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淫邪的笑声透过绵长的风声以及澎湃的海浪声直直窜入艾浅的耳朵。
她再清楚不过了,这是孟无羁的笑声。
“你快走!”她招呼一句,枉生丝线幽幽地散在了寒风里。
“你们谁也别想走!”暗黑的阴影里显露出巨大的蛇形轮廓,孟无羁一跃到了崖壁上,化作了畸形的人身。
艾浅闪到了苏媚兮身旁,“你往左跑我往右,他的目标是我,他绝对不会来追你的!三…二…一,跑!”她目光一转,极速向右跑去。
光洁的面颊盈着风,像是贴紧了一块寒冰,她不敢稍有懈怠,只是不停向前。
原野上的枯树枝划过她的秀发,脸颊,裙摆,试图阻止她前进的步伐,她只当它们是空气。
“艾浅,你就只会逃跑吗?”果不其然,孟无羁追着她而来。
枯树枝折断的清脆声一直响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近……
“砰!”一个火红的光球炸裂在她的身旁,那极强的气流逼得她脚步有些不稳了。
“砰!砰……”连着好几个光球同时炸开在了她的周围,她被震得险些跌倒。
她灵活闪动,手心也晕开一朵朵暗黑的玄火,击打出去,烧灼在孟无羁暴露的粗糙皮肤上。他那皮肤的毛孔中挤满了细小的蛊虫,如今燃烧起来了,沸腾的鲜血气味浓烈扑鼻,带着一丝异样的恶臭。
那怪物勃然大怒,一个个红色的符印向艾浅奔去,企图将她困住。
她一边出招一边躲闪,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身体渐渐开始吃力了,她目光有些不清明,那大血蛇似乎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红影飘忽不定,她大脑眩晕了。
“咻……”一道瑰丽的紫红光束击中了她的胸口,剧痛很快传遍全身,几乎要彻底麻痹她的大脑,她勉强稳住身形,瞧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女人,那是孟无忧。
“哈哈哈……没想到吧,艾浅,两面夹击,就是为了解决你。”孟无忧狂啸着,全身盈满紫红的光芒,这光芒将她整个人勾勒得极为奸邪。
“没想到,没想到……”她连连摇头,眼睛一瞥,发现身后的孟无羁也逼了上来。
“哈哈哈…这次看你往哪里跑!”怪物嗤笑着,身上那密集的蛊虫一只只脱离出来,缓缓爬向艾浅。
她胸口忽然一阵急促的疼痛,她连忙捂住,整个人儿佝偻下去,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
“这就不行了吗?我们还没动手呢!”孟无羁看着她那副疼痛难忍的神情,心里满满的得意与嘲笑。
“那天晚上的少年可是和我们玩了很久,我记得他的鲜血流了一地,我的乖宝宝们可算是吃饱了一回,他现在在哪里?坟里躺着吗?”他肆无忌惮地挑衅,那扭曲的面容添了赤裸裸的邪笑,更显怪异。
“你,你……”艾浅想要大骂几句,她的心里鼓满了气,可是她不敢开口,她疼得说不出话,一张开嘴就想呻吟。
为什么胸口又这么疼?这是她无必熟悉的疼,她似乎已经疼过千遍万遍了。
骂不出口,那深深的怨气就不断累积,胸口的疼痛越加剧烈,连同她的大脑、心脏也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有什么充斥着她的身体,鼓动着她的邪念。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们,杀了这世间所有的坏人,杀掉所有正痛苦的人,杀掉所有人……”她的红眸正耀着光,胸口处那紫黑色的印记也开始闪耀,她开始渐渐迷失。
“不用跟她废话,直接上!”孟无忧不想等了,早点解决她,她也好早点了却一桩烦心事。
“哈哈哈……现在杀死她不就像捏死一只蜉蝣吗?”孟无羁狂傲地大笑,那带着颤音的话语在这寂寥的寒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你说什么?你试试。”艾浅抬起头来,眸色是极为耀眼的红,那锐利的神色似乎不是来自于她,她右手轻轻晃动,只一下便混乱了气流,那静默的空气中泛着紫黑的光。
“你这臭丫头,又在耍什么把戏?”孟无忧大骂一句,挥舞手中的魔杖向她奔去,孟无羁也冲了上去,两人眸光中都带着狠戾。
艾浅握紧了拳头,她手下的气流一下变成了一个紫黑的光球,光的边缘又燃着黑焰。
但从远处看过去,只觉得两个凶狠无比的人正围着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儿。
“住手!谁敢动她?”一声毁天灭地的呐喊,震惊了正要使出大招的二人。也惊醒了头脑昏沉的艾浅,她的眸色渐渐淡去,萦绕着她的暗黑光芒也隐匿了。
赶来的那人抓住艾浅的手,连连后退,把她带离了包围圈。孟无羁和孟无忧二人站到了一起。
“关逸?”两人皆吃惊无比,“你居然还活着?”
“原来在两位眼里,我已经死了!”那人放声大笑着。恢复过来的艾浅一时弄不清现在的局面,在她仅有的记忆里,并没有关逸这号人。
“你……不可能,你不是被处死了吗?”孟无忧还是不敢相信,当时她可是亲眼目睹了。
“王后好记性啊,王后应该也还记得你们对我做过什么吧,事到如今,我都懒得追究了,可是……”他斜眼望了望艾浅。
“你们不应该动她的女儿。”他掷地有声,话语中带着不容亵渎的威势。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被逐出门派的看家狗,怎么?现在厉害了,竟然敢大言不惭了。”孟无羁心有忌惮,但是并不表现出来。
在二十年前,他们俩加起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时过境迁,他也不敢完全保证能打赢他。
“大言不惭?那就试试吧!”关逸并未召唤出自己的法器,他觉得他们不配。
他只身插进二人之间,身形如一道雪白的光,灵敏地闪动,快如雷霆闪电。他最令人难以捉摸的便是他的速度,无人知晓,他如何练出如此快的速度。
眨眼间不知所踪,等在睁开眼时,就会发现利刃插在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