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的话让程咬金心中哑然,没想到他连远在万里之外的拜占庭皇帝都算计上了?不过说的也对,年轻有能力的皇帝,岂会忍受如此奇耻大辱,想到当今陛下,当初不也是如此?
“以前是没有机会,但现在有了。大唐在海上全歼十万大食水师,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明。证明我大唐有能力和大食人对抗,并且战而胜之。”
姬松继续说道。
“所以,他来信说牵制大食西方军队,这事我信。这也是我不在意赛尔德求援的原因,因为君士坦丁二世只要不是傻子,就绝不会让大食人调兵东去。因为一旦大唐战败,携大胜之威的大食,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所以,就算赛尔德求援,恐怕也不会调来多少士兵,更大的可能就是重新征调新兵,而这样一来,虽然人数多了,但却战力下降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是否求援,之所以要重罚他们三人,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薛万彻就不说了,那就是个没脑子的,我都习惯了。但苏烈和薛礼不一样,他们年轻,有很大的塑造性,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他们成长起来.........”
“行吧,你心中有数就好!”
“不过,你就这么将这什么二世的信给陛下送去?陛下看的懂吗?”
程咬金有些牙疼道,这小心没安好心啊,估计陛下看到这书信鼻子都能气歪了,也不知道翻译好了给送去。
“要不你翻译后再送去?”
姬松大手一挥:“不用,你也太小瞧陛下,他老人家不懂,但有人懂啊。书院养了不少先生,可不是白养的,也是时候让他们出力了。”
“那你看着办吧,老夫不管了!”
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他就想一拳头砸上去。不行了,待在这儿他心里不畅快,赶紧得走了,省的皇帝到时候连自己也记恨上了。
待程咬金出去,姬松用蜡封好竹筒,叫来亲兵道:“此信立即送往长安,用巡鹰。另外我还有几封信,你晚一天再送出去。”
“诺!”
虽然不知道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只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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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来临之前的日子总是煎熬的,但也是平静的。西门关已经建成,长三里的关卡,彻底将乌孙河谷给堵住了。为了防止有人从山上突袭,姬松更是令人用火药炸山,凡是容易攀登的地方全都给炸成了险地,别说是大军登山了,就是这里的山羊也难以登上。
八卦城正在有条不续的建设当中,城墙已经彻底建设完毕,八边形的城墙,加上引水后的护城河,更是令八卦城的防御力大增。
现在正在建设城内设施,军营是必不可少的。但并没有聚在一起,而是分为八块,分别驻扎在乾、坤、震、巽、坎、艮、离、兑八个方位,一来是为了方便调兵,二来也是为了让他们分别熟悉战阵,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并且还规定,八个方位的大军每隔一年会相互调换,就是怕一方被吃掉,剩下的人完全抓瞎了。
城中心的城主府,和道观也都建成了。姬松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开始入住。道观的话也只剩下些人员配置,但也在来的路上。
当李淳风将八卦城的俯瞰图送去长安后,袁天罡那牛鼻子别提多激动了,二话不说就将道家的精英弟子送来二百余,这些可都是精通道家精义的道家人才,不属于儒家的那些人的。只要这些人到位,道教在安西之地传播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武有大军镇压,文有移风易俗,推行汉化。思想上有道家,这样一来,安西之地算是稳妥了,剩下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这座城池从一开始就一座兵城,将来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将士和将士家属,另外还会有一些工匠和商人。不过这商人不会是异族人,只能是皇商,或者中原商人。
但毕竟这里是东西方的交通要道,不可能没有交易和让商旅停歇的地方。于是,他在西门关和八卦城之间又修建了一座小城,方便过往商人。
今后,八卦城必将成为安西的中心,也是统治西域的核心之地,万万不能有失。
有一座规模宏大的道观在,这里也必将是道家的另一据点,就算不为其他,道家也必然会大力扶持此地,有他们在这里平添几分安全。
千万不要小看道家,这一世一群真正的老六,别看佛家在外面跳的挺欢的,但要说隐藏势力,道家并不输于佛家,并且人家还懂得隐藏。
从佛家建立被灭了多少次了?但道家当年有了黄巾之乱,但人家遭到清算了吗?
这才是真正的一群聪明人,蠢货也不可能成为道家的核心弟子。
道观的名字环视一如既往的毫无新意,就叫做三清观,按照李淳风的意思说,三清是道家鼻祖,以他们来人家的名字命名,那就是最高规格的道观,还想怎么样?
反正姬松毫无意见,不管叫什么,只要他能吸引道教来到这里就行,其他的他才不会去管,闲的慌!
这日,在一片白茫茫的河谷中迎来了一支车队。早已被过往车辆压的呲熘滑的道路,不管是马车还是人都不小心会摔倒。
这不,迎头就看到一个中年模样文士装扮的人,鼻青脸肿,牵着马一脸的郁闷走在前头。
“焦国公,你有好东西不早拿出来,非要等我除了丑才用是个什么意思?我老许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好歹我对你也算有些人情在,不带这么坑人的.......嘶!”
说着就觉得脸上生疼,连忙捂住脸。
柴绍一脸无辜,指了指马车,小声道:“我也没办法了,公主专门交代的,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嘛?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许敬宗闻言脸顿时就黑了,他娘的老子费了这么大劲,就闹了个里外不是人?柴绍,彼其娘之!
现在他还想着怎么给姬松那混蛋交代呢,这倒好,两边的不落好啊!
“还有多久能到?”
正在和许敬宗斗嘴的柴绍听到这声音,立马换了脸色,满脸堆笑朝后说道:“快了,快了。要是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能到。”
“你说这子毅也是,这成了大将军威风了啊,我们都快到他家门口了也不知道迎接下?等下见到了非得数落他不可,太不像话了!”
但没想到平阳柳眉一掀,冷声道:“你想数落谁?子毅现在身担整个西域安危,能和你这个闲散人能比?自个没办事,还怪孩子们人不像话?我看你就最不像话。”
不等柴绍解释,平阳就撤下帘子,声音从里面传来,道:“等到了地方你就去替子毅驻守地方去,都老大的人了,连孩子都不知体量下。本宫可警告你,别耍你姑父的架子,要是让我知道,仔细你的皮!”
“听到没有?”
瞪了眼偷笑的姬青和许敬宗一眼,柴绍连忙道:“听到了,听到了,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哼,你自己什么人自己知道,别给我犯浑!”
听到后面没了动静,柴绍装模做样道:“看到没,别看公主对老夫呼来喝去的,但还是向着老夫的。这是怕我出事啊!”
姬青和许敬宗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信你就有鬼了!
“青哥儿!”
“嗯?”
“想好到了做什么不?”
姬青有些疑惑地看着柴绍,不知道他肚子里又打什么鬼主意!警惕道:“伯父有事?”
柴绍摆了摆手,随意道:“哎,你这孩子,伯父就是问问你去了军营想干什么而已。要知道现在安西可是大将军云集,凡是我大唐能叫上名字的都来了小半拉子。说是藏龙卧虎也不为过,你可要提前想好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姬青一愣,想了下,说道:“我没什么主意,到时候老师安排什么就做什么呗!”
“不过,我文不如先成,武不如薛礼,论交集不如玄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后勤之事了。之前听说一直是卢国公在管理后勤,我就去接他的班吧!”
如若别人说这话,柴绍能一巴掌直接呼过去。就你?还顶替卢国公?人家就算再怎么差也轮不到你一个后生来评价。
但姬青说这话他信,这几年他虽然不在长安,但长安的大小事情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小子在三省轮流的转,差不多都快将三省的几个位置全都坐了个遍。
虽然随着武英阁和麒麟阁的横空出世,三省的地位有所下降。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现在还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重要部门。
不说其他,就说他主管的户部,礼部,吏部,那可是实权部门。尚书仆射长孙无忌现在一门心思在麒麟阁争权,户部尚书还是自家人谢廉,这小子虽然官职不大,但却在三省横着走。
很多时候三部的大小事宜都要经过这小子的手,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小子,这才是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姬松的其他三个弟子虽然不错,但将来在官场上走的最远的恐怕还得看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能自律,还沉稳的很,数年来办过的大小事情基本上就没出过错。
“也好,卢国公到底是年纪大了,管理后勤这么繁杂的事情恐怕也是筋疲力尽,不过我估计你师父也是这样安排的了。”
说完无不羡慕道:“你说你姬氏一门一个个都是理财和统筹的好手,说说,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姬青白了他一眼,没搭理!
但一旁的许敬宗却跟着说道:“您还别说,不管是郕公被人,还是他的几个弟子都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那薛礼在军中也是将军中将士管理的井井有条,不曾有丝毫失误;就算他那三弟子王玄策听说在当鸿庐寺少卿时,也将鸿庐寺那些外国使臣管理的服服帖帖。”
“想当年郕公带着关中百姓开田亩,拓荒地,关中大熟,自此不再从关东运粮,这等办事谁人能及?虽然最后被朝廷调离司农寺,并且拆分成数个官署。但他的理念却一直延续了下去,这等本事,真真是令人嫉妒!”
谁说不是呢,这简直就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
不但如此,当时姬松当年还命人大量种树,凡是不能种粮食的地方全都种成树。不是那些杂树,而是具有价值的树。刚开始还只是在关中地区,但随着司农寺的扩大,这道命令却没有消失,还越演越烈,最终变成凡是司农寺过处绝不留空地的传统。
刚开始大家还不是很明白,但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有人发现了不对。本来已经浑浊的黄河突然变的清澈起来了,虽然还不能达到清澈见底的效果,但其携带的泥沙却少了很多,就连黄河下游的河流也减少了洪灾的发生。
后来,书院一学生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切的?
随意就和书院的几个学生到各地去考察,还别说,还真研究出了一点东西。但当研究成果发布后,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你道为何?
原来经过这些学生研究各地的地理后发现,黄河之所以频繁河水泛滥成灾,最大的原因就是黄河从上游携带大量的泥沙,随着流经中原,地势变缓后慢慢堆积在河床上。这样一来河床越来越高,堤坝越建越高。只要有一处决口,那就是天大的灾难。
但这几年这种情况变少,根据当地的老人说,这河床这几年不但没有变高,还在缓缓下降。有些河流急促的地方更是下降的极为明显。
学生们这才恍然大悟,当他们来到黄河上游时,才发现,当初已经被砍伐一空的黄河两岸竟然重新出现了成片成片的森林,最早的竟然可以追朔到近二十年前..........
如此种种,可见姬松的先见之明有多么高远。无声无息之间就解决了上千年来治河的难题。但更让人惋惜的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成了双腿残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