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痴迷地薛礼,姬松笑了笑道:“这里的书籍给你三天时间,能抄录多少就看你的了。”
薛礼浑身一阵,不可思议道:“先生您..........”
姬松摇摇头,没有让他说下去,只是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无意间得到的,反正就是不要言和本侯有什么关系。”
之后拍了拍书架,叹道:“万卷藏书无人顾,徒留书香附生尘。好自为之吧!”
薛礼眼眶微红,仰头努力不让那该死的泪水留下来,再睁眼时,却早已不见先生了。
他面向姬松离去的方向郑重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次都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
呆立半晌,就在书架上取下一卷书册,在一旁的桌椅上认真看了起来。
他知道,这次的机会有多么难得,兵书战策自古都是皇室及世家大族秘而不宣的传承。
不是至亲之人,绝对不可能得到这些。
先生此举,对他而言不异于再生父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负先生期望,做一番事业出来。
傍晚时分,姬母和王氏回来,看起来兴致挺高。
“咦!礼儿呢?”
王氏看到只有姬松一人,却不见自家儿子,就有些奇怪道。
姬松笑着解释道:“在书院薛礼经常请教问题,本侯有时也有点力不从心,这次回来,一是向您致歉,再有就是家中藏书还算众多,就让他自己去看了。”
“伯母这几天要是没事就多转转,姬氏庄子虽小,但还有些景致还是值得一看的。”
王氏此时激动的难以自已,他太明白姬松此举对儿子的意味着什么。
长安百姓都传言好畤侯府藏书万卷,就算传言有所夸大,那上千卷还是有的。
自家儿子能有此机缘,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她连忙对姬松屈礼道:“民妇谢侯爷大恩!”
姬松连忙阻止,这才没有继续下去。
但王氏随后却说道:“礼儿能得侯爷看重,这是他的福气,民妇惶恐至极,不敢再麻烦侯府。”
看到姬松和姬母想说什么,她急忙道:“侯爷和老夫人不必挽留了,明日民妇就走。”
姬松看她样子确实有些不安,叹了口气,也就没再挽留。
回到房间,姬松坐在椅子上看书。
不一会儿攸宁就洗漱回来,当看到姬松竟然还在看书后,就将嘴一撇。
她也不说话,就径直坐在姬松一旁做着女红。
姬松突然闻到一股暗香,当看到身边的人儿时,眼睛都值了。
将书一扔,美人在前,哪还有心思看书?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古人诚不欺我矣!
一声惊呼后,夜色掩盖风光,窗外白雪飞舞,寒风呼啸.................
第二天姬松晚起了,这让小竹和小青很好奇。
但想到昨晚直到后半夜才停止的声音,她们也不敢打扰!
直到姬松被叫醒,说是王氏要离去时,这才赶紧起床。
攸宁也是急忙洗漱,还不停地埋怨姬松,说都怪他,让自己在娘面前丢人。
姬松撇撇嘴,呵!女人...
直到王氏离去,薛礼都没有出现,但王氏却没有一点失望,甚至还高兴不已。
昨晚她就知道儿子在干什么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敢耽搁时间来送自己,那才是该打。
就在刚才姬松才知道,薛礼昨晚就一直没睡。
他还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书籍对寒门学子的诱惑和意义了。
往小了说,这是再造之恩,往大了说,他三日抄书,这些书籍不出百年,只要有合适的子弟继承,就能造就一个将门。
他怎么不珍惜这样一个机会?
姬松摇摇头不去管他,一两晚不睡没什么关系,他当年为了打游戏三天三夜都熬过,这才哪到哪啊!
剩下两日时间,薛礼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就没离开过静思楼,听老郑说,薛礼只抄录了几本兵书战策和一本《春秋注解》,剩下的时间都在书架上寻找着各类书籍查阅。
姬松闻言一愣,但随即失笑。
顿时对薛礼更加高看一眼,无尽索取是愚蠢,适可而止才是聪明人。
那些书籍都是古人先贤一生的智慧结晶,更有千百年来无数人的注解,一个人一生能真正勘破一本,就已经可以立世扬名了。
多,不一定就意味着好,也可能是无用功。
有人读书万卷却不知所云,也有人只读史书却能勘破人生百态。
所以,薛礼能清楚地认识到这点,就说明他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三日后,静思楼中。
薛礼顶着严重的黑眼圈,静神萎靡不振!
“哈.............”
打个哈欠,却看到身前有个人影,惊的他立马站了起来!
“先生?”
来人正是姬松,看着就像纵欲过度的薛礼,他无语道:“你还真是拼命,这三日就抄了这些?”
姬松指着有一尺厚写满字的纸张道。
薛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学生觉得博而杂之,专而精之,人生有崖而学无崖,能将这些参透,学生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定定地看了薛礼半晌,直到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姬松这才收回目光。
“好了,时间已到,收拾一下就回家去吧!”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去。
“先生........”
薛礼急忙喊道:“学生多谢先生!”
姬松背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薛礼一愣,随后却笑了起来,摇头小声道:“先生还真是...............”
薛礼离去了,姬松也准备去书院了。
“要走就赶紧走,但这俩小东西你也带走,老娘不伺候了。”
攸宁听到才回来几日的夫君又要走,她咬着牙也不说话,只是将小猫和小猴儿塞到了姬松怀里。
看着俩个还有些迷糊的小人儿,姬松无奈道:“我这是教书,带着孩子成什么样子,还不得被学生们笑话死?”
攸宁却不吃他这套,怒道:“你怕被笑话?难道我就不怕吗?才成婚多长时间,你就三月不回家,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
她红着眼睛哽咽道:“别人说我惹你不喜,故意躲着我,还有人说我妒忌,不愿给你纳妾,现在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我谢攸宁的善妒之名了.......”
说着就趴在床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