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俘虏,敢于直面强大的审问团,也要敢于应对失控的局面。
在这个鸟语花香的下午时光,拉着窗帘的房间里上演了一场视觉洗礼,某位嚎叫的俘虏被杀气腾腾的拷问者暴打、狠踹!
他被拖在地上摩擦!他被严刑拷打!他,他开始哭喊挣扎!
“别,别杀我!我招我招!我什么都告诉你……”无限次求饶。
而那两个仿佛长出了恶魔双角的姐妹仍在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疯狂地打在俘虏那张已经鼻青脸肿的猪头上。
“大姐,他昏了,怎么办?”一号打手问。
大姐优哉游哉地品着杯中的白开水,懒洋洋地抬起头,给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眼神:“继续打,打到醒为止。”
“哼哼哼,交给我吧大姐,看我拿出干辣椒来折磨他。”二号打手摩拳擦掌。
于是又是一顿残忍的暴打加折磨,俘虏几乎奄奄一息——
才怪呢。
都是假的。
真正的情况是付美诗拿着水果刀在淡定的祁鹭走面前比比划划,装模作样的一通威胁,结果对方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丢出一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现在人也不全,没办法召开家族会议,我身为祁家人,更是不能破坏规矩。”
什么家族会议?什么狗屁规矩?付美诗一概听不懂,唯一清楚的是,这个祁鹭走是个硬骨头,八成是不会告诉她真实情况的。
而在一旁围观的林凌和路屿璐面面相觑,彼此点点头,由林凌率先开口问道:“你是祁哥的亲戚吧?你多大?”
日了狗了,现在可不是查户口的时候吧?付美诗翻了个白眼。
但面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祁鹭走倒回答的很痛快:“堂弟。20。”
路屿璐惊叹道:“好小哦。”
祁鹭走不爽地瞪向她:“你说谁小?”
路屿璐立刻捂嘴,付美诗则又翻了一个白眼。
林凌向前走了几步,更为靠近祁鹭走后,她理智地说明事实:“我刚才听到你和阿付之间的对话,你是要带走祁哥吧?”
祁鹭走点点头。
付美诗无奈地看向她:“这台词都已经说过了,你能不能问点我没问过的?”
姐妹团中唯一一个智商在线的林凌无视付美诗的抱怨,慢条斯理地说:“但祁哥已经离开这里了,作为交换,你要是想知道他现在的下落的话,就要把你想要带走他的目的告诉我们才行。”
俨然,祁鹭走不打算上当,他非常聪明地识破了林凌的诡计:“你们几个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少来诈我了。”
付美诗反驳起来:“我知道他的下落!你不要瞧不起人!”
“那你告诉我啊。”
“你先告诉我!”
“看吧,你果然不知道。”
“你……!”付美诗心虚地咬住牙,转头向林凌求救。
林凌无奈地叹一口气,只好指着付美诗,问祁鹭走:“你知道她是谁吗?”
“房主啊。”
“还有呢?”
“哦,我嫂嫂。”
“呵,你很明白嘛。既然你知道他是你堂哥的老婆,那在日后你和你堂哥团聚时,也不想被她在你堂哥面前说你的坏话吧?告诉你,她这人可是很小气很记仇的,最重要的是,你堂哥真的很爱她,就看她这张脸,你也知道会是你堂哥喜欢的那种类型吧。”这一连串的“堂哥”被林凌说的很溜,像是绕口令一样。
祁鹭走忽然欲言又止地试图辩驳什么,可很快,他就皱着眉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挣扎,付美诗立刻意识到:这小鬼八成是非常重视祁哥的。
有破绽,哼,嚯,哈。
付美诗顺着助攻林凌铺出的网,开始不断地布下密密麻麻的鱼雷:“我是不想自己夸自己啦,可既然事情被说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实话实话地告诉你——祁哥曾和我说出过他的家规。”
祁鹭走震惊地抬起头,整张脸都写着“他连这种机密都告诉你了?”的错愕。
路屿璐也好奇地凑过来问:“什么家规?这种年代了还有这种戏码?”
付美诗摊摊手,做出渣男天花板的贱兮兮表情:“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嘛,要尊重别人家的传统。而且我觉得祁哥这种男德典范也很好啊,他说过婚前不能发生啪啪啪行为,也承诺过我要等到结婚那天才行呢。”当然,后一句是付美诗不要脸的自行脑补的。
路屿璐和林凌不约而同地吹了一声烘托气氛的口哨。
祁鹭走咂舌道:“你们果然进展到这一步了,我就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你侬我侬,根本不可能把持得住的。他可真好命呢,自从谈恋爱之后每次登场都会有肉戏,而我在今天之前,却只能存在于他的电话中……擦,同姓不同命。”
付美诗听到这话,不禁感到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原来总和祁哥煲电话的那个人,是你?”
都已经是这副狼狈的田地了,祁鹭走也不打算再抗衡下去,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耷拉下肩膀,认命似的丧气道:“反正我也只配和他煲电话粥了,真好呢,连他都有女人,我却只能天天玩纸片人游戏。”
我靠……丑男的世界真实猥琐。难怪他玩刚刚的游戏玩的那么牛叉,看来都是平时积攒下的经验。付美诗龇牙咧嘴地搂住了自己的小肩膀,她觉得很是鸡皮疙瘩。结果林凌用手怼了一下她,示意她别走神,赶快问。
付美诗点点头,趁热打铁地继续:“既然你总和祁哥保持联络,那你一定早就知道他住在这里了吧?”
祁鹭走有点不耐烦地仰着头,“当然知道了,不知道就不会在今天找上门了。”
“那曾经和祁哥接头的人也是你吗?”
“也没有接头很多次,我只是帮他周转一下经济问题。但是转账会暴露他的行程,我就当面给他现金。”
“为什么不能转账?会暴露什么行程?”付美诗越发逼近祁鹭走,她忽然想起此前的种种巧合,不得不问道:“所以祁哥生日那天,在别墅区里为他放烟火的人也是你吗?”
“烟火?”祁鹭走蹙起眉。
付美诗眯起眼,怀疑地问:“你该不会……是那个委托人吧?”
委托人三个字令祁鹭走一震,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对付美诗一脸正色地说道:“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付美诗拒绝:“你会逃跑的。”
祁鹭走头疼道:“要是想逃跑,捆着绳子也不耽误我跳起来跑。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等一下就来不及了,你先解开——”话还没说完,楼下就响起了密码锁的门铃声。
这次的随机曲目是《风中的蒲公英》,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听着那首曲子响个不停。
付美诗心里想的还是那种不负责的行为:只要假装不在家,按门铃的人很快就会离开的。不过,是谁会来按她的门铃啊?外卖的话,都已经被路屿璐掉在地上不能吃了。所以她自己也很好奇来人。
难道说……
“是祁哥回来了?”付美诗竟大白天的说起了梦话。
路屿璐无脑地附和道:“也不排除他回心转意的可能。”
付美诗却立刻否决道:“不不,他有指纹的啊,直接进来就好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林凌却急急地催促着:“阿付,你快下楼去开门看看是谁,再拖拉下去的话,对方可能就离开了。”
“别去!”反倒是祁鹭走一脸不安地阻止道:“反正没人理会的话,他一定会离开的!不如说离开最好!所以……”他表情痛苦地接着说:“等到下一次,至少不是我在这里的时候……”
付美诗觉得他神经兮兮,丢下一句“谁管你”,然后就走下了楼去,到底还是要去看看敲门的人是谁。
身后的祁鹭走还在扯着嗓子叫嚣:“今天开门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切。我不要你保证,我要我保证。付美诗不以为然地走到了一楼的大门口,先按了显示器,打算看看外面的人长什么模样。
但显示器非常巧合地罢了工,按了好几次,看到的只有一片乌漆嘛黑。
“算了。家里今天有一堆人在,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付美诗说完,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首先映进眼底的,是炫目的阳光。付美诗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不得不抬起手遮挡在额前,好半天之后才恢复了清晰的视线。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干净的鞋子。
是皮鞋。是名贵的皮鞋。是名贵又好看的皮鞋。
付美诗一边感叹,一边眨巴着眼睛,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拥有这双皮鞋的主人。
是位穿着浅灰色风衣的成熟男性。目测在27、8岁的年纪。而且,还长着一双看上去楚楚可怜的下垂眼,他微笑的样子更显得充满了亲和力,仿佛有着可以让人在第一次见面就交付真心的魔力。
“你一定是付美诗吧?”他唇角上扬,但仔细看的,眼睛里是没有笑意的。还有他的语气虽然温柔,但总感到咄咄逼人,如同一种不容置疑的“血脉压制”。
以至于付美诗不得不乖巧地点头回答:“我是。”甚至还恭敬地点头哈腰道:“请问您是哪位?”
他伸出了那只带着卡地亚手链的右手,像要将付美诗抓进深渊一般,竟令付美诗惧怕地向后退了退,而最后,他的手停在她面前,温和地笑着自曝道:“我是委托人,祁鹤来,终于能够见到你本人了,我很荣幸。”
付美诗颤抖着去握他的手,然后再次看向他腕上的手链,的确是那条女款的卡地亚……
所以说——
“你真的是背后的委托人?”
祁鹤来仍旧微笑:“如假包换。”
“你也姓祁……”付美诗觉得今天掉进了祁姓窝里了,之前来了个堂弟,那这个……付美诗眯着眼问他:“你是祁雁回的——”
“我是他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