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在丰都!?
朱璃站了起来,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不在呢?他是七年前的夏天去世的。七年前的八月十三号。你查了么?”
“奴查了,奴仔仔细细的查了。非但七年前的八月每一天都查了,前一年后一年的,其至连地府中,凡是上一世姓朱的男子全查过了。可就是没有发现娘娘您的生父。”
“那……是投胎了?”爸爸是警察耶!因公殉职,应该算是积大德的吧?怎么着进来以后也得优先安排了啊。难不成,是投胎去了?要是那样……虽然十分不舍,可朱璃也只能认了。要是能查到爸爸投胎到哪户人家,其实也好了啦。起码以后,她可以去看看他啊。
只可惜,妹姬摇头:“没有。丰都城根本没有这一世他来地府的记录。既然来都没来,又怎能投胎去了?”
…………
这…………朱璃觉得自己二了。
来都没来?
当然不可能投胎了。
可是:“怎么可能没来呢?他死了啊。我亲眼看见爸爸的尸体在殡仪馆的。我们还开了追悼会的。然后……就把他……烧了。应该会来的啊!你再查查。”朱璃……完全找不到北了。爸爸不见了?爸爸去哪儿了?他……他……
“要不……你查查她的阳寿!”正面证据不行,侧面论证也可以啊。
这一点,妹姬倒是没想到,赶紧下楼去查。朱璃这次再也坐不住了,一溜烟的就跟着妹姬下楼去了。而查阳寿的地方,竟然不是在阴凰殿的上九层。查帐的地方是下九层的辖界,刑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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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丰都城,都是包裹在一片黑暗。殿外的亮光来自于熔岩,而殿内上九界则是每层都会有似乎永远烧不尽的白烛来照明。看上去倒也算光堂。可是这刑狱司……却是……一片鬼火阴光!
幽蓝色的火焰星星点点的飘浮在殿层之内,没有烛台,完全自由。飘来荡去,上下穿梭。而且……一入地下一层的门,便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喊惨叫之声。隐隐约约的,其实听不大真切,可却为此,似乎更加的渗人。
“娘娘,请看这里。”
妹姬十分敬业,一进地下一层便去那一圈一圈的长桌上翻着高高的卷宗。很快就找到了朱爸爸的记档。朱璃过去一看……黑线!“朱正明,阳寿58,病故。”
这……这什么意思?
爸爸的阳寿应该是五十八岁,因为生病去世的?
那……为什么会在四十八岁的时候,就因为枪伤……死了?
爸爸还有十年的阳寿么?
而地府又找不到爸爸的踪迹……
“娘娘,也许,您的父亲,并没有身故。”
妹姬的提醒,震得朱璃全身一僵。没死么?爸爸没死?假死的?一个警察,假死……那么……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么?
有可能!
朱璃兴奋得赶紧就往楼上跑。她要找到朱雀,赶紧回去,好好找爸爸。然后一家团聚!
可是她才跑出去没有两步,原本还四处飘浮着阴暗鬼火的地下一司,突然之间变得一片漆黑了。朱璃吓得呆住,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个巨大的蓝色骷髅头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朱璃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带着一股鬼叫呼啸着就冲朱璃冲过来了。
妈呀!
朱璃吓得回身就跑,去找妹姬。可是……刚才就在她身后两步处的黑衣少女,却是一下子不见了。而她才站住怔楞,那个鬼骨骼头就又哗的一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次,不是呼啸着冲过来,而是原地狰狞的笑着笑着笑着,然后呼的一下变成了十个、一百年、一千个小小的骷髅头,从四百八方的向她挤来……
“好好吃噢。”
“好强的灵气耶!”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呵呵呵呵,太可惜了,要一口一口吃掉呢。”
“还是一口吞下去比较好。”
“不,我喜欢慢慢的啃。一点一点的把她的小骨头上的肉全部都啃干净。”
“那骨头渣子留给我!我要咬得她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嚯嚯嚯嚯!”
一个骷髅头,两个骷髅头,三个骷髅头……一边围着她,一边转着打量,一边疯狂的笑,然后一个一个的骷髅头那白森森的嘴里,黑洞洞的空间里流出了鲜红的血舌……
朱璃都快吐了!却更吓得全身都不会动了。
身体好冷!
好冷!
好象冻僵了一样!
冻得她都不会动了!
“朱雀!”
“朱雀!”
朱璃吓得都哭了,她原地大喊,可是不管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听见。而这堆骷髅头则……离她越来越近了。那么鲜红色的血舌,从原来的寸余,开始……伸长。两寸、三寸、四寸、五寸……最后化成了一堆血一样的飘带,张牙舞爪的冲她缠了过来……
“啊!”
朱璃吓得想大叫,可身体却是好象彻底僵住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要死了么?
她要死了么?
突然间,朱璃想起了在进丰都城之前,她冻得快僵了时朱雀对她说过的话。运行周天!照他教她的方法运行周天!当即闭此,照着朱雀教她的那样,从丹田处抽出了一缕红光来,三升三落,六转六还,九起九空。行四肢五脏,凝聚灵气,重汇丹田!
一遍一遍又一遍!
她的身体渐渐变暖,重新得回控制权。朱璃心里很明白,她这样的运行周天只是护体,无法防身。所以,干脆不睁眼,不进攻,不动弹,而是原地坐下,打坐盘膝。一遍又一遍的运行那样的周天!
朱雀不可能不发现她的异状!
而只要他发现了她,他不舍弃她,她就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然,如果他发现不了她,那么以她一个人的能力绝对出不去。更如果,他要舍弃了她,那么,她就更加出不去了。而如果真的遇到那样的境地,她就只能求神告佛的保佑,保佑朱雀给她的这个修真的方法是正确的。她可以靠它来绝地反击。
所以,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来运行全身的灵气。
每一次运行,都会有一滴血红的露水滴入她的丹田。
每一次汇聚,那原本单薄的丹田都会扩大一分。
运行一个周天需要多长时间,朱璃完全没有印象。可是当她运行了一遍又一遍的后来,全身的真气仿佛已经全部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完全不用朱璃控制就可以一遍又一遍的,按照原有的路线在全身游荡。丹田里的血露,一滴一滴越积越大。将原本只是指甲盖大的丹田放得越来越满,越来越鼓。
鼓得朱璃开始觉得腹部开始疼痛。开始只是象针刺一样的疼,可后来却象变成了棍子在捅,鞭子在抽,甚至最后变成无数个大棒疯狂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她那最脆弱的小腹。
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四脚百骸却又是再度诡异难解的僵在了原处,不能动弹。
并且还不只如此,那么奔涌在她体内的真气一丁点想停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象是饿了几千年没有吃饭似的,越发疯狂的运转起来……
她要死了!
她这次要疼死了!
朱璃想反抗,所以她一遍又一遍的努力撑着,忍着,坚持着。她总想着,再一次就好,再一次就好,最后一次就好了。可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却是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终于……朱璃,撑不住了。
她要晕倒了!
而就要她晕倒的前一秒,一个热力四射的怀抱将她搂在了其间。
然后,一个熟悉却又有一点奇怪的声音,吡笑着响起:“居然在这种地方突破了。看来,你还真是这块料了!朱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