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
“哎哟,嘶……”
“你?”
“你?”
丁一航转身道歉时,发现是曾经同屋陪床的肖缦儿,对方也认出了他。
“撞到哪了?有事吗?”
“没事没事。嘶……”
“对不起,对不起!退的太急,没看路。”
“我以为你永远失踪了呢。”
自是听出了对方的怨嗔,丁一航赶忙解释:“上次拿到你号码后,我就马上出去打,谁知临时突发状况,所以就没打成。”
“哦……”肖缦儿拉着长声缓缓点头,“好几个月状况一直突发。”
“也,也不是,后来……”丁一航一时不好解释,干脆道,“实在抱歉,我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肖缦儿笑了,盯了对方一会儿,然后轻轻点头:“好啊,什么规格?”
“地方任选。”
“气魄不小,那就好好宰你一顿。”
话虽这么说,但肖缦儿只是选了家中档餐厅,不过环境非常不错,两人被带到了一间很有情调的餐包内。
由于时间过早,店里还没别的客人,幸亏店老板就是大厨,否则现在根本接待不了。
丁一航颇有暴发户气派,明明肖缦儿言说“够了够了”,他还是又加了两个“硬菜”。
在等待上菜期间,丁一航聊到了两天来的糗事,肖缦儿被逗得“咯咯”直笑,自也少不了揶揄对方。
菜品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聊。
肖缦儿忽然微微一笑:“说说你的业务吧,没准能帮上忙呢。”
“好。秀都食品厂新生产了一款方便面,经过双盲测试……”丁一航较详实地介绍了情况。
“你对这事很上心呀,老板给你多少奖金?许了什么大愿?”
“厂子是我的,我就是老板。”
“什么?”肖缦儿惊呼一声,随即脸上绷紧,“别开玩笑啊。我是真心想帮你,你可不能忽悠我。”
“我就那么让人不可信?”丁一航拿过文件包,取出证照递了过去。
眼瞅着一个个“法人代表丁一航”字样,肖缦儿不淡定了:这才四个月,丁一航竟然成了几百名员工的企业老板?在陪床期间他还无业呢,咋回家一个月就接下厂子了呢?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肖缦儿放下证照,严肃地说:“省台广告资源有限,平时大多投入给省属、部属企业,最低也是地市明星企业,还没听说与那个县企合作的,他们不会开这个口子。”
“这就是省城的高傲呀,但也……”丁一航不好说出后面的话,只得改口,“只要你能帮我跟曲制片接上头,我自有办法说服她。”
“这么自信?你可别出乏相,到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肖缦儿有些不放心。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谁是。”
“该不会你根本不认识曲金娣吧?”
“你不用激我。”肖缦儿稍停了一下,露出诡秘笑容,“要我帮你引荐也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帮。”
丁一航马上道:“什么忙?尽管说。只要不违法就行。”
“怎么可能违法?引荐过再说吧。”肖缦儿故意卖了个关子。
饭后走出餐馆,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肖缦儿给曲金娣打了传呼。
不到五分钟,曲金娣回了电话,表示一会儿正好有点儿时间。
于是肖、丁二人打车赶了过去。
虽然丁一航已经弄掉金牙,不过还是被瘦安保认了出来,直接就要驱赶。
肖缦儿镇住保安,与楼里取得了联系。
不多时,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和肖缦儿互相求证后,带着肖、丁二人往里走。
果然如瘦安保所言,楼门口值勤武警只认出入证,随行人等必须接受更严格安全检查。
丁、肖二人被带到了十九楼广告部,又被引入里面的制片室,曲金娣正在屋里。
见面第一感觉,丁一航就意识到,对方不是好相处角色。
与肖嫚儿拉过家常后,曲金娣才看向丁一航:“你说的客户就是他吗?”
肖缦儿点头、侧身:“是的,让他自己讲吧。”
丁一航上前半步,自我介绍:“秀都县食品厂厂长丁一航。”
曲金娣不由得一楞,别有深意地看向了肖缦儿。
肖缦儿故意低着头,她也清楚,自己电话里讲的含糊,曲姐怕是有想法了。
曲金娣尽管有些不快,不过还是扫了眼递到面前的证照,话却说的很直白:“不好意思,省台没有与县企合作先例,谁也不能例外。”
肖缦儿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好意思再张口。
丁一航不咸不淡地接了话:“任何事都有先例,就好比电视广告,往前推十来年,电视台根本还没这样的部门呢。”
“缦儿,他是你同学?怎么认识的?”曲金娣立眼眉看向肖缦儿,意思很明显,如果关系一般就直接赶人。堂堂省台制片岂容土包子敲打?
“我们在陪……是朋友。”肖缦儿支吾着道。
“给家人陪床时认识的,今天算是第二次见面。”丁一航给出补充。
“请吧!”曲金娣话里带个“请”字,但意思却是“滚”。
丁一航微微一笑:“我可以走,但要问一下许制片,你对客户这态度是代表个人还是台里?”
“可我现在没有接待客户呀。”曲金娣冷哼道。
“你的意思我不算?”
“留些脸面岂不更好?”
“脸面应该自己挣。难道曲制片全靠别人给?”
“丁……狂妄。”曲金娣怒道,“本来看缦儿份上不想给你难堪,但你得寸进尺,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我们这里是省台,不是草台班子,省明星企业还得排队呢,小小的县作坊,也想到省台做广告,也不撒……照照。”
“好,照照,都照照。”丁一航并不恼怒,反而语带讥诮,“看你还没说痛快,不妨都讲出来,省得再憋个好歹。”
这话太气人了,曲金娣哪能忍受,继续又说:“花言巧语哄骗小姑娘,千方百计混进省台,你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好好开开眼就得了,不枉上这地方走一遭,回去也有跟农民们吹牛的资本。可你竟然还对省台制片出言不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农民、乡巴佬。”
“哦,闹了半天,还是自恃身份高人一等呀,呃呸。”丁一航竟然啐了起来。
怎么就成这样了?肖缦儿实在没想到,刚才也有些懵,现在眼看情势不可控,赶忙扯着丁一航道:“别说了,走吧。”
“难道我连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丁一航转头反问道。
“你……”肖缦儿没想到自己也被甩脸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让他说。”曲金娣叉起了腰。
“傲慢与偏见刻到了骨子里,你自恃身份高贵、经多见广,但在我眼里就是夜郎自大、井蛙观天。”
丁一航的话落地有声,曲金娣立时气冲牛斗,但还是咬牙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