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里满是讽刺，她垂目看着被搜魂后，口吐白沫，抱头痛嚎的男人。
手腕一翻，取出一粒滋养灵识的丹药，给他灌下。
没多久，楚天头痛欲裂的脑袋，便得到了缓解，但他体内的毒仍旧没有解开，可意识的清醒能让他清楚地听到楚然在说什么。
“十七年前的一个夜晚，你在政事上出了纰漏，被皇帝训斥，心中不忿，便在府中独自饮酒。”
楚天蜷缩的身体颤了颤。
他不明白这种时候她提这个做什么！该死的！他现在只想要解药！
楚然并不在乎他的反应，接着说道：“你当时你醉了，而我母亲恰巧从那里经过，你便拽住了她，强迫她委身于你，之后你便醉得不省人事。这件事你醒来后就忘了，但你的脑子却替你保留着这一切。算算时间，和我母亲有身孕的日子十分相符。”
这件事在他的记忆中有，包括他后来苏醒后，对此一无所知的事，也都保留了下来。
这话如一道霹雳，炸在楚天脑海之中。
他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猛地抬起头，流着哈喇子的嘴巴，张合着，含糊不清地道：“不可能……你骗我！你娘她根本就是和哪个野男人苟合，才生下了你这个孽……”
“啪！”一道劲风扇在他脸上。
楚天顿时眼冒金星，嘴里喷出一口血。
鲜红的液体中，还有数颗牙齿混在其中。
“不会说话，那这张嘴干脆就别要了。”男人语气凉薄，凝视他的目光极其冰冷。
楚天吓得呜呜呜地摇头。
“你不信？”楚然讥笑一声，用灵力割破指尖，而后取出一个瓶口较大的药瓶，抓起楚天的血淋淋的手，将他的血和自己的，滴进去。
两人的血液渐渐交融在一起。
果然……
楚然眸光暗了暗，看着疯了似的死死瞪着血液的楚天。
“她从来没有背叛你。”她沉声道，眼中杀意涌现，“可你却因为心中可笑的猜疑，放任旁人毒害她，甚至是亲手杀死她！”
他们的初遇是意外，但之后的一切却是他处心积虑，一步步谋来的！
“你猜到她出身不凡，故意引诱她爱上你，设计让她失身于你。当发现她一次次违背你的意愿，对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你就将她弃如敝履！楚天，你说你该不该死！”
杀意铺天盖地压向楚天。
他浑身寒毛倒竖，整个人抖得像中了风一般。
“不要杀我……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楚然冷冷一笑：“爹？你不配！”
说罢，她一把抓住楚天的手腕，灵力自掌下涌出，钻入他体内，瞬间化作一簇簇火焰。
焚断他周身所有经脉，烧毁他的气海。
楚然将灵力控制得很好，既不会让他因此死去，又能让他体会到烈火焚身的痛楚。
这种痛与他体内毒药引发的蚀骨之痛交杂着，双倍的剧痛，折磨得楚天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甚至连惨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缩在地上，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呻银。
“杀了我……杀了我吧……”声音破碎，低不可闻。
楚然嗤了声：“就这么让你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活着，活得比谁都长。我要你日日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他欠陈倾凤的，也是他欠真正的楚然的！
说完，她转头望向墙角。
目光刚扫过去，楚芊芸便如临大敌。
“你还想做什么！”她戒备的说道，“就算我娘他们对不起你和你娘，但你已经报过仇了，你废了我弟弟，废了我娘，难道这还不够吗！”
楚然置若罔闻，抬脚走过去。
见她走近，楚芊芸一咬牙，凝化出一柄冰剑。
可剑刃刚出现，她就被一股罡风掀开。
楚然看也没看她，低头看着人事不省的郑妗华，向小白传音：“你的瞳术还能用吗？”
“当然可以，凭小爷现在的实力，每天可以用三次呢。”小白得意洋洋的说道。
之前它一直忙着吸收灵力丹，直到穷奇强横的气息出现，它才停下，现身保护楚然。
这也是之前面对丑婆时，它没有出现的原因。
在楚然的示意下，它立刻对郑妗华发动瞳术，进行搜魂。
在她的记忆中，也有那个女人，但和楚天一样，那个女人的身形容貌都是模糊的，他们之间的交谈也含糊不清。
就好像与对方有关的记忆都受到过某种力量的干扰。
只知道，对方是在天地灵气出现异动后不久，突然出现，且很年轻，要么有撕裂空间的高深修为，要么，手中握有撕裂空间的高阶灵器。
但不论哪一种，无一不显露出此人来历不凡。
可原主的灵根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会引来对方的觊觎？她体内那团不知为何物的混沌球体，又和这一切有着什么干系？
还有原主的母亲，她究竟是什么人？
楚然脑海中塞满了无数的疑惑。
她揉了揉眉心，偏头看向墨珏，正要说话，结界外，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被结界内发生的一切惊住的众人，纷纷惊醒。
他们仰头望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是城中的守备军！”
“不止，后面还有宫中的禁军！”
“太子殿下也来了。”
“在他们最前面的人，不是周沐吗！”
惊呼声此起彼伏。
楚然顺势看过去，那领着一众士兵飞驰而来的，还真是周沐。
自从他被她斩断一臂后，楚然已有很久没有见过他。
虽然对周沐的出现感到惊讶，但楚然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她挺身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士兵们走近。
因为有结界的抵挡，外界无法感应到任何的灵力波动，也闻不到血腥味。
士兵们来的路上，还在怀疑会不会是周沐在说谎，但因为事关楚天的性命，他们纵使怀疑，也必须向宫中禀报，亲赴将军府一探虚实。
当靠近主屋的院子，他们逐渐也看清了结界内的场景。
心中的怀疑顿时化作惊愕。
“那…那是大将军？”
“还有摄政王和楚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将目光投向慕天阳。
他亦是一惊，但随即，眼中又涌现出狂喜。
“楚将军！”他大步冲过去，却被结界挡下，无法进入院子。
“皇叔，楚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楚将军可是朝中重臣，你们怎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快撤去结界，”说着，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士兵。
“你们速速回宫，请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过来！再将此事告诉父皇，兹事体大，孤不敢随意做主，只能请父皇定夺！”
他二人张狂到公然打伤朝臣，事情传开，朝野上下必会震怒，就算是墨珏，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慕天阳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