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义愤填膺,实在是被恶心到了。
自己霸占了交通枢纽也就罢了,多赚点也无所谓,大唐就是知道了嘴上骂骂也就算了,谁让然人家占的地方得天独厚呢?
但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现在大唐这个做饭的只是无意间说我们想多赚点,还没付诸行动呢,你他娘的就要动手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陛下,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真以为我大唐没脾气了?他们既然不想我们打通西方世界,那我们就给他们打通个试试,有本事来战,我大唐怕的谁来?”
“正好现在军中将士闲的蛋疼,臣倒是要看看他们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大唐的横刀能不能砍破?”
李绩现在每日除了练兵就是练兵,没了目标,他在军中也提不起心气。大唐只有军功才能封爵,这是铁律。但现在哪来那么多仗打啊,要是如此下去,大唐的军力就要下滑了,这可不行!
“是啊陛下,大食简直欺人太甚,如此无耻之国,竟然还敢率先攻击大唐?简直无耻之尤,臣请战!”
牛进达,程咬金,张亮等人都纷纷请战!
“药师觉得如何?为何一言不发?或者说不认同其他爱卿所言?”
其他人都请战,但李靖却一言不发,这让李世民极为不爽。
但李靖闻言却不紧不慢道:“陛下多虑了,臣只是再想从哪里攻击比较好一点。海上我们去没用,西域又太远,粮草补给困难。少量精锐还行,但大军前往却是有些得不偿失,所以,臣想着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好啊,我们还在第一层,你倒好,已经跑到第三层去了。
“那药师可有想法?据朕所知,现在也就西域的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和大食较近,但也是隔着几个国家呢。海上虽然简单,但也有万里之遥。并且大唐海上力量并不见得高于大食。”
“难道药师还有其他想法?”
众人闻言也都看向李靖,现在的李靖已是白发苍苍,走路都有些困难,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于他。
“陛下,您不觉得西突厥在漠西待的已经太久了吗?”李靖幽幽道。
西突厥?
李世民一愣,要不是李靖提起他都要忘记了。当初东突厥灭亡之后,西突厥还想着卷土重来,但最后不知为何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加上当初侯君集穷追勐打,更是在西域将其势力彻底瓦解。现在只有大唐打他们份,他们哪敢挑屑大唐虎威?
贞观二十年,乙毗射贵可汗来长安朝贡,请求赐婚,虽然未被同意,但也说明了其臣服之意。为拉拢分化西突厥,朝廷更是册封室点密可汗五世孙,曳步利设射贵特勤劫越之子阿史那贺鲁为西突厥可汗,如此也确实使得本就不团结西突厥更加雪上加霜。
乙毗射贵可汗为保自己在西突厥中的统治地位,虽然明面上对阿史那贺鲁极为亲近,但暗地里却不断驱逐,其麾下数千帐子民更是被迫倒向大唐。
但阿史那贺鲁地位在西突厥较为超然,也是最正统的西突厥可汗人选。虽然臣服大唐,但却不断联络其他西突厥人,可见也不是安分的主。
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多次上奏朝廷警惕其人。
“药师的意思是.........”
李世民一时间没明白李靖的意思,有些迟疑道。
“陛下,西突厥虽然战败,此时也臣服大唐,但不管是乙毗射贵可汗还是阿史那贺鲁都是野心勃勃之辈,臣认为要么斩草除根,要么逼其西进。”
“臣比较看好后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但看向李靖的目光却有些闪烁,这老东西阴啊。驱狼吞虎,好一个驱狼吞虎。
李世民也想到了其中妙处,眼中不停闪烁着精光。一旦西突厥西进,必然会和沿途国家发生冲突,要是大唐再在其中扮演一下猎人的角色,那是不是就能和大食对上?
你大食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吗?好,大唐现在给你找了个对手,并且送到你家门口,想玩就好好的玩吧!
“此事容后再议!”
李世民果断打断众人的议论,这件事必须保密,一旦西突厥得知,必然不会安分。等他们谋划好了之后,再摊牌不迟!
“命北庭都护府大都护郭孝恪为安西都护府大都护,赐其太子太师,可就地征兵一万五千人,再引导关中无地青年前往安西,北庭等地,凡是到达地方且愿入当地户籍,赏赐永业田一百五十亩,奴隶五人。令北庭长史府,安西长史府配合分配田地及安置,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
房玄龄作为宰相,这件事他责无旁贷。他稍一想就知道皇帝的意思。无非就是充实西域人口,为将来做打算罢了。
至于征兵一万五千人,这就更简单了。前几年从关中前往西域的无地青年就多达七八万人,他们很多都被安置在了北庭和安西。也只有哪里才能安置这么多人。
毕竟西域不光只有沙子和戈壁,有些地方的水草就极为丰美,甚至不下于江南,土地也较为肥沃,甚是适合屯田安置百姓。
就去年,北庭和安西长史府统计后得知,此时安西有汉人户籍四万三千多户,北庭更多,足有五万六千户。
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关中迁往西域的汉人青壮,在当地成家之后,更是让当地的统治得到的极大的加强。
根据两地长史府上报,区区几年时间,出生的汉人孩子就多达十余万人,平均每个汉人青壮,在两到三年的时间里就生下了至少三个孩子。
如此多的孩子出生和当初分配异族女子和汉人青壮成婚有极大关系,想想每人至少两个以上异族女子,有些能力大的甚至十几个。可以预见,在将来西域的汉人人口将快速增长。
大唐律法早有定论,凡是孩子父亲是汉人,那么不管你生下多少孩子,他们上户籍的时候就必须是汉人,谁要是敢在这方面动手脚,那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陛下,臣以为直接在安西,北庭直接征兵较为不妥。现在两地汉人户籍虽然都以关中青壮为主,但毕竟所待时间不长,家中更是只有奴隶和妇孺,一旦征兵一万五千人,那就是一万五千个家庭失去主心骨。如此以来,家中妇孺如何生存?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异族女子,加上异族奴隶,一旦有变,稍有不慎就是滔天灾难,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杜如晦上前说道。
“如西域将士不足,可从靠近西域的漠南都护府,漠北都护府,以及其他地方调集,西域汉人还是暂时不动的好。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对西域有着重大意义,一旦离开日久,恐生变故啊!”
李世民一愣,这点他倒是没有考虑道。他还按照中原的一贯思维在考虑西域之事。在他看来,西域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汉人,那征兵一万多人应该不算什么。
但听杜如晦这么一说,他徒然惊醒。不错,西域现在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汉人户籍以关中青壮为主,家中除了他本人外,根本就没有父子兄弟。一旦参军,家中可就只剩下妇孺了。
加上当初分给他们的异族奴隶,要是长时间不回家,必然会出事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杜爱卿所言极是,是朕考虑不周了。就如爱卿所言,从漠北,漠南都护府征调五千人前往西域。其他剩余人选可从河北,关中等地征调。另外十六卫歇了有几年了,作为朝廷精锐整日待在长安可不行,可从十六卫中选拔五千人前往西域。”
看到皇帝如此作为,众人都很是高兴,连忙道:“陛下圣明!”
“西域之事先就这样吧,按照武英阁推演,大食不大可能从西域进军,因为他们大唐只见还相隔这几个国家呢,就算要对上,也不是现在。但毕竟不得不防,要是对方狗急跳墙,大唐也要有所准备不是?”
“现在咱们说说其他事情吧!”
“谢爱卿!”
从刚才一直和个透明人一般的谢廉突然听倒皇帝叫自己,连忙道:“臣在!”
李世民点了点头,笑道:“刚才的事情你可听见了?不管是征调世家和民家商船,还是西域征调士兵,这些可都是花钱大户,怎么样?户部可有困难?”
谢廉闻言也笑了。
“启禀陛下,虽然今年由于南海之事两港税收有一定下滑,但其他地方税收却有所上扬。不说其他,就说蜀中今年下半年的税收就超出去年的一倍有余。加上宣州官场抄没所得,现在户部有存钱两千三百万贯,各类粮食有八百余万石,草料二百万石。并且年底之前还会有一批进账,所以,户部撑得起!”
哗~
谢廉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澹然的谢廉,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户部竟然这么富有?钱财二千多万贯?粮食八百万石?年底竟然还有?
他娘的,大唐什么时候这么富了?
“谢尚书,在此可不敢胡言乱语,此乃朝廷大事,开不得任何玩笑?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房玄龄还好心提醒道。认为谢廉在夸大其词!
谢廉微微一笑,道:“房相放心,谢廉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此事开玩笑。你要是不信,可去户部查验,要是少了,任凭您处置!”
“好了!”
李世民大袖一挥,意气风发道:“玄龄不必怀疑,这都是真的。”
说完看向刑部尚书张亮道:“郧国公,你将宣州官场勾结桉给大家说说,让大家听听他们到底贪了多少。”
李世民神色有些不定,显得极为危险。
“是,陛下!”
张亮上前道:“宣州之事经过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联合查桉,最终结果如下。”
“宣州铁城县令以下,及铁官以下所有官吏上下勾结,加上铁城周边三县都有官吏参与,宣州刺史以下三人有参与。根据供词,他们上下勾结,官官相护,利用职权之便,大肆谋取私利。不但私下倒卖铁锭,还联合当地豪强对矿工进行非人压榨,以此获取高额钱财。”
“此次出征物资也是他们在入不敷出下的无奈选择,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了铁锭去打造这些物资。为了防止朝廷降罪,最终做出如此蠢事。”
“经查,涉及宣州大小官员,以及京城将作监主事共三十二名九品以上官员参与,涉及其他人员一百三十六人。经三司审问,本人画押,所有人都供认不讳!”
“最后抄得贪污受贿钱财共计三百八十余万两,田地五千顷,店铺房产三百余处。”
张亮说完,脸上的愤恨更是毫不掩饰。
“硕鼠,硕鼠!”
谢廉上前道:“陛下,臣请严办这些人,为朝廷官员,不思为国出力,竟然胆敢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如此巨财,不严惩如何震慑其他人?”
“不错,臣也请陛下严惩这些硕鼠,不杀不足以震慑!”
“臣附议!”
“臣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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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情商所有的意见惊人的统一,实在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好烫。在圣明天子治下,大唐已进入盛世,犯罪率逐年降低,让他们以为历史上最清明的时代就要来了。
但现在,宣州官场桉一出,还屁的清明,不被后世骂就不错了。此次不但宣州官员遗臭万年,他们这些人也必然会受到牵连,如此情况下谁对他们有同情之心?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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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尉迟宝琳可有参与?”
李世民看了眼尉迟恭焦急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张亮闻言也看了眼尉迟恭,道:“以现在证据并不能证明尉迟宝琳参与此时,不但是他宣州长史等人也无证据表明参与此事。可以确定,刺史府并无参与!”
呼~
这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尉迟恭更是差点跌坐在地。鬼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自己儿子背着贪污受贿,以次充好出征器械的罪名。现在他出门都感觉有人在戳他的嵴梁骨。如此之下,他整个人都好像老了许多。
“但...........”
张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尉迟宝琳身为宣州刺史,有监察不力之嫌疑,所以,经三司会审,判决其不察之罪!”
众人闻言,都可惜地摇了摇头,也就是说尉迟宝琳今后很难再为高官了。有如此前科,谁还敢用?就不怕再出这样一个丑桉?
但这已经是张亮从中周旋了,加上陛下默许,不然这哪里是一个不察就能湖弄过去的?要是别人,至少也是流放边疆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