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和江景舟来,是说正事的。
书院已经竣工,楚辞和苏静月是发起人,也是书院的持有者,自该去看看。
与夫妻二人定了时间,林蕴和江景舟便告辞离开。
苏静月让紫罗去送,见她回来后,便将楚辞拉回了卧室,里面的大床中,一一正在午睡。
“云州如何寻大夫,莫要让师兄再伤怀了。”
她不想让楚辞空得别人厌倦,虽然江师兄不是个小气人。
楚辞揽着她在榻上坐下,低声与妻子解释:“师兄可能不是有病。”
“嗯?”苏静月不解,抬头迷茫看着他。
“或是中毒。”
楚辞没有说出自己更准确的怀疑,江景舟极有可能是中蛊。
蛊术的载体是蛊虫,月娘怕虫子,若是告诉她,她觉得长的很漂亮的师兄,身体内有虫子。
她可能在蛊术未解之前,都无法正视自己的美人师兄。
“云州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巫医,擅长各类毒术、蛊术。”
“你是说,有人自小想害师兄,对他下了毒。”
苏静月觉得不可思议,师兄是从小身体便不好,如果真的是中毒,那这场局,布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前,江景舟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简直是其心可诛。
“江师兄的母亲,便是难产而亡。”
苏静月宛若再度发现什么,掩唇惊呼。
“且,江家夫人之前是妾,她生下了庶长子。”楚辞又提醒妻子一个重点。
“她现在是江夫人。”苏静月觉得自己经触摸到了真相。
妾室变成了正妻,那她的孩子自然也是由庶变嫡。
妻妾之间的差别,不是一点半点,嫡庶更甚,中间隔得是世俗的天谴。
嫡子与庶子之间的差距,是从出生就开始划分的。
正如京中傅煊的圈子,他与谢燃年皆是嫡子,他们身边交好的人,也都是嫡子,只会是嫡子。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庶子永远都只能是嫡子的附庸,永远不可能越过嫡子去。
林蕴与他们不同,是因为林柏只有一个妻子,并无妻妾,他不用走官途,身边少了很多诱惑。
在林蕴和林柏的眼中,他们更注重的是才学品行。
萧喆和江景舟,都是林柏最喜欢的学生,才学更是银川书院的佼佼者。
“无任何症状,潜伏期也久,并不让人丧命,像个废人一样活着。”
苏静月喃喃道:“江师兄被害的好苦。”
楚辞揽住她,轻声哄她:“江师兄会好起来的。”
他看着妻子,知道她在为江师兄不平,可看见她为别人失落,有点后悔说出来了。
早知道就不因为想和妻子多说些话,将事情都交代了。
反正他做好之后,妻子也一定会夸奖他,说不定还会像奖励儿子一样,主动亲亲他。
不知道邓太医的药,何时才能配好,看来还得再去药田里坐坐。
“夫君。”
楚辞看向抱着自己手臂的苏静月,柔声应她。
“嗯。”
“我们给小刀找个媳妇,也给师兄找一个吧。”
“师兄病好了,就能与常人一般生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在银川的家太不好了,我们帮他在云州重新建个家。”
“日后,这云州的万盏灯火,有一盏是他的,也算是弥补以前的遗憾了。”苏静月喋喋不休的,向楚辞表达自己的想法。
“还有,若是真的,也不能放过那个坏女人!是江师兄的,都要替她夺回来。”
在苏静月这里,江景舟愿意来云州帮他们,就已经是她和楚辞的自己人。
自己人护着自己人,没有一点毛病!
她与楚辞在一起,就特别喜欢说话,小嘴叭叭不停。
“夫君,你说好不好?”苏静月自顾自的说完,再问楚辞的意见。
“嗯,好。”楚辞千篇一律的回答。
他对苏静月,除了在有些事上不答应,或者说话不算话,其余的时候,就没有一处不顺着她的想法来。
“表兄肯定是要回银川的,就不要替他在云州操心了,女子远嫁没点依仗,很辛苦的。”苏静月直直道。
虽然她哥哥一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但云州和银川一南一北,隔得实在是太远了。
要是找个云州嫂子,以后回趟娘家,要走一个多月,回婆家又要走一个多月。
“月娘,那你可后悔,陪我来了云州。”
楚辞将她抱进怀里,让她面对着自己,捧着她的脸问:“我的月娘是不是想爹爹了。”
苏静月呆呆的看他,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看夫君......
好帅!
苏静月心思转了转,左手右手并用,捏了捏楚辞的脸,笑嘻嘻的。
“嗯,我有些想爹爹了,正好我们的闹闹和阿福,还没见过外公,要不我带着宝宝们,回京?”
楚辞心梗了一下,将她抱着:“我不是很想,是不是很不好?”
来回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一天不看见她,他都急得慌,怎么可能准她离开。
“我逗你玩的。”苏静月瓮瓮的说。
比起在京中的爹爹,她更想待在楚辞的身边。
她终究不是原来的苏月,虽然也是将苏沪当作不可缺少的家人。
却终究少了女儿对父亲的依赖。
在这里,她依赖的是银安商行发展的底气,更是被楚辞明目张胆的偏爱,带来的自信。
苏静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依附父亲和丈夫而活的附属品。
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她能依靠自己,活成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