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喜欢你!”张雪被他诘问,一下子撅起嘴来要哭。
她把牛皮纸袋子放到旁边的桌上去了。
辛辛苦苦做了一天的东西,到头来,他一句不喜欢吃,枉费她的心血。
盛默皱起眉头,无言以对。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无暇顾及每一个。他心中有挚爱,张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点也不值得怜悯。
“我爸爸叫我放弃,可我不甘心。我喜欢你,盛默,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有耐心等,等你跟李悠悠玩腻了,你再回头找我,我不介意的……”
“我跟李悠悠结婚了,不好意思,你此生再无机会了。”盛默截断了她的自白。
张雪目瞪口呆。“不可能……”
楼上的李悠悠站在台阶口磕着香瓜子,默默听着楼下的对话。
她没想到张雪一个大千金,为了爱情这么勇敢。
勇敢到恬不知耻的地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是金贵的豪门千金,骨子里如此龌龊。
这样一看,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比这些豪门里的大小姐差。起码她行的端坐的正,爱恨分明,有原则。
“盛默,你别骗我。她不就是比我早一点走进你的心吗?她可以走进去,也可以走出来。你不用找这种借口搪塞我。”
张雪仍不死心,揪住他的手,死活要往他身上靠。
他跟张雪推推搡搡,他又不能过于用力将她推伤。张雪千错万错,他也不能对人动粗。
他不喜欢对女人动粗。
张雪今天登门拜访,是铁了心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尽管他百般拒绝,她仍是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黏靠,就跟口香糖似的很难甩掉。
他只好朝楼上喊:“老婆,老婆,你快来!”
“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都说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矜持什么呢,我已经放下姿态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来吧,我们快活好不好……”
此时的张雪发疯一样跟他拉扯,势必要把他拿下。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张雪以为盛默表面上再怎么君子,终究是个男人,骨子里总是会贪恋美色的吧。
她自认花容月貌,主动送上门,他还能坐怀不乱?
李悠悠优哉游哉从楼上下来了。才走到一半的台阶,正好能看见他们,她便停下了。
“哟,这是闹得哪出啊?历来多是男子侵犯女子,这女子想玩霸王硬上弓的把戏,我头回见。张雪,你让我开眼界了呀。”
李悠悠笑呵呵地嗑着瓜子,一边调侃一边吐出瓜子皮。
张雪以为屋里只有盛默,没想到李悠悠真的在,吓得魂飞了一半。
平常的淑女作态变成浪荡女子模样,最难堪的一面被情敌看到了。
张雪停下动作,收回了手,愣怔在那里。
盛默松了一口气,总算得救了。李悠悠肯定是故意拖到现在才出面,想看他笑话吧!那丫头嘴里居然有心情磕瓜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
盛默朝她跑过去,不免抱怨她:“你怎么才出来。”
“让你体验一下被美女骚扰的滋味,人生几回得这样的机会?”她又吐出瓜子皮。
他瞪着她:“李悠悠,你老公被别的女人追求,你就这样挖苦我?”
她接着磕瓜子,咳得嘎嘣脆,“开玩笑,老公,我哪是挖苦你。你这么有魅力,我捡到宝了,高兴还来不及。张大小姐,今天你为了得到我老公,这是把脸皮都拿来当鞋底了嘛。”
秦青送她的那句话,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她此刻还给张雪,心情大爽,才不生气。
此时的张雪已经裹好水貂绒外套,把头发也整理好了。
张雪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看向李悠悠。“你们又何尝不是在做戏?什么老公老婆,听着真恶心。”
“老公,她不信呢。你去拿结婚证过来。”李悠悠说。
很快,盛默拿来结婚证到张雪面前,打开里面的内容给她看。
他决心叫她彻底死心。
张雪盯着他们的结婚照,呆若木鸡。上面有章印,弄不得假。
张雪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他们真的结婚了……
等张雪离开后,盛默不理李悠悠,一个人躲进卫生间里生闷气。
李悠悠敲卫生间的门,“你不会躲在里面哭鼻子吧?”
里面没声音。
李悠悠又说:“这事我没跟你生气,是我大度,你怎么还生气呢?太不公平了。”
“……”
“老公,别闹了,出来吧。”
“……”
“不出来,我找钥匙开门进去了哦。”她拧了拧门把。
“……”
“你反锁了我也有办法打开,我找开锁匠!”
“……”
她没耐心了,声调高上去了:“盛默,你给我出来!”
“干嘛呀?”盛默打开门,一脸通便后的轻松。
她表情扭曲,“你拉屎了?”
“不然你以为?”
“那你干嘛不说话?”她捏住鼻子,按下排风开关。
卫生间里的排风系统开始工作。
“便秘,没力气说话。”他找个借口。
“你怎么便秘了?”她不信。
“喝酒喝的吧。”
“我怎么没便秘,我那天也喝醉了。”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就像每个人的心不一样。有的人看见自己的老公被别人调戏,还有心情嗑瓜子看热闹。”
“别蹬鼻子上脸。我没跟你算账呢,她亲你了没有?抱你哪里了?”她揪住他衣角,不许他走。
他站住,回头看着她,表情怪怪的。“不会吧?李悠悠,你这人脑回路长我知道,但是你连吃醋都是后知后觉的话,我……”
他能拿她怎么办?可爱到无可救药了。
“啊啊啊,你快去换衣服,还得洗澡。”她大叫起来,“不然你今天不准碰我了。”
他歪着脑袋,一头雾水。最受委屈的不是他么,怎么她还不许他碰她了?
“快去!”她把他推进卫生间,关上门。
他呆在里面,愣了好一会。
她拿来了他干净的换洗衣服,从门缝里丢进来,丢到他头上。“给我洗干净,她身上的香水味一点不准留下!”
果然,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女人的心思这般千回百转,你永远不知道下个路口在哪。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可能永远出不来。
哎……盛默抓下来挂在他头上的衣服,长吁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