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脚底生风回到病房,背抵着房门大口喘气。
须臾后,她将掌心贴在自己的心脏处,闭上了眼…
那颗只要面对莫锴,就做不到平然淡定的心,此刻正毫无章法砰砰剧跳。
哪怕她面上表现得再天衣无缝,心里都是一片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兵荒马乱。
她的心,早已圈地为牢,被莫锴判了无期徒刑。
可她不觉得苦,爱莫锴,她从来不觉得苦。
苦得是,莫锴用最决绝的方式,将她彻底拦截在了他的世界外,她再不可以往他身边再走近一步。
白康峻今天说得话,对也不对。
不可否认,她确实努力在粉饰岁月静好,但她并非是因为怯懦而放手成全…
而是背负着罪责的她,根本连争取都没有足够的资格和底气。
她此前所有的底气,不过源自于莫锴的需要,莫锴的爱。
可是现在,唯一的底气没了,莫锴亲手推开了她,他要和别人往前走了,自己除了真心去祝福,还能怎么办。
乔安慢慢滑坐而下,将下巴抵上膝盖,静坐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102病房。
白康峻睡眼惺忪,感觉床边的座椅上好似坐了个人,他揉把眼睛确认,僵了足足一分钟,然后…
狠狠爆了句粗口。
静坐之人听着这声情感过于丰沛的晨间问候,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秒,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你变态吗!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白康峻撑起身子一连三问,满脸都是活见鬼的样子。
被质问的对象面色从容,长指推了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只淡淡:“早。”
“不是…我说…”
白康峻整个就无语,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舌头跟着脑子在这一刻一道打起了结。
不过要说他白康峻大惊小怪,当事人多少也不服,实在是这个画风太过冲击。
一个大男人一早醒来,床边坐着个人就已经够惊悚了,要是个婀娜纤姿也就算了,偏是个身姿颀长高大的男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白康峻感觉自己血压都高了,偏死对头一脸淡定,闲适自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让白康峻不爽又自省,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面前的这位比起来,是不是少了些腔调?
这个认知叫白康峻更加不快。
这里明明是他的房间,他的地盘,凭什么他白康峻还得被他莫锴压一头?
男人的领地意识和胜负欲有时候就来得莫名其妙,总之莫锴的出现不光激起了白康峻的好胜心,还成功激发出他新奇的脑回路。
送上门是吧,那可别怪他新仇旧恨跟他一起算。
白康峻敛了敛情绪,拿腔又拿调开口:“我说莫总,就算想要讨好小舅子,也犯不上这么赶早,你这种上年纪的起早容易,怎么着也体恤一下咱这种年轻人,我们都是日常缺觉。”
讨好小舅子?上年纪?
莫锴眼睛眯了眯,面上岿然不动,“我并没有打扰你,你自己醒的。”
白康峻一噎,两秒后咬牙切齿,“有何贵干?”
莫锴:“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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