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并非他亲生儿子的身份了。
当时,言无朔想过要起兵的。
但也在那一刻,他才彻底地明白,什么辅助皇帝亲政,什么贤名在外,什么朝野一半以上全是他的党羽,可是,没有兵权,一切全都是空话。
原来,皇帝视他如已出,实际上,却留有一手,那就是不曾给过他一兵一甲!
而中潼的兵权,居然全都在了白沐容的手中。
兵变!连兵都没有,如何变?
无奈,言无朔只能眼睁睁地成为了世人的笑话,然后忍气吞声地看着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言无欢,心不甘情不愿地在金鉴大殿前,接受满朝文武大官的朝拜!
而他这位一直以来被众人当储君一样看待的皇子,只能默默地带领众臣,在新皇的脚下,一次又一次地高喊:“唔皇万岁,万万岁!”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言无朔,是何等的隐忍!
他紧紧地咬着牙,身后的呼声越响,他的耻辱感就越深切。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想起紧紧抱在母亲棺椁前的父亲的尸体,他对自己说,一定要雪耻!
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想要扩大自己的兵权势力。
然,看似吊儿郞当,不务正业的弟弟言无欢却并非全傻。
用他的话说就是:“什么?大哥你要兵权?你打架又打不过白沐容,你要兵权来做什么?但如果大哥真的爱慕白沐容的兵权,朕也可答应你,就让你们的位置调换调换吧,你掌兵权,让白沐容代替你来帮朕治理政务,如何?”
言无欢的话把言无朔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收回想要向弟弟讨要兵权的请求。
毕竟,他在朝野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朝党,如果被白沐容一接手,必会毁于一旦。
言无朔久久不敢动乱,怕的也是白沐容。
白沐容却从未畏惧过他,也不曾吃过他的亏。
除了那天在茶楼里,言无朔在他眼前,大大方方地带走了陈好好。
想到这,白沐容薄唇微微一抿,他看着常婉儿,沉默了半响,才冷冷地说道:
“多谢二王妃的提醒,白某自会小心。”
说完,白沐容又扬声对守门的玄林军说道:
“安排马车,立刻护送二王妃回府。”
说完,他一抬腿,轻盈地跃上了马背,准备前行。
常婉儿见着,再次扑上前,紧紧地抓住马鞍绳,仰望着白沐容,嘶声劝道:
“不,夫君,听婉儿的,此去瑶国之路凶多路险,婉儿听家兄说,湛王与家父早已在沿路布满精兵和死士,务必要让夫君有去无回。”
常婉儿一时口快,说到“家父”二字,才意识到自己把家人出卖了。
白沐容听到这,特地微微侧过脸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常婉儿。
其实,自己的府上,有多少女人是言无朔通过言无欢的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与眼线,白沐容一清二楚。
所以他对于常婉儿所说的话并不出奇。
但常婉儿却有些抓急,想解释,却发现不管怎么说,都无法自圆其说,一时之间,吱吱唔唔的,连脸色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