去,朝哥儿还不得被人指指点点的?这个不省心的臭婆娘,回来就知道起幺蛾子,没一天让她放心。
陈氏不敢反抗老太太,只能递给张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灰溜溜的离开了。
上房,老太太看着张氏,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性子软,别人说几句软话你就不知道往哪里转悠了,要是她说让你帮大丫头,你可不能答应,她过得不好那是她自找的,刚做人家妾的时候,咋没有回来哭天抢地的?朝哥儿现在出息了,以后那可是要当大官的,要是你让他去帮着大丫头出头,以前议亲的事传扬出去,你让他咋做人?”
张氏本来也没想着把这件事和闺女说,点点头道:“娘放心吧,我知道了,不会说的。”
“你心里有点数吧,要是以后你们沾了儿子的光,就趁早搬走,老大媳妇就是个狗皮膏药,整日里谁发达了就靠着谁,没点骨气,省的让他们缠上。”
张氏知道老太太心里裴锦朝比自己闺女重要,而现在他们二房不也是沾了闺女的光吗?
所以因为这件事,他们二房在村子里也似乎渐渐变得受尊重起来了。
张府内,唐欣半靠在床榻上,身边的丫头则是在旁边哄着瘦小的婴儿睡觉。
这些日子,唐欣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只因为裴锦朝中了进士,等到殿试结束之后,那可是稳稳的官老爷。
她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完全傻眼了,这消息对她来说太过震撼,明明裴锦朝就是她当初用了手段推出去的,谁能想到一年多的时间,对方就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有消息传来之后,唐欣在张家的日子很明显发生了改变,就连张立坤也时不时的来陪着她一起吃饭,若不是因为唐欣的身子因为生产亏损,指定是要和他缠绵一番的。
只是虽然日子好过了起来,但是唐欣却始终都无法释怀。
她肠子都要悔青了,若是当初她没有推掉和裴锦朝的婚事,现在别人口中的裴夫人就是她唐欣了,哪里还有唐敏什么事儿。
虽然现在张立坤对她好了,而杜秋琳依旧对她淡漠如初,至少张家的老爷和太太对她不在那般的视若无睹甚至是苛刻,只是她心里有根刺,始终拔不出来,难受的要死要活,终日里蔫蔫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若是张家知道唐欣在娘家做的那些事儿,估计他们是绝对不会对唐欣改变态度的。
殿试之前,裴锦朝带着唐敏去了城郊的庄子住了几日,回来之后,就直接去参加最后一轮的殿试了。
对于这种古代的科举制度,唐敏知道的并不多,大多也都是在大学时期接触到的一些知识,也在后来数年的忙碌中忘记的一干二净。
只是不管科举制度到底如何,裴锦朝绝非池中物这倒是可以肯定的。
殿试乃皇上亲自出题,至于出的什么试题,唐敏不感兴趣,她只需要在家里静静的等待就好。
而金銮大殿上,太后垂帘听政,当看到一身素雅蓝色锦缎衣衫,气质儒雅,眼神沉静的裴锦朝,心里非常的满意,自然而然的就把那一笔好字和眼前的男子对上了。
世人皆言,字如其人,这不正是最好的写照?
而刘彦如何不知道,太后属意于裴锦朝为当朝状元,既然如此,他心里是不喜裴锦朝的,奈何太后就坐在后面,就算他心里不喜,却也无可奈何。
今日,荣帝出的考题是“家国”,让他们阐述何谓“家”何谓“国”,何谓“家国”。
短短三个时辰的时间,裴锦朝的一片策论就火热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