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馆的一楼客厅里,乔安安静坐在沙发上,杏眸微垂,嘴唇抿成一道直线。
僵硬的后背暴露出她此刻的拘谨和局促。
莫公馆是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似木槿园和云锦,那两个地方都有她和莫锴共同的回忆,唯独莫公馆,她从未踏入过。
似是提醒着她,他俩的关系,也如同这幢陌生的建筑,亲密转为陌路。
如果不是压根见不到莫锴,她今天也不会来这里找他。
自从两人约定各自安好之后,乔安就真的连莫锴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他不去莫盛,也不去云锦,不出现任何有她在的地方。
乔安能感觉到,莫锴是在刻意避开她。
心不是不会痛,只是越这样,越是要提醒自己,要习惯。
因为没有莫锴,是她往后漫漫余生里的常态。
她要逼着自己,去习惯和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乔安用一种自我催眠的方式,将自己对莫锴的所有情感和思念封存。
只是今天,她不得不来。
客厅很大,周围很安静,只剩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待感觉格外漫长,乔安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乱。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她终于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脚步声。
心好似在一瞬间被注入了满满的气泡水,咕嘟咕嘟鼓跳如雷。
乔安紧着心脏抬眸。
莫锴自二楼台阶拾级而下,卓绝容颜上架着斯文的金丝方框眼镜,极简的驼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裤,随意中透着浑然天成的傲然矜贵。
乔安双手紧攥,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暴露自己只要见到他,就会悸动到失序的心跳。
莫锴看上去要淡定的多,在乔安对面的沙发坐下,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平然开口,“为蓝昊的事找我?”
乔安这个时候,主动上门找他,莫锴闭着眼睛也知道她的目的。
“是。”她应。
既然他问得直接,乔安自然不用再绕弯子,“蓝昊是无辜的,他没有杀人,我能作证。”
莫锴交握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手一紧。
“他被指控行凶的罪名,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因为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我也在。他被指控谋杀的对象,就是我。”
乔安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情绪,平静地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同莫锴说这番话。
她信任莫锴,知道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蓝昊。而她,明知自己是当事人,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莫锴被乔安的这番平铺直叙的话冲得脑袋轰轰作响。
她是…都记起了?
乔安并未注意莫锴突变的神色,垂眸继续,“如果我要帮蓝昊作证,起码要有在场证明。可是我现在除了破碎的记忆片段,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就连五年前去过波士顿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乔安顿了顿,抬眸,“我甚至无法准确描述当时发生的一切,破碎的记忆作为证言被采纳的可能性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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