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下糟了,现在的这个赵二叔能转瞬间将四个按住他的壮汉甩飞出去,那面对眼前在我看来长的瘦不拉几的殷老六,应该更是不在话下。甚至我隐隐能够感觉的到,只要赵二叔掐着的那双大手稍一用力,殷老六准得断了气儿......
可我还是小瞧了殷老六,像是根本就没把赵二叔当回事儿一样,面对赵二叔掐着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提起来,殷老六虽然憋的老脸通红,呼吸不畅,但却并没有慌乱。
这个时候,我见他突然拿起了那事先沾了墨水的毛笔,然后将手里的黄纸直接贴在了他面前的赵二叔的脸上,就这样在黄纸上龙飞凤舞般的挥墨起来。
殷老六在黄纸上究竟挥墨写下了什么字,反正我是看不懂,就感觉他像是在黄纸上胡乱画着不是字的字一样,就这么一番挥墨,一张相似鬼画符的符纸就落笔而成。
当完笔之后,殷老六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道
“驱!”
随着他这声驱字而出,贴在赵二叔脸上的黄纸突然自燃了起来,而且燃烧的居然是一团幽绿色的火焰。
随着这团火焰的升腾,赵二叔突然松开了那紧紧掐着殷老六脖子上的那双手。下一秒钟,赵二叔居然抱着个脑袋开始哭嚎了起来
“不!不可以赶走我!我还没玩够呢!我的棉花糖,我的新世界,我的......”
“咔嚓——”
话还没说完,赵二叔的身子就这样歪歪斜斜的摔在了一旁的破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出奇的安静,除了殷老六不断的喘息声,再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当赵二叔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就在他倒下之后,在他印堂之上的那团黑气迅速消散,随着,一团黑烟从他的口中飘出,然后不见了踪影。
见一切都平静了,殷老六揉了揉自己那被掐红了的脖子,然后气急败坏的对着摔在周围的那四个壮汉大声训斥道:“你们这四个不争气的大老爷们,居然按不住他一个活人,真是白长那么壮实了!”
听殷老六这么一说,那四个大汉都闹了个大红脸,纷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来。
他们不敢反驳殷老六,我却敢,见殷老六这样说人家,我就看不下去了,于是我出头回道:“那是个大活人吗?那可是被鬼上了身的,就刚才他所爆发的那股子力气,别说是他们四个人了,就是再来四个那也按不住啊!”
见我为他们出头,殷老六没好气的也对着我臭骂道:“兔崽子,你还帮他们说话!刚才老子我被他掐着脖子提在了半空中,你在干什么?在瞧热闹还是在等着我被他活活掐死?辛亏我早年学了些简单画符的手段,要不然我他奶奶的早没得活了!”
听殷老六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他回道:“刚才不是被吓懵了嘛!所以...所以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诶?对了!殷爷爷,你刚才在黄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画完了那张黄纸就自燃了?而且看样子还制服了鬼上身的赵二叔。”
听我这么一问,殷老六骄傲的撅起了自己那山羊胡子,然后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跟着对我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段,这叫落笔画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要有一定的慧根的。”
“落笔画符?还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慧根?你当你是和尚啊?你就吹吧!不就是在黄纸上按照规律写点什么玄乎的东西嘛,只要写熟练了,谁都会!”我对着殷老六嗤之以鼻道。
“我吹?还什么写熟练了谁都会?我告诉你小子,这画符可是要讲究心境的。画符的过程中一定要全身心的投入,不得分心半分,符身要正,符脚要稳,可不是你想到的那么简单的。我刚才画的是驱鬼符,算是一种颇为简单的符了,再复杂的,我就都不会了!”
殷老六跟我讲这些,我虽然听得津津有味,但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再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没闲心和他聊这些没用的。于是我对着殷老六问道:“那赵二叔身上的小鬼除去了吗?赵二叔是不是得救了?”看着摔倒在桌子上的赵二叔,我虽然气归气,但还是觉得很可怜他,甚至有些对不住他,因为毕竟赵二叔会这样,多半是我的禁忌所牵连的。
“除去小鬼儿?哪那么容易!我又不是捉鬼道士,勉强将他赶跑也就不错了。不过我估计他不会再来了,毕竟是一个小鬼头,鬼智不稳,鬼法不深,应该不会再自找麻烦。我刚才只不过是把他赶跑了而已。至于赵老二,可能这几天要闹几天病,等几天也就好了。”
听殷老六这么一说,我这才放下了心来。于是我对着窗外喊道:“二婶在不在啊?赶紧帮忙把你男人扶起来,然后帮他换身衣服先!”
听我对着外面喊着二婶,窗外李家三叔对着我扯着嗓子喊道:“你说赵老二的老婆?特么的,一大早上就跑没影了,在看到赵老二疯傻了之后就回娘家了,哪里还顾得了管赵老二。这败家娘们真特么不是东西!”
听李家三叔这么一说,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这个时候,殷老六却开嗓了:“哪家的娘们帮忙照顾赵老二几天?等赵老二缓过来之后,我会为她推算一番,不能保她升官发财,但是避凶消难还是能做到的。”
听殷老六这么一说,窗外围观的妇女们不淡定了。她们争着抢着要帮忙照顾赵老二......
殷老六是谁?大家伙都知道,那是这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活神仙啊!他给谁推算,那谁就是跪拜苦求也是换不来的!据传言,据传言哈!曾经有一个大老板为了让殷老六帮他推算一番,给了殷老六一百万的噱头,但殷老六连理都不理......
现在,殷老六放出这话了,那可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一瞬间,围观的妇女一个个也不嫌弃赵二叔身子臭了,争着抢着帮忙照料。
见赵二叔暂时没问题了,殷老六走到我的身边,然后低声对我说道:“走,这里的事儿了了,现在咱们该想想怎么让你爸脱困了。”
听殷老六这么一说,我眼睛猛然一亮,然后便不声不响的尾随着殷老六而去。
等我俩离开了赵二叔家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对殷老六问道:“殷爷爷,你看...你看怎么帮我把我爸从局子里捞出来啊!”
听我这么一说,殷老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道:“按道理来说,你爸犯了命案,即便法外开恩,那牢狱之灾也怕是逃不掉的了。不过.....”
“哎呀,您老就别不过了,我这急着呢!”
见我着急忙慌的对他这么说话,殷老六笑了笑道:“不过,你可以求求你认识的一个人帮忙!”
“我认识的一个人帮忙?我认识谁啊?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爸从局子里捞出来?”殷老六的这番话着实把我说蒙了。
殷老六神秘的冲着我笑了笑道:“你不是说,你犯了害亲的禁忌,是那个喝着停产白酒的小青年告诉你的吗?”
“对啊,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我让你找的人就是他,今晚,你依然照常坐班,我相信他还是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就求他帮忙把你爸捞出来。要是他不肯,你就提我的名字,就说是我殷老六求他帮忙的!”
“求他?他...他真能办到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殷老六。
“嘿嘿,这个世界上,活人办不到的事儿,死人却未必办不到哦!”
“啊?你是说,那个小青年...那个小青年确实是真的死了?”我虽然预感到他可能不是个活人,但是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我还是被吓了一哆嗦。
“那当然,你那个木屋,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活人进得去......”
“什...什么?!”
殷老六的这一番话更是惊的我魂都快飞了。
没有理会我的惊讶,殷老六笑着对我说道:“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等你知道的话,你也就相信了,这份鬼差事你可能在这三年的期限里都要干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