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颜苏一下子朝云碧蓉扑去,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等到现在才知道……”
“傻孩子,哭什么哭,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宋潇雅扶着她的肩膀,“三哥了,妈一定是知道你的婚期快到了,所以留着口气,想亲眼见证你的幸福,你相信吗?她现在肯定在跟病魔作斗争。”
颜苏听到这句话哭了,把脸埋到外婆的手上,“外婆,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等,下周你不醒来,我们就不举行婚礼了。”
顾应辰的手搭上颜苏的肩,宽容地,“苏苏愿意等多久,我就等多久,我相信你还会醒来的。”
颜苏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目光,“顾应辰,我们把她转移到辰光医院好不好?那里名医云集,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
“我也这么想,但是得问问三舅、四姨、还有其他家属的意思,外公现在的情绪一定很低落,如果把外婆接走,他能不能接受?”顾应辰考虑问题始终比较全面。
颜苏想了一下,“要不我们派医生过来?所有需要的医学器材统统运来?只要能让外婆醒来,什么办法都行!”
“没问题。”
颜苏高兴地抱住他,“谢谢你,应辰,谢谢。”
宋潇雅也含着泪光,“你能这样为我妈着想,如果她有意识的话,一定会很感动的。”
“我是她的孙女婿,这是我应该做的。”
颜苏看向云碧蓉,坚定不移地,“外婆,我保证,不管动用多少医学力量,只要你还有一线希望,我们绝不会放弃的!”
“妈,你听见了吗?苏苏和应辰那么懂事,你要是再不醒来,他们的婚礼就因你耽误了,你不是最想看到苏苏幸福吗?”宋潇雅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呆呆地坐着,视线没有焦点,仿佛对外界的感知完全丧失。
颜苏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问四姨,“那个肇事者法院判了吗?”
“没有,法官在等我们家属的意思,但是三哥迟迟没有表态,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三舅一定是想等我们知道这件事之后,再问我们的意见……”颜苏不用想也知道。
“起来,妈是替三哥挡了这一煞,那杯酒本来是端给三哥的,但是三哥那晚嗓子不好,妈替他喝了。”宋潇雅补充道。
颜苏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害到的是自己的外婆,不管那杯酒给谁喝了,她的亲人必定有一个遭殃,“顾应辰,不要轻饶他,他把外婆害成这样,我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就算你不,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顾应辰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
颜苏陪外婆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眼帘问顾应辰,“我们去看外公?”
“他还在睡,不知道这会有没有醒来。”宋潇雅主动走在前面带路,“事情发生后他要么不吃,要么不睡,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推开外公的房门,迎面扑来一阵悲伤,宋敖躺在床上,嘴里模糊地呢喃着,“碧蓉……”
颜苏握住他的手轻声,“是我,外公。”
宋敖努力撑开眼帘,虚弱地开口,“苏苏,你来了?孩子来了吗?”
颜苏没想到这时候他还惦记着孩子,笑里含泪,“今出门匆忙,没把他带来,外公要是想他的话,我明就抱给你看。”
“你外婆很想他……做手术的时候,她手中还紧紧拿着他的照片,怎么都取不下来……”一起云碧蓉,宋敖的眼里就有了泪光。
颜苏忍住心里的悲伤,努力带给他正面的力量,“外婆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肇事者我绝不会让他好过!应辰已经联络辰光医院所有权威医生,明他们就会搬到这边长住,直到外婆痊愈为止。”
“没用的……”宋敖的眼里流出两行泪,视线有些呆滞地看着花板,“国内外出名的医生我都请回来了,就是拿这个情况没办法……他们你外婆老了,对她的康复更不利,她的脑电波已经涣散了。”
颜苏听到这里心里难过,“外公,你先别那么快沮丧,这才两个星期,有的植物人好几年才治愈……我们要有耐心,外婆绝不会让我们久等的,她一定会醒来的。”
宋敖伸手抹了一大把泪,这才注意到除了颜苏,顾应辰和宋潇雅也来了,“让你们见笑了。”
他不想在孩子面前流眼泪,但心里的悲伤怎么都止不住。
颜苏心疼地趴在他的胸口上,“有我在,一切都有转机的,相信我。”
宋敖听她这么,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
宋潇雅别过脸,还是无法忍住这突如其来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忽然很想像父亲一样痛哭一场,她压抑太久了,整整两个星期,她的心里仿佛压了千斤巨石,就连呼吸都觉得疼。
顾应辰轻抚颜苏的肩膀,眼里有着浓烈的心痛,看到她哭,他比她还痛苦,“别哭了,留点力气,我还要带你去警局。”
颜苏红着眼坐起身,握住外公的手,“我和应辰去给你出气,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绝不能自暴自弃,明我带宝宝来,你要有力气抱他才行,他最喜欢让你抱了,你绝不会丢下宝宝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她太清楚外公的个性,万一外婆忽然停止呼吸,或者长时间变成植物人,外公一定会受不了自杀的。
宋敖含着泪光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我等孩子来。”
“好,我明就带他来,我们定了。”颜苏跟宋敖拉了拉勾,然后转头跟四姨,“你让厨房做点吃的给外公,一定要看着他吃完。”
“嗯!”宋潇雅已经悲伤得不出话,此时只能强忍着泪点了点头,喉咙哽咽得厉害。
“那外公,我们走了?”颜苏依依不舍地看他几眼,挽着顾应辰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