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臣七在追赶千弥的路上,恰巧遇到红灯,更恰巧遇到了一个因为雨天路面打滑,险些摔倒的老奶奶,内心无比纯情的少年顿时心生怜悯之意,不得不在旁人对他‘不良少年’的外表坚信不疑,而对他此刻的行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搀扶着老奶奶过了马路。
“真是的,奶奶你家里没人了吗,这种天气一个人出门多危险不知道吗!”
雨伞尽量的倾向老人的一彻,以至于短短的一条斑马线,他的肩膀被大雨淋湿了不少。
“去别人家里作客,没想到下了大雨,儿子和媳妇有事出去了,小孙子一个人在家里,催我快点回去呢,刚才差点摔倒了,多亏了你。”
奶奶温柔的笑着,拍了拍他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的手里:“谢谢你啊,孩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的,你快点回家啦。”
糟糕,糖果是他喜欢的乳酸菌味。
尽管喜欢,不过男生喜欢糖果这种很逊的事情,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
望臣七正了正色,假装一副很不耐烦很嫌弃的模样,催促老奶奶赶紧走。
“好孩子,好运会眷顾你的。”
老奶奶摆摆手,身影消失在了浓重的雨幕里。
直到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望臣七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咸鱼的身影。
“人小小的,走路怎么那么快。”
他啧了一声,正要往前走,余光突然瞥见了自己握住那把他遗落的伞的手心,有红色的痕迹。
那是站在伞柄上的血迹,有些粘稠,将猩红的颜色染在了他的掌心。
他敛眉,“那家伙……”
来不及多想什么,他握紧拿把伞,加快脚步朝着公司走去。
他对咸鱼的印象,仅是在游戏打过几次照面,一起从比赛中脱颖而出的队友,以及性取向很独特,似乎有把人掰弯的独特体质,是被他打上‘危险人物’标签的存在。
但是作为队友,在这种时候视而不见,可不是他的风格。
刚才看她走路的样子,脚步那么稳,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流了那么多血,真的能够继续比赛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家伙也太拼了吧。
*
距离比赛开始最后的10分钟。
强行从拥堵的车辆队伍中脱离,险些造成事故,却不管不顾的进入NS公司地下车库的红色跑车,被雨水冲刷的闪闪发亮,宛如崭新的一样。
莲司的跑车里,不但有应急用的医药箱,就连旅行用的迷你吹风筒都有。
替她简单的处理了伤口,看她动作粗暴的模样,生怕她拨弄头发碰到头上伤口的莲司,正动作轻柔的替她吹着头发。
替别人包扎伤口,替别人吹头发,为别人的事情如此操心,这些事莲司还是第一次经历。
他从来都是个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认为取悦自己,才是存在于世最大的乐趣。
所以,对于他自己此刻的行为,他自己也很是费解。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尽管如此,女孩的头发乌黑柔软,缠绕在指间的微微潮湿的触感,他甚至有点眷恋。
“我杀人了。”
“……”
女孩想也不想的回答,让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敛眉,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你真杀人了?”
“嗯。”
木凝希点点头,垂下睫毛,看着自己被白色纱布缠绕的手心。
“杀了过去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当无数次缠绕自己,将自己杀死的噩梦,再次面对,也会再次被恐惧支配的寸步难行。
所以,隐藏起来,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许也能安稳的走到尽头。
原来没有能够隐藏的秘密。
不击碎它,不跨越它,就永远无法坦然的往前走。
所以她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不那样做的话,不反抗,不作出改变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莲司怔了怔,对于女孩的过去多少也有些了解,她的话,他也大概能猜到几分意思。
“真是敢说敢做,有活力的孩子啊。”
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的慵懒。
“你啊,总是说些出乎意料的话,明明是个还没长大的小鬼,总是做些连大人都无法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大概这就是我无法把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的原因。”
“诶……”
木凝希抬眸,面瘫着脸看向他:“一直注意我,好像变*态。”
“反正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满不在意的勾唇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不过今天好歹你也欠了我人情,准备怎么答谢我?”
关掉吹风机,随手丢在后座,正倾身要将搁在后座的纸袋递给她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衬衣的领口。
微凉的触碰到他的锁骨,划过痒痒的触感,让他的动作瞬间凝滞了。
愣怔也不过一秒,他的唇边漾开一抹暧昧的笑意,回眸看向身边的女孩。
“你在暗示我么?Babygirl?”
低柔带笑的嗓音,有一丝丝慵懒的沙哑。
“嗯,你脱了吧。”
“……”
女孩想也不想的回答,让他嘴角的笑意凝滞了一秒。
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然升高了不少,没有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在目光的对视中,那诡异的安静,让悸动的心跳声如惊雷般,清晰的在耳边回荡。
然后,莲司发现自己竟然该死的紧张了,对一个小女孩?
可是,如果表现出来,未免也太伤自尊了。
他于是伸手,撑在她身侧的车窗玻璃,将她困在椅子和他之间的小小的范围之内。
“你比我想象的大胆呢,木凝希。”
另一只手,将她抓住自己衣领的小手,完全的包容在掌心里,拇指摩挲着她手背微凉的肌肤,氤氲出了一股暧*昧的蛊惑。
“在这儿,你确定?”
他黑蓝的眼眸微微眯着,氤氲着勾魂摄魄的笑意,迷魅的宛若雾气缭绕的夜色。
“你不脱,我怎么帮你洗干净呀?”
她抽出自己的手,指了指他衣服上一块块血迹干了之后留下的暗斑,一本正经的说道。
幸好是黑色的衬衣,如果是浅色,他恐怕走出去会很难办。
“所以,你说的谢礼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