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古雪放下电话,甜蜜地闭上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艾琳看着她,“嘴角含春,恋爱了?”
杨古雪睁开眼睛,波浪长发散乱的披在沙发上,她带着一丝慵懒却风情万种的微笑,“还沒有,但是,也快了…”
艾琳咦了一声,“你回來才多久?怎么就跟人家勾搭上了?说來听听,是谁?”
“不告诉你…”杨古雪把手机往边上藏着,笑意盎然地道。
“去,”艾琳哼了一声,“还故作神秘了,这个人我认识不认识的?”
“认识的…”杨古雪跳下沙发,“我洗澡敷面膜去…”
“约会啊?”艾琳在她身后问道。
“明天…”
艾琳笑了一声,神色却有些深思起來。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喂?”
电话那头传來子竣冷漠的声音,“嗯…”
“明天有时间吗?”艾琳问道。
“明天约了人…”子竣顿了一下,问道:“有事?”
“沒事,想跟你吃顿饭…”艾琳有些失望,“回來之后,我们似乎沒有单独吃过饭,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改天,明天真有事…”子竣挂了电话。
艾琳把手机贴在耳边,许久都沒有拿下來。
她知道,子竣对她成见已深,不会这么容易就跟她靠近。但是,她不怕,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等。
子竣在另一头放下电话,他沒有约人,只是不愿意跟艾琳单独相处。想起艾琳以前用一个大姐姐的身份接近他,最后,却成了父亲的情妇,那种感觉,恶心得很。若仅仅这样就罢了,艾琳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残毒的人,他见过她杀人,血液在空中飞舞,染红了她的眼睛,她眼里有嗜血的快感,她似乎吧杀人当做一件乐趣,一件顶好玩的事情。他痛恨这样的女人,在他心中,艾琳就像一个杀人狂魔。
周安娜是死在艾琳手中,周安娜死有余辜,她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恶毒的女子,但是,周安娜的恶毒跟艾琳相比起來,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不怜惜周安娜,因为,死在周安娜手中的人也很多,其中不乏无辜的人,但是,死在艾琳手中无辜的人只会更多,艾琳她是那种如果兴起了要杀人的念头,便连婴儿都不愿意饶过的人,可以说,如果唐军山的罪孽深重,有一半是她造成的。
如果沒有必要,他此生都不愿意和艾琳來往,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他知道,最终他还是要面对艾琳的,因为,艾琳已经开始打明朗的主意。
想起明朗,子竣的心头有百般的滋味。
两年是什么期限?两年很快就过去了,那时候,他是否要面对她的离去?从少年起,围绕在他身边的,就是各种杀戮和阴谋诡计,唯独这个女子,用真心待他,她一直都说是他给了她整个少年时期的温暖,其实她又哪里知道,他们不过是互相靠近取暖罢了。
是什么时候爱上她?他已经记不清楚。爱了太久,已经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了。他沒有什么期望,只盼着她好好的,幸福地生活下去,跟她深爱的男子,拥有一个正常人的家庭,那样,他会远远地,一直守护着她。
她已经守护了自己很多年,否则,以他是唐军山儿子的身份,早已经不存活世上。为了他,她可谓殚精竭虑,即便是在生命进入倒数阶段,她还为他建立了一个事业王国,她说过,哪怕她死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他。
一如既往地,他跪在了一张佛像前。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依稀记得,从一个中国人口中听到,说如果你诚心礼佛,你所求的就能够实现。所以,每一次明朗出任务,他都会跪在佛前,恳求满天神佛保佑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平安归來。
很多人知道他有这个信仰,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信仰其实是明朗,他所求的,就是她平安喜乐,仅此而已,就跟阿公去世的时候所期盼的一样。
明朗怀孕回美国之后,曾经跟他叹息过一句,“如果穆易沒死,原來我真拥有很多很多的,但是穆易一走,带走了所有属于我的幸福…”
那时候,他看着她,很想告诉她,不要觉得悲伤,因为,她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一些。上天是很公平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错而让你伤心了,总会在某处给你一颗糖果滋润你的生命。他想告诉她,他很希望一直做她的糖果。
第二日一早,甄阳就出去了。
明朗沒有问他去哪里,只是帮他系好领带之后问他:“中午回來吃饭吗?”
“尽量…”他眉目含着一丝遽然,却试图掩饰,只是不得不说,他不是善于掩饰的人,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善伪装。
她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伤感,脸上漾起一抹笑,“我中午约了子竣,你不必着急回來…”
“梁博维有沒有找你?”甄阳回过头问道。
明朗郁闷地道:“哪里需要找我?他现在忙着装修新房子,到时候每天都会见面,真不明白这个人想怎么样…”
“用心想想…”甄阳笑了笑,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说的就是她了。梁博维只差沒说出口喜欢她了,眉眼里全都是情意,而且他相信这种感情维持已久,非一朝一夕的。
“你貌似知道一些事情沒告诉我…”明朗盯着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甄阳用东北话说了一句,拿起车钥匙就促狭地出了门。
明朗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严肃起來,甄阳一定有事瞒着她。
她刚要走出房间,接到了梁博维的电话,“喂,你在家里吗?我刚才不小心弄伤了手,你家里有止血贴吗”
明朗道:“不知道,我找找吧…”
她穿着拖鞋噔噔噔地下楼,问娟姐,“有止血贴吗?”
娟姐笑了一下,“大块的还是小块的?”
“大块的吧…”明朗道,梁博维这种人,如果只是伤了一点点,绝不会打电话问她要止血贴,随便冲冲就行了。
娟姐神秘兮兮地从房间里取出一块东西,递给她,“只有这个牌子,合适吗?”
“……”
“不合适?”
“我要止血贴,止血的…”明朗把卫生棉塞回给她,“我拿去给人家的…”
“噢,我沒见你有伤口,还以为你亲戚來了沒买大姨妈纸…”娟姐不好意思地从药箱里取出一盒止血贴,拿了几贴给她。
明朗接过止血贴,冲了出门口。
來到梁博维的家里,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家具都堆在门口,有装修工人在开工,梁博维捂住手在厨房里冲洗。
明朗走进去,吓了一跳,“伤口这么大?去医院吧…”伤口手背,一大个口子,皮都往外翻了,即便冲着水,血还是汨汨地流出來。
“沒事,我还有些东西沒弄好,我晚上飞机回美国,所以要尽快弄好…”梁博维把手伸给她,“麻烦你帮我贴一下…”
明朗瞧着那小小的止血贴,如何能贴得住他的伤口?那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手背。
但是她沒有说什么,撕开止血贴贴住伤口,但是,血还是不断地流出來,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明朗拉着他的手臂,“走,去医院…”
梁博维竟沒有反抗,任由她拉着出去。
“我沒开车过來,你的车呢?”明朗回头问道。
“就在外面…”梁博维忽然扬起一抹笑意瞧着她,“我沒见过你穿家居服和拖鞋的样子,很……特别…”
“邋遢吧?”明朗冷笑一声,“想耻笑就尽管取笑,我都习惯了,一点都不介意…”
“不,我很喜欢你这样穿…”梁博维轻声道。
明朗沒听真他说什么,径直走到他那辆辉腾前,梁博维拿开了车门,明朗上了车,道:“就去附近的诊所吧…”
“好…”梁博维应道。
明朗见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蹙眉道:“把你的脚抬起來…”
梁博维喔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抬起來…”明朗一手拉开他那双系鞋带的真皮靴子的鞋带,然后在他手腕上缠了几圈,口中道:“男人也爱穿这种系鞋带的鞋子么?真是奇怪,我男人从來不穿…”
“我一向如此…”梁博维淡淡地道。
“行了,坐好…”明朗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坐正开车。
她驶往附近的诊所,但是诊所沒有破伤风针打,只帮他止血和缝针,要他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明天再去吧,死不了的…”梁博维道。
明朗懒得理他,道:“随便你,你这么有钱,哪里需要亲力亲为?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吧…”
梁博维笑笑,“家是自己和心爱的人住的,亲力亲为更有心思,而且住的人也舒服,当然,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有些事情可以假手于人,有些事情却必须自己做…”
“不懂你的理论,这一次去美国,是接你的妻子吗?”明朗闲闲地问道。
“不是,回去买点东西…”梁博维坐在车上,“让我开车吧?送你一程…”
“还是我开吧,你手不方便…”明朗瞧了一眼他刚包扎好的手。
梁博维坚持道:“不,我开,你坐在我身边…”
明朗耸耸肩,也不跟他争,好在路途近,否则远一点她可不愿意,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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