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媚虽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身为一个皇帝,竟然要跟她一起孝敬她的母亲,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感动到的。
她的心一软,语气在不觉间柔和了许多,她说:“多谢皇上的美意,只是皇上还是先顾你自己吧,我今儿听说大臣们都聚到一处议论您失踪的事儿呢,要是他们把您当成是驾崩了,再立一个新君,你便是回去了也无立足之地了,我的事情我自会料理,就不劳皇上费神。”
闻言,慕容流尊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似有一道寒光凌厉的闪过,嘴角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不过眨眼间,他就恢复了神色,缓缓的说:“这个,我心里有数,自不会让他们这帮跳梁小丑得逞的,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便夺这皇位还有什么用呢?”
“皇上!”
晓媚打断了他,头疼的说:“您又来了,我说过了,我不会红杏出墙,更不会改嫁的,您往后还是别把咱们拉扯到一块儿了。”
慕容流尊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反正他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只是现在距离实现他的目标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争执这些还早,与其让她在这段时间里不安和不悦,还不如先不说话,等他完成大业,再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这思谋着,一边儿玩儿的正欢的小白忽然‘吱吱吱’的叫起来,原来是它把线团扯烂了,不知怎么搞的,长长的线把它给缠住了,它挣扎了半天,却越挣扎缠的越紧,怎么都挣不脱,只好吱吱吱的叫着像晓媚求助。
晓媚见状,刚要站起身去帮它,慕容流尊已经先她一步起了身,把小白从地上拎了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提了提小白,说:“这个东西好像胖了一圈儿。”
“吱——”
小白对男人叫了一声,似乎对男人的话很不满的意。
什么叫‘东西’?它是一只罕见珍贵的小白狐好不好?而且还是修仙中的小白狐,和普通的动物世界不能比的。
慕容流尊扫了它一眼,没理会它的小情绪,自顾着把缠在它身上的线摘了下去,顺便儿将它四脚朝天的放在他的膝头,手指在它的肚皮上滑来滑去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晓媚伸过头,奇怪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吱吱——”
小白被人这样摆弄,当然不干了,它气愤的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大声抗议,像是对男人的无礼感到很愤怒似的。
“嗯,原来是母的。”
观察了半天,慕容流尊捏住了小白肚皮上的一个小凸起,再看了一眼它的特征,平静的说:“既然是母的,那天说要阉了你,你怕什么?”
“吱——”
小白欲哭无泪,只好巴巴的看着它的主人,一脸小脸儿可怜兮兮的。
它还小,一听到‘阉’刑就想到了那种血腥的场面就害怕,不行么?
“把它还给我,你看它都要哭了!”
看到小白可怜兮兮的表情,晓媚心疼极了,撇手将小白从男人的手中抢了回来,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安抚着它受到伤害的心灵。
“吱吱吱——”
一到晓媚的怀里,小白一下将头藏进了晓媚的衣襟中,不停的控诉着,像是受了委屈地孩子见到家长似的。
晓媚看到小白委屈成这副样子,心疼极了,自然会迁怒于把小白吓到的人。
“皇上,您的话说完了吧,说完就快点儿离开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就算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慕容流尊被人驱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倒是挺开心的。
今儿他亲眼看到了,那只小畜生是个母的,就算它天天跟他的宝贝儿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甚至是亲吻拥抱什么的,他都不用感到膈应了!
“好吧,我走了,你也早点儿歇着,那烫伤的药要坚持上,免得留疤,还有,这几天别沾水,别吃海鲜和辛辣的东西……”
男人叮嘱了几句,又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儿出去了。
他人刚走,晓媚一拍脑袋,懊恼的说:“哎呀,光顾着撵他,忘了问问他把恪靖弄哪去了。”
小白刚刚被欺负了,无精打采的趴在她的怀里,情绪很是低落,晓媚一看它那副可怜的样子,急忙带着它进了空间。
小白最喜欢呆在空间里了,一进入空间,便忘记了刚才的耻辱,颠颠的跑到灵气最多的灵溪边儿去了。
空间里依旧是静悄悄的,丁丁还没有醒来,在一丛繁盛的花丛中睡着,边儿上的灵溪里,清水淙淙,荷花玉立,远处凸起的山包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虽然离巍峨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看这山的形态,将来势必会是一座巍峨壮观的大山的。
木屋就在山下,也随着空间的升级在不断的升级着,已经长的有原来的三四倍大小了,清幽的木屋,趁着青山绿树,小溪丛林,恍若世外桃源一般。
晓媚照例先去看丁丁,丁丁已经睡了好多天了,还没有醒来,不过最近茧子有时会动,像是怀孕女子胎动一般,晓媚严重怀疑它是要醒了,每天看它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她坐在丁丁的茧子边儿,跟它说了一句会儿话,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了,每天进空间,她都要跟它说上一阵子,把她当天发生的事儿说出来给它听,有时还会跟它说说自己的心情,实在无话可说时,她还会给它唱歌。
她的歌声很动听,虽不是古代女子那种莺声燕语,细声细语,但她那种特有的沙哑性感的歌声,放在任何朝代,都能让人沉迷心醉的!
她陪着它说了一会儿话,又唱了一首歌,便起身去耕种了,这几天,空间又长了不少,凭她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地方种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她聪明,特意多种了些树木和草药等多年生的植物,才让空间得以继续进化发展。
当然,庄稼她也种,但是在她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尽量种的,打下来的粮食都被她存起来了,只拿出少部分来食用,剩下的都被她存在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空间里的庄稼长得很快,从播种到收割,只要十五天的时间,频繁的播种和收割,让晓媚常常得忙到半夜一两点钟,好在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不一样,否则,她累死也干不完这么多的活儿了。
小白则跑到了灵溪边儿,一过去,就感觉到灵溪里渗出的丝丝的灵气围绕住了它的身体。
它狠吸了两口,坐在岸边的草丛中,气聚丹田,放松全身,吸纳灵气。
灵溪里的灵气缓缓的升腾,缕缕钻进小白的身体里,小白闭着眼睛,坐的很安静,像一座小狐狸雕像似的,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顽皮娇憨的模样。
空间里的灵气是最纯净不过的了,很适合修行。小白在空间里短短的几日,这几日的修为已经比在外面几个月的都要深厚了。
筑基,乃是一个修仙者必须经历的过程,小白之前的修炼,不过是为了筑基而打好基础,唯有筑基成功,才能继续之后的修行,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唯有大好评坚固的基础,才能够一重重修炼到顶峰。
随着灵气的不断汇集,小白浑身包裹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中,一个时辰的时间渐渐流逝,小白除了眼皮子眨了一下,身体都没移动一丝一毫。
周围的灵气作践变得浓郁了,甚至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咔嚓”一声,银色光芒的包围圈裂开一条缝隙,随后一丝丝的裂痕犹如蜘蛛网般逐渐开始延长。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动后,整个光芒形成的包围圈砰然碎裂,一片片的光芒碎片渐渐消失在空中。
一股浑厚的灵力从丹田中冒出,激动得小白瞬间睁开了黑亮的而眼睛。
竟然这么快就筑基成功了!
空间的神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用事半功倍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专门给人用来修炼的宝地,太不可思议了!
小白乐得吱吱直叫,像是为了庆贺成功一般,倒在草地上来回打滚,圆滚滚的身子硌到了石头也不觉得疼,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安静下来。
筑基成功,就意味着灵力大增,说不定将来还能修成人形呢,要是能修成主人那样美的女子就好了!
正想着,干完活儿的晓媚过来找它了,听到她的声音,小白睁开眼睛,毛发抖了一下,吐纳出一口气,享受似的伸伸懒腰。
“小白,你怎么跑这儿来睡觉了?走,我们回去睡。”不知道小白每天闭眼冥思是在修炼,还以为它是在睡觉呢。
把它从地上抱起,她还嘀咕了一句:“呵,好像真的肥了一圈儿呢……”
第二日,晓媚用过早餐,正要带着尺素和兰素出去,尹太妃屋里的段嬷嬷来了,她的身后儿跟着几个端了托盘的婢子。
“老奴给王妃请安!”段嬷嬷拦在晓媚的面前,向晓媚福了福身。
晓媚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可是府上又有哪个主子不见了,想要冤枉我绑了她去?”
段嬷嬷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说:“王妃说笑了,哪有那样的事?是太妃娘娘看着天凉了,怕王妃的衣服不够穿,特意嘱咐老奴给王妃几件衣裳穿的。”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婢子鱼贯上前,将托盘举到了头顶,向晓媚跪了下去。
几个托盘里,分别装着披风、褙子、裙子、短孺等衣物,五颜六色,端的是华丽无比,做工精致,料子都是用的宫用好料,应该是尹太妃昔年存下的体己。
晓媚扫了一眼,嘲讽的说:“太妃娘娘什么时候这么仁慈,记得关心起本妃了?还是找本妃有什么事,不好直接开口?”
段嬷嬷的老脸僵了一下,笑着说:“瞧王妃说的,您是太妃娘娘的儿媳妇,太妃不关心您关心谁啊?”
“哦?这么说,太妃娘娘仅仅是因为关心本妃才给本妃送来的衣服喽?”晓媚盯着段嬷嬷神色不自然的老脸,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呃…。这个,也不是……”
段嬷嬷红着脸,堪堪的说:“太妃娘娘是让老奴来知会您一声,不要跟永嘉县主走动的太近,太后娘娘跟太妃过去的事儿您也知道些,跟永嘉县主走得太近,会让人多心的。”
“谁会多心?是太妃娘娘还是乐昌公主?”
晓媚不屑的嗤笑一声,说:“请嬷嬷回去转告太妃娘娘,她和她女儿侄女儿们屡屡算计我,冤枉我,我也会多心的。只是,既然心都伤透了,也就不在乎谁会不会多心了。”
段嬷嬷说:“王妃慎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太妃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她毕竟是您的婆婆,您该忍耐才是,闹得太过了,王爷回来一定会怪您的。”
晓媚冷声说:“我相信王爷是个能分得清是非曲直的人,要是他真的为了愚孝而怪罪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尹太妃听说晓媚竟然不顾她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又出府去了,不禁冷笑起来,连声道:“好,很好,果然是有人撑腰,全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呵呵,本来还想让她多活几天,这下好了,本宫不用再犹豫什么了。”
伺候在一边儿的慕容春一听,柔声道:“祖母这就要动手吗?现在太后她们都在骊山呢,这就动手会不会太明显了?”
尹太妃阴森森的笑了两声,说:“太后光顾着陛下的后事和她孙子登基的大事儿呢,哪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王妃是死是活?只要咱们做的谨慎点儿,不留下什么痕迹,料想应该没事儿的。”
尹太妃一向谨慎,隐忍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晓媚屡屡忤逆她,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当天,她便带着楚王府的女眷们都回了京城,连说都没跟晓媚说一声。
晚上,晓媚回到别院时,发现别院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主子了,不觉冷笑起来。
看来,尹太妃对她的排挤和厌恶,已经达到不需要掩盖的地步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她也懒得跟她们虚以为蛇呢,既然大家相看两相厌,分开不是最好的办法么?
没有了尹太妃和尹侧妃以及乐昌长公主的别院,就是晓媚的天下了,尹太妃走后的第二天,她没有按例去找永嘉,而是独自带着尺素和兰素,悄悄的去了京城,准备探望一下留在尺素家里养病的兰儿和王嬷嬷,顺便儿在逛一逛街什么的。
知道车夫和管家会向尹太妃高密,但是既然已经跟尹太妃撕破脸了,她也就不再忌惮什么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世上第一次认真的逛街呢,之前虽然也来过一次,但那时有事在身,身边儿又有王嬷嬷和兰儿催促着,根本没来得及细细的逛一逛,这会不同了,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只专心逛街游玩儿就好了。
马车停在了京城南面天市大街的街尾,正是都城最热闹的处所,街道两旁茶楼酒肆、布庄绣房一家挨着一家,触目所及,处处是华灯高照,酒旗招展,此外摆摊的、叫卖的,花样百出,琳琅满目。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红男绿女,白发垂髻,更是川流不息。
晓媚带着纱帽,被尺素和兰素一左一右的护着,免得被人冲撞了,路过一个卖脂粉的货郎担子前,她站住了。
虽然王府里有很多宫制的胭脂,但身为女子,还是会被这些小东西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