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不知火家稳住了刚开始的颓势,顶住了袭人家的进攻,把战线压缩在了边境一代。
哪怕依旧是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打着,但至少没让袭人家太过深入,保住了大部分的基业。
只不过,先前一直在前线指挥监军的袭人缘君和不知火轻舞,却都不见了。
三天前,袭人家攻边境大郡古浪郡郡城古浪城,守军不敌,难以支撑,袭人家立刻加大兵力投入,猛攻古浪城。
双方交战正酣之际,古浪城大门洞开,五万野战骑兵杀出,一举击溃袭人家攻城军。
袭人家败退,古浪城守军将领贪功冒进,带领大部分守军追杀袭人家大军。
出城二十里,袭人家伏兵出现,十万野战骑兵四面夹击,古浪城守军死伤无数,大部分被杀被俘。
你在城里,不好打,那就把你引出来,再杀。
兵法战术,引蛇出洞。
兵力空虚的古浪城,再也难挡袭人家大军,不知火家边境大郡古浪郡,随着古浪城精锐尽失,全郡陷落。
两家大战第一回合,不知火家输。
不知火家领地,民安郡,古道城外,驿站。
这是一个夜晚。
驿站外,是一条官道,官道旁,是一条河流。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哪怕是这里靠近北部,靠近曹家的领地,但春天还是如约而至,并没有多么寒冷。
西边的战事,距离这里也远,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居民。
河上,数十艘花船游曳在河流上,人们吟诗作赋,举杯共饮,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仿佛,他们的主家,并没有在经历战争。
这个驿站,名叫香楼驿站,是不知火家北部远近闻名的酒家,无论是两地经商的商人,还是本地的达官显贵、书生秀才、公子小姐,都喜欢来这里饮上一杯。
万雷三人,白天赶路,晚上赶路,在悠哉悠哉的旅途中,终于在这个晚上赶到了香楼。
眼前这座香楼,邻水而建,香楼官道周边,满是盛开的鲜花,此时正值春季,也是花开最美的季节,单单走在这官道上,那芬芳的花香便扑鼻而来,之前因为战争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这也正是香楼命名的原因,如今也是香楼最美的季节。
老头牵着毛驴,看着不远处的香楼,摸着胡子,笑着给万雷二人介绍,
“二位小友,你们有所不知,这座香楼,在一百年前,有一位不知火家的文道大家曾驻足于此,品着美酒,闻着花香,看着河景,当场作诗一首。
这首诗无题,诗句我却还记得。
花酌酒来酒醉花,夜伴花香过酒家。
醉问酒家花何在,香楼满园盛开花。”
“这尼玛也叫诗?”
雷少爷翻了个白眼,单凭这首打油诗,他就已经知道了那位文道大家的水准了。
切,还不如我没读过书的雷少爷呢。
“哟,小友此话,颇为自信啊,看样子也是一位文道大家啊,不如现场作诗一首?也让这香楼里的掌柜把你的墨宝挂在大堂中间。”
老头很跳啊。
“切,那不是信手捏来吗?你且听好。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好诗,好诗啊。”
雷少爷情不自禁的为自己拍手叫好,并且还使用了联想法,硬生生的把一首写雪的诗变成了写花的,还把身边二人的呕吐声联想成是对自己的赞美,就更加开心了。
春楼共有五层,越往上视野越好,看到的景色越多越美,故而,每一层的消费价格都不一样。
平头老百姓想要附庸风雅,但奈何囊中羞涩,就只能拿出为数不多的银钱,坐到一楼来品上一杯,甚至,你要不点菜的话,就只是在酒台站着喝酒。
一般站着喝酒的,都是穿短衫的工人农民,偶尔有长衫而站着喝酒的穷秀才,说上一两句茴字有四种写法之类的话,也能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二楼三楼,一般都是家境殷实的书生文人才能够去的地方,他们站在窗口,举杯邀明月,抒发自己对眼前美景的感慨,通常一杯酒下肚,能够做三四首诗来为自己当下酒菜。
而四楼,卡座更少,通常都是大富大贵之家,才有钱能够坐在这里喝酒,且这一层只收火晶,不收银钱。
五楼视野最好,景色最美,且只有一张桌子,非是不知火家位高权重之人,上不得这个地方,是专门为了达官显贵安排的地方。
此时的五楼,便有两列衣着不同的侍卫,站在两侧,目不斜视。
临河窗口旁,两名中年男人,一胖一瘦,正拿着酒杯,看着窗外美景。
“这次曹兄莅临我不知火家,倒是让在下有些意外啊,没想到,您这位堂堂三当家,居然肯轻易犯险,踏足别家领土。”
胖子笑呵呵的举起酒杯,敬了一下旁边的瘦子。
“犯险?你不知火家有何险啊?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曹洪文到了你们这,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难不成,在自己家里,还要提防着危险吗?”
“哈哈哈,曹兄洒脱,小人佩服。”
胖子后退两步,向曹洪文抱掌鞠躬,
“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曹兄您了,我们不知火家家主正在前线指挥战争,二当家重伤疗养,三当家不得不坐镇家里,以稳大局。
不得已,只能由小人来接待您了,招待不周,还望曹兄恕罪。”
“得了吧,景田,你我相识数十载,也算是老友了,整个不知火家里,我就和你这个大总管最熟,若是派别人来接待我,我怕是也懒得说那么多话。
也就你不知火景田,能够让我曹洪文愿意坐下来品上一杯美酒,聊一聊风花雪月。”
“哈哈哈哈,是极是极,就凭曹兄你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胖子哈哈大笑,坐到了椅子上,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他胖,站久了累。
“曹兄,你这次来,应该不是特地来找兄弟我品酒赏月的吧,有什么要事,只管细细道来。”
曹洪文笑了笑,也坐了下来,
“怎么,我这闲来无事,就不能找我的老友喝酒吹牛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