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淮变相的夸了一通后,陆璇感觉自己不太对劲了。
“人没找到?”陆璇从李淮身后过来,与其并肩,对着漆黑的天幕。
李淮道:“躲得一时罢了。”
陆璇思索了下,说:“可需要我帮忙?”
闻言,李淮轻笑,道:“能有金医公子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既然他想做只黑老鼠,为何不成全了他。”
陆璇一愣,“你还真阴毒。”
倾身凑过来的李淮道:“彼此彼此!”
陆璇扭开脑袋,避开他喷洒在脸上的热气,李淮干脆将人搂在怀里,低声说:“炎国掺和了进来,他能逃走也是在意料之中。”
她仰头看他一下,怀疑道:“既然是这样,太子殿下就没有提前准备?”
李淮忍不住亲吻了她一下,笑道:“还是金医公子了解孤!”
陆璇突然有点同情李洐了,他向来自诩聪明,却不知一直被李淮利用打击皇帝,一点点的用他瓦解皇帝的防线。
现在人虽然跑成了,却被李淮旧事重提的流言打击如过街老鼠,躲着不敢出来见人了。
皇帝更是逼得没有办法让太子全权处理此事,也算是给民众一个交待。
她在想,此时的皇帝必然怒火攻心,吃喝不进,睡不着。
陆璇猜得没错,皇帝回到寝宫,铁青着脸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得浑身发抖。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温公公见状,急得不行,又不能做点什么让皇帝消火气。
皇帝也知道现在生气已经没用,阴沉着脸色端坐在椅子中,沉声问温公公:“金医公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帝王的权威。
温公公窥着皇帝发怒的面容,小心地说:“目前仍旧无法追踪到他的痕迹,奴才怀疑他本是麟国人,就藏在帝都城之中,只是他掩饰得太好了很难让人发现破绽。”
纯属废话,如果不是人藏得太好,哪里容得他逍遥自得。
皇帝的脸更阴沉了几分,“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不计代价。”
“皇上,四皇子那里……”
“不必理会,”皇帝气得七窍生烟。
“是。”温公公犹豫了会儿又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在外边跪了许久,嗓子都快哭坏了,可要传见。”
提到皇后,皇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冷声道:“她还有脸来见朕,看看她教的好儿子,朕还未质问她,她到是先来烦朕了。”
温公公一听皇帝的语调就知道该怎么打发皇后了,现在四皇子人还没有找到,皇帝正在怒火之中,皇后这个时候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奴才这就差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宫,”温公公连忙道。
皇帝摆了摆手,温公公出殿门去就吩咐了起来,一阵小吵闹后,殿外也就安静了下来。
只是皇帝的心情愈发的阴沉。
刘宏渊行了刑后被送回刘府,脱了官帽,成为普普通通的人,再无官位的刘家一下子就陷入下九流之境。
刘宏渊也拖了半条命,家里乱成了一团。
让刘玥引以傲的刘家,刹时间崩塌了。
她哥哥的仇未报,父亲就落得如此下场,家中叔伯开始排挤他们,将丑恶的嘴脸露了出来。
“姑娘,李国公并未见人,似乎……”晚间偷偷回刘府的丫鬟进了刘玥的房间,小声汇报着结果。
丫鬟是刘玥发生事件时就派出去请李国公,没想到李国公会在这种时候为了明哲保身,连避着他们刘府。
“啪。”
刘玥用力拍在桌上,手指节都泛白了,牙咬得死紧,脸色惨白得吓人。
“姑娘……您别这样,总会有法子的。”
“有什么法子?母亲那里已经给外祖家送信了,可是他们呢,竟然说那样的话……当初刘府站在顶端的时候,他们哈着腰都想要爬进刘府……呵,如今需要他们了,一个个都找着由头远离咱位刘府……咳咳……”刘玥高亢地嘶叫着,声音尖得外头都听得清楚。
丫鬟慌了,赶紧去抚她的背脊,红着眼眶:“姑娘,不若去求求大殿下吧……之前大殿下还想要纳姑娘为大皇子妃呢……”
“不许提这件事,他根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懦夫……”提到李筵,刘玥眼眸寒了几许。
“咣当!”
夜里突然传来一阵闷响,惊得刘玥忙从榻中起身,惊慌道:“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是……姑娘您好好躺着,奴婢去去就来……”
丫鬟扶着刘玥躺好,迈着步伐快速出门,在刘玥满心担忧中,丫鬟又跑了回来,刘玥急忙坐了起来,“怎么样,可是母亲那里出事了,父亲他……”
“大人尚且还在昏迷中,皇上这次没留情,把大人打成那个样子……方才是夫人冲人发怒,有些大夫不肯过来医治……夫人派出去请金医公子的人又刚好错过了,听说今日受伤的人都得了金医公子的帮忙,不收取半个银两……现在百姓们都对这位金医公子评价极高,却放话说不会救残害百姓的昏官……”
“他,他敢这么说父亲,不过是一乡野冒出来的小大夫,他竟然敢这样……”刘玥气得脸色通红,捏着拳,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气得差点岔了气。
“姑娘!”
刘玥还是被气晕了过去。
本来刘宏渊的名声已经不大好了,一些不利于刘府的流言越来越多,百姓们受了金医公子的恩,一番感恩戴德又为了百姓拒绝救治这样的人,很是得民心。
如果现在有人敢当着老百姓们的面前说一句金医公子的不是,一定会被口水淹了。
能够在这样短时间内博得帝都城百姓们的信任,陆璇似乎早就意料到了。
越是这样,越是能将宫里的那位气得七窍生烟。
四皇子好似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任凭太子府的人怎么出动寻找,都找不着人。
也从这件事开始,李淮真正的慢慢回归众人的视线。
不似之前躲躲藏藏,就算是每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依旧能够出现在皇宫和太子府之中。
随着时间的飞逝,陆璇隐去了金医公子的身份,重新回归于太子妃的位置。
从那件事后,金医公子也跟着一起消失,任凭宫里的人怎么明探暗探,都找不到金医公子这个人。
至于四皇子,其间偷偷回过皇宫见刘皇后,全程都在李淮的监视之中而不自知。
半个月后。
蒋文高和韩冰容的婚事逼近,三大家族之一的韩家家主上京。
帝都城中平静得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连刘皇后都安静了下来,至于为何那么平静对待,只有刘皇后自己清楚了。
半个月来,陆璇忙得脚不沾地。
说让她来弄六礼还真的直接推给了她,蒋家到是一点也不客气,也不怕她出了差错。
幸得身边有冯妈妈和奶娘帮衬着,她的脑袋也灵活,过程虽忙却不乱。
六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纳采这一步已经由蒋文高先行了,不必她来做。问名她托个媒人跑一趟,因两边距离远,她不可能跟着跑韩家去。
纳吉陆璇走了不少的手饰铺,再赶定做出来……纳征也就是过大礼,她也是打发着人去做,这个人由蒋文高亲自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没爹没妈的,还是可以自己来的,没规定什么事都由父母来做。
请期后就等着那日到来了,陆璇要做的还是陪着韩大小姐……过程还是比较折腾人的。
因为女人麻烦,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三大家族之一的韩冰容。
韩冰容对某些东西要求太高,不符合心意还是会频繁改动。
“可怜见的,太子妃您都瘦了许多,九少爷整日差人送信都没能和您见上一面,”奶娘送上一杯温茶,满眼心疼地看着陆璇。
陆璇接过喝了一口说道:“现在就等着那天了,蒋家有意折腾我一下,现在没得折腾了也该安心的歇歇脚。”
奶娘一听,更心疼了,“当初嫁进来时,婚事还得太子妃您自个操心着,要不是当初老夫人偏心,也不会……”
说到此处,奶娘自行住了嘴。
“我的身份不同韩姑娘,有分别是应当的。”陆璇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这几天整理韩冰容的嫁妆时才知道自己当初那点不过是冰山一角,看看人家大小姐的排场,这才叫做大婚啊!
纵然是这样,奶娘还是替陆璇叫屈,“如果当初太子殿下肯上点心,也不会让太子妃您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再说,太子比她还穷呢。
说到钱,陆璇就肉疼。
清点韩冰容的嫁妆时就一时起意的去翻了自己以前的嫁妆,得到的结果是空的,铺子或是银钱都被太子给败光了。
铺子的收入如数放进了灾区,还不够补空缺,麟国差的就是银子。
连皇帝的国库都空了,太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陆璇挺郁闷的,钱财飞了,心里就没了着落。
奶娘要是知道太子拿太子妃的嫁妆挥霍,指不定要气急了去找太子理论。
所以陆璇只好默默的吞咽着。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赚几笔才行,”陆璇首先想到的还是佛迦院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当初从那里边扛出来的两袋金银也被李淮顺手牵羊了,陆璇知道时牙痒痒的,拿什么都可以,偏拿她的钱。
自从陆璇查实这些后,太子连陆璇的身都不能近,摸进屋又被踹了出来。
“什么?”
奶娘正在旁边忧愁,突闻她低声说话,没听清楚。
“没什么,”陆璇拍拍衣摆的尘土,走出门吩咐冯妈妈,“今晚太子殿下那里就送一道清汤和一道素菜,肉类就不必放了,最近太子走节俭风。”
冯妈妈从最初的奇怪到现在的淡定如常,听到吩咐声,应是就转身去吩咐了厨房。
奶娘也是从最初的忐忑到现在的同情,同情太子殿下。
天天吃这么素,太子真的受得了吗?
已经第几天了?奶娘有些忘了,快有十天了吧?
“太子妃,昨日老奴听太子殿下院里的下人说,太子最近清减了许多,是不是……”
“嗯,看来很有效果,”陆璇不为所动地点点头。
“太子的身子不太好,会不会因此加剧了?”奶娘有心替太子求个情。
陆璇却不当一回事,边往外走边道:“正是他身体不好,大夫才吩咐他多吃些淡素。”
奶娘跟在陆璇身边越久,越发觉得太子和传闻中的那个人相反了,反到是太子妃……还真不像是当初的陆璇。
五皇子今日抽了空子,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了太子府,正好是用晚饭的时间。
“叩叩!”
门板被叩响,门内响起太子的声音:“进。”
“二皇兄,皇弟来迟了……”五皇子李瑾话刚到一半就顿住了。
太子似没看到他奇怪的眼神,大手一摆示意他落座,然后身边的寂离主动给五皇子添了一副碗筷。
“二皇兄……这是?”
“吃过了?”李淮问。
“没……”
“嗯,”李淮淡定的提筷,在一大碗瓜丝清汤里捞了捞,结果只捞到了一条瓜丝。
看着二皇兄淡定的放进嘴里,嘴角抽了抽,盯着那小盘青菜,一眼看上去都能数得出有多少条……
李瑾筷子提了半天也不知从哪里下手,索性就吃了一口白饭,然后索然无味的放下。
“二皇兄一直都这么清俭?”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还成。”
“还成?”李瑾嘴角一抽,什么时候太子府贫寒到这种程度了?
李淮没理人,又让旁人盛了一碗白米饭,拿过继续淡定吃。
李瑾忍不住往李淮上向刮了好几眼,惊讶的发现二皇兄又比上一次见面时清瘦了些,“二皇兄,你似乎清减了许多……”
李淮又捞了一条瓜丝放进嘴里,吃三口饭。
李瑾:“……”为什么他这次看二皇兄这么可怜?
“二皇兄……最近你真的很缺银两吗?”忍了又忍,李瑾又忍不住了。
李淮正好停了筷子,桌上那两个菜,除了最后的清荡没喝完,其余都是干干净净的。
李淮淡淡道:“缺。”
不等李瑾开口,李淮拿过布巾拭了一下嘴,起身,道:“明早孤派人去你府里取,”说着边往珠帘后走。
李瑾刚想答好,意识到他说要取什么,猛地瞪大双目。
他可没说要给啊!
“二皇兄,有话好商量啊……”李瑾一个激灵,忙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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