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魏远的斥责声恰好响起,“师弟,我的房间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他不怒自威的声音越发逼近,想是人也大步走过来了。
“师哥?那怎么敢,不过都是白蘅太师的弟子,她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啊。”那所谓的二师弟也没有半分惧色,他笑里藏针,在魏远还未到达的时候猛地一脚踢开了门,旁边的小弟子怂在一边,瑟瑟发抖。
“你……”魏远眼里闪过一抹惊异,隐晦的眸子更加黑暗,他拔出腰际的长剑,一翻身直接到了走廊上。
“谁给你的胆子?”他将锋利的剑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师哥,你怕了?莫非这里面……”二师兄嘴角上翘着,流转的目光中意味不明。
“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不重要,现在你踢开了我的门,我要你立马给我道歉。”他沉着嗓音,锐利的眼神像一支冷箭。
“我要是不呢?”
“哈哈哈……”魏远放声大笑,步履轻缓地靠近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偷了太师几个蛊虫,现在就放在你房间的枕头下面,要不要我去跟太师说说……”
“什么?你……”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监视我?”
“不敢当,不敢当,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他高深莫测一笑,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肩膀上,“事不要做的太绝,不然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滚远点吧!”
“你给我等着……”他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屋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魏远环顾了四周,进了门。
“西边大门守卫最为薄弱,我已经支开了路上的人,你们从这里出去直接往左走,进了山基本就安全了,现在就走吧。”
“多谢了!”艾浅朝他点点头,和洛樱一道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没事,快走吧,我给你们断后……”他欲言又止,许是还有一些心里话想对艾浅说。
“谢谢了,老兄。”南宫昭雪纵使心里不快,还是客客气气道谢。
通向西门有很长一段青石板阶梯,两旁皆是郁郁葱葱的竹子,微风轻拂,疏影横斜,晃动的竹影和人影交接,晕起一层一层奇怪的图案,或许是远古时代某个不知名的怪兽。
“噔噔噔……”清脆的脚步声在竹林里穿梭,顺着呼啸的狂风,飘向更远更远的黑暗中。艾浅走在最前面,她衣袂翻飞,如瀑布般倾泻直下的长发也独自胡乱狂舞,短暂几秒内,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站住不动了,所有人都停下来,直视前方。
风很狂,立在西门前的那人却岿然不动,任凭雪白衣裳盈满风,整个身躯好像已经融化在了风中,只剩那鲜明的雪白,独自突兀在这青石竹林里。
“几位哪里走啊?”白蘅转过身来,“昭雪,回了玄虚宫怎么也不多坐坐?许久未见,我可是十分想你,你虽不是我直属的弟子,但好歹也该到我这儿来请安呀,要懂礼数的……”没有人回应她,她懒洋洋地擦着疾雨剑上的血迹,“魏远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亏我还尽心尽力地教授他,你们说气不气人……”
“你把他怎么样了?”艾浅双眼变得通红,肃杀的狂风更是陪衬了她的怒火。
“他毕竟是我的徒弟,现在只不过被我砍了几刀罢了。你还记得他那个师妹是怎么死的吗?我的悠扬?”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嘴角那抹邪笑的意味越加分明。
“看来你想起来了,等我解决完你们,魏远就会是那个下场,而且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这……”艾浅心里有些乱了,她坚定的愤怒目光此刻消弭了许多。
“你不用再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直接来吧!”南宫昭雪屏气凝神,气沉丹田,将自己的真气融入这飘荡狂傲的夜风中,橙黄色的光芒丝丝缕缕侵占了整个青石板阶梯,最后汇聚成一个个具有致命性的光剑,齐齐刺向白蘅。
此时,幽深的竹林里忽然开始聒噪,眨眼间窜出许多身着白衣的修炼之人,皆是白蘅的手下。
光剑刺穿了许多人的身体,洁白的画纸上出现一朵朵血红的花,不断晕染,逐渐侵占了整张白纸。
白蘅狞笑着,轻松躲过为数不多的几只光剑,“除了那个女的,其他的直接杀了!”她指着叶悠扬,她的身体她势在必得。
“是!”白衣弟子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围过来,将孤立无援的五个人紧紧困住。白蘅翻身进入了包围圈,和艾浅扭打起来,她只为了制服她,毕竟她舍不得伤害这具她已期待已久的身体。
洛樱守在昏昏欲睡的两人身旁,她阻止着一切妄图将刀剑砍在她们身上的人。
以少敌多,而且数量差距悬殊的胜利是值得歌颂的,可那确实少之又少。面对无休止涌上来的对手,南宫昭雪渐渐吃力了。所有跃跃欲试,挑衅般进攻的白衣弟子好像都变成了围棋中的白棋,对方好似胜利在望,而解棋的关键却拿捏在她人手上。
艾浅肩膀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在混乱的打斗中,她依稀可以感受到鲜血慢慢流出,浸染了衣裳的黏腻感,她有些犯恶心。
与此同时,锁骨下方那块肌肤剧烈的灼烧感出现了,这已经是她快要遗忘的陌生滋味,可现在一旦重现,那久违的对此种痛楚的畏惧感也同时霸占了她的思考,她已经无法正常应对面前的困境。
“呀!”她嘶吼一声,右手手腕被刺破了,“噫!”后背也被划伤了。
“叶悠扬!”听到有人在叫这名字,她那混沌的大脑下意识下了后转的命令,而此刻白蘅的疾雨剑已经在等她了。
“小浅,小心!”洛樱大叫。
“不要!”南宫昭雪大声呼喊。
旁人都可以看清,那把剑几乎正对她的心脏。修行之人伤了皮,动了筋骨,那都不是要紧事儿,可是没有谁的心脏可以随随便便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