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被紫罗抱上马车后,对着苏静月摇了摇手中的盒子。
苏静月听着从盒子中传出的物品撞击声,疑惑的看向紫罗。
“是侯爷给的,说是小主子的礼物。”紫罗笑着与她解释。
苏静月听完,抱着挺起的肚子也笑了,她从一一手中拿过盒子。
“宝宝,给娘亲看看。”
一一见盒子被娘亲拿走,让紫罗将他放在娘亲躺着的榻上。
苏静月掂了掂盒子,不是很重,里面应该也是很轻的东西。
盒子设了机关,从里面锁住了,苏静月看了看,对照着上面的天干地支,将一一的生辰拼到一处。
盒子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苏静月看见里面明黄色的卷轴,愣了愣,这颜色,普天之下,也只有最尊贵的,才能用了。
将上面的圣旨取出来,苏静月又从里面拿出一个荷包。
荷包倒是有些重量,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枚完整的虎符。
掌管云州整个境内军队的虎符,也有统领调度其他重镇军队的权力。
苏沪只有半枚,另外一枚是傅征的。
他们二人,是真的将云州军当孩子养,现在是交给了楚辞。
虽说是给一一的礼物,但实则,是给楚辞。
虎符珍贵,苏静月将其贴身收好,等楚辞来找她,再给楚辞。
盒子里除了虎符,便是圣旨,一一正拿着在榻上滚来滚去。
这大不敬、被抓住就要砍头的行为,也只有小团子做得出来。
苏静月刮刮他的小鼻子,从他手中拿过圣旨。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圣旨的字很少,苏静月一眼扫过去,里面的内容尽收眼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飞鸿将军楚辞、昭安侯嫡女苏氏之嫡长子,楚翊,聪慧敏捷,性行温良,雍和纯粹,着即册封为昭安侯世子,后承侯位。
爹爹居然为一一请封了世子之位,这一点,是苏静月没有想到的。
一般人除非身份地位特别高贵,生来就是承位之人,其余最低也得等到十二岁之后。
一一连三岁都没有,这也太早了。
楚辞和小刀休整时,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淡然,似乎早已预料。
苏静月以为是苏沪和楚辞,特地瞒着自己,孕妇情绪本就敏感,不开心的表情,全表现在脸上。
“怎么了?”楚辞想去搂她,被苏静月躲开了。
苏静月瘪瘪嘴,问楚辞:“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都瞒着我。”
楚辞哪能猜到这样,她都能多想,握住她的手,拉到怀里。
“我真不知道,只是爹爹从未掩饰。”
是的,苏沪想要传位给苏静月孩子,从未掩饰过。
他只有苏静月一个女儿,若不是女子不能继承侯位,苏沪都想在自己百年后,让女儿来接着当。
看着妻子的面色好转,楚辞微微松气,摸了摸她圆挺挺的肚子。
“累不累?”
苏静月摇头,她是真不觉得累。
马车的木榻是加宽的,上面铺了好几层棉被,上面还垫了两床纯手工制作的蚕丝被,软的不能再软。
一张榻上,横着睡,可以睡下他们一大家子人。
今日上午,苏静月胎动的厉害,昭昭、明明和阿离,跟看耍把戏一样,盯着她圆润的肚子看。
透过春装,肚皮这里鼓一块,哪里鼓一块,看着三个娃是聚精会神。
一一则是又睡着了,现在还没有醒。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走出了京城地界,一路向北出发。
军队出行,太过招摇,楚辞带着人,一般都不进城,白日里赶路,夜晚露水重,在郊外、山林搭帐篷休憩。
苏静月带着云村的女眷们,额外受了些照顾,沿途朝廷为官员设置的驿站,皆可居住。
路过大的城池,楚辞也会多停留一些时间,方便苏静月手底下跟随军队去云州的人,采买物品。
走走停停,在四月底,五月初,他们到了云州。
云州与繁华庄重的京城不同,与江南水乡的银川更是相差甚大,连在大徵参差相伴的沧州,都比这边要好一些。
这里,只与两个字沾得上边,那就是荒凉。
荒凉之中,又带着原始的生气。
这股生气,来源于云州呈现在苏静月眼中的景色。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有连绵不断呈现深青色的远山,更高一点,是顶上雪白。
芳草悠悠、毡房点点、牛羊成群,雄鹰竞傲苍蓝天幕。
蜿蜒宽阔的河流穿行于肥沃的草原,汇聚成大大小小的湖泊,往低洼处流向看不见的远方。
荒漠、草原、河流、雪山,竟然奇异的组合在一起,是不可思议的自然之美。
云州,就坐卧在这鬼斧神工之间。
马车的车窗被打开,昭昭、明明和阿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似乎想将这一片天地,全都看遍。
苏静月的注意力,则在另处,最为平凡之地。
云州城外亦有耕地,只是上面的作物稀稀疏疏,一看就知道收成不太好。
要是她来种,效果又会如何?
进了城之后,低矮的平房居多,初夏的季节,这里的人依然穿着薄袄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楚辞领着军队去了云州大营,这会子,是小刀护送她们进城。
她们此后要居住的地方,是云州的大都护府。
云州战争连连,上一任大都护,死在几十年前,鞑靼一举攻入云州城内,屠了全城的惨案中。
至此,云州几十年,未曾再出一任大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