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会见室不见了丁一航,多了位气质不俗的中年人,此人正是长孙伟业传奇集团掌门人——长孙无畏。
听完长孙雨歌讲说,长孙无畏笑了:“急着催我过来,就为了这事呀?我那还有客人呢。”
“这事还小呀,一旦成功的话,那可是划时代的,长孙集团也会成为业界仰视的存在。”长孙雨歌急道。
“心高气傲的雨歌大小姐,这么快就被洗脑了?以往可都是两耳不闻公司事的,反常呀。”长孙无畏继续逗弄着。
“爸,说正事呢。”长孙雨歌绷紧了脸,“假如我们错过机会,势必别家就会捷足先登,到时后悔就晚了。”
长孙无畏轻轻摇头:
“你们哪,还是太嫩了,始终被丁一航主导着节奏。”
“丁一航上来一通指东打西,小袁就乱了方寸,自认回旋有度,其实早被对方牵了鼻子,也就引出了你的介入。”
长孙雨歌急忙插话:“我和他只是偶遇,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长孙无畏没有理会女儿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而你呢,自耍小聪明想落人家面子,却不料正中其正怀,人家本就想见缝下蛆掌握主动呢。”
“果然,因为被对方抓了话柄,你就想找补回来,情急之下连连送分,很快就顺着他的节奏走了。”
“包括现在也是。有前边那些过程铺垫,尤其让你见识了他的妙法后,他反而漫不经心了,说什么‘你慢慢考虑,我等电话’。其实他这是欲擒故纵,就是要让你着急,从而为他自己争得更大的利益。”
长孙雨歌扑闪扑闪大眼睛,觉着似乎是这么个理,随即担心道:“爸,难道我们就眼睁睁放过这好东西?”
长孙无畏笑着点指:“雨歌呀雨歌,怎么还这么急,还被他牵着节奏?”
“行,我不说,听你讲。”长孙雨歌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赌气。
“设备和程序系统都在这放着,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全沪海能和咱家掰手腕的同行还没有吧?”长孙无畏先给女儿吃了定心丸,然后讲说起来,“这个系统的确不错,但不是这么个合作模式,必须……”
长孙雨歌听了父亲的忠告,没有立即找丁一航,而是故意耗了起来,等着对方主动联系。
一天,
两天,
一周过去了,丁一航既没上门询问,也没电话联系。
期间,长孙雨歌要打电话,但长孙无畏一句“沉住气”便拦下了。
“老板,他今天去南经路九号了。”
得到属下传来的这个消息,长孙无畏犯了嘀咕:又是海浦路十七号,又是南经路九号,他想干什么?
稍稍思考一下,他给女儿去了电话:“雨歌,你确认他留下的是原版系统?”
“是呀,他这么说的,我觉得也是。怎么啦?”长孙雨歌明显不解。
“没怎么。”长孙无畏挂了电话,但心头疑惑还在。
半个多小时后,长孙雨歌来了,进门便说:“爸,出事了。”
“怎么啦?咋咋呼呼的。”长孙无畏虽然是责怪语气,但却满是宠溺意味。
“刚才接完你电话,我就想着打开电脑看看,可是竟然要求输入密码。我就赶紧让技术部刘工帮我弄,结果他也进不去系统,还出现了提示‘由于你的非法闯入,系统已锁死。请在三个小时内正常解锁,否则系统将彻底毁掉’。”长孙雨歌一口气讲说了遇到的麻烦。
长孙无畏“哦”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爸,现在怎么办?再有两个多小时系统就要毁了,到时怎么交待呀?”长孙雨歌急着道。
“怎么会……哎,这是让他摆了一道呀。你联系他吧。”本来正愁没有合适借口找他,这倒给了长孙无畏理由。
“好,我马上联系。”长孙雨歌拿出电话,拨打起来。
“嘟……嘟……”
两声回铃音后,对面说了话:“侬是撒拧?”
打错了?听到这个声音,长孙雨歌不由一楞:“不是丁一航?”
“老板侬勒忙?”对方回道。
他还有上海跟班?拽上了?长孙雨歌沉声道:“忙什么?”
“忙……”对面迟疑了一下,给出答案,“上草酥。”
上厕所?这借口找的。长孙雨歌不由得火气:“什么?”
“顺——带——便。”这次对方说的更具体。
长孙雨歌双颊胀成了红布,真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着气道:“让他完事回电话。”
“侬是撒拧?”
“复姓长孙。”
留下姓氏后,长孙雨歌气咻咻挂了电话。
虽然没听到对面讲什么,但长孙无畏也大致清楚了情况:对面那小子分明在拿捏。
再联想到对方这几天的活动,长孙无畏也不禁狐疑:他这么做是为了加大筹码,还是真的脚踏两只船呢?
好多人不清楚海浦路十七号与南经路九号代表什么,但长孙无畏却知道那里有米国和樱花国的企业办事处,而这两家企业的经营种类与长孙集团有重合,也有和长孙集团叫板的实力。
虽然有竞争关系,但两家外资也深谙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一直都没把手伸到长孙集团势力圈,难道这次要撕破脸皮?
为什么?就因为那套系统?
丁一航是如何说服他们的?能说服他们吗?不能吗?
长孙无畏脑中快速分析着其中说道,长孙雨歌则鼓着腮帮冲电话运气,好像那就是丁一航似的。
足足四十分钟,长孙雨歌电话响了,正是那个号码。
“丁一航,你什么意思?”长孙雨歌上来便质问。
丁一航喋喋不休起来:“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海鲜吃多了,午休时肚子就不舒服,起来直接拉……”
长孙雨歌沉声打断:“你来一下。”
“什么事?”
“装什么糊涂?那天你不是说等回话吗?”
“哦……我马上……哎哟哎哟……我先去一趟厕……”
不等对方讲完,长孙雨歌气咻咻地结束了通话。
“你先去吧。”长孙雨歌支走了女儿,他要好好想一想。
等了起码一小时,丁一航才来了。
眼见丁一航脸色发白,还捂着肚子,长孙雨歌也不清楚对方是否装的。
“考虑好了?同意我的合作方案了?”丁一航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长孙雨歌故意道:“公司专业人士看了,你的方案很不完善,可以说漏洞百出。”
“怎么可能?你确定是专业人士说的?”丁一航追问之后,再次解析起来,“我的方案设计参照市场发展定律……”
咋还讲上一条条定律了,要讲到什么时候呀?偷偷瞅着手表时间,长孙雨歌心中越发起急:眼瞅着离系统毁掉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个方案有六大前瞻,第一前瞻是……”
时间已不足十分钟,对方还没完没了了,长孙雨歌只得打断:“还是用事实说话,直接演示程序吧。”
“那天不是都详细演示过吗?”
“有些地方忘了。”
“好吧,那我就再……”丁一航本来已经来到电脑旁,却忽的一捂肚子,冲了出去,“厕所,厕所,哎哟……”
看着那个哈腰离去的背影,长孙雨歌简直咬碎了银牙:“懒驴上磨屎尿多。”
“好像有些不对劲呀。”侧屋忽然传来了声音。
长孙雨歌赶忙走过去,想要推门而入。
“别进来,先别让他发现。”
听到这句话,长孙雨歌收住步子,急急的看起了时间。
咋还不回来?
还剩五分钟了。
不到三分钟了。
长孙雨歌门内门外转了好几次,离着限定时间不足一分钟时,丁一航终于回来了。
“快,打开程序。”
面对长孙雨歌催促,丁一航不紧不慢坐下,有条不紊地操作起来。
光标连闪之后,屏幕黑了。
“怎么会这样?”长孙雨歌自认还没到限定时间呢。
“怎么啦?”丁一航漫不经心地敲了一下键盘。
“刷”,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啊?!”长孙雨歌不由得惊呼一声。屏幕上哪还有输入密码提示,也根本没毁掉,一切如常呀。
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场景,侧屋中年人不由得暗叹一声:小家伙欲擒故纵,少看了他一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