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依旧明媚。
七点半,于微时挎了牛仔布包下楼,对丁婆婆说:“姨婆婆,我出门啦。”
“这么早?”丁婆婆从厨房出来:“我熬了粥,喝了再走也不晚吧?”
“不用了,我到巷口买两个包子就好了。”于微时指指右边,难得调皮挤眼:“边大婶,我惹不起,躲得起。”
丁婆婆失笑:“不用怕她。我会帮你挡回去的。”
“走啦。”于微时轻摇手,快步穿过前店出门。
走到巷口,买早餐还要排队。
于微时刚买好豆浆肉包,就看到一米八五以上的高个子稳步而来,初升的阳光轻洒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格外醒目。
于微时掉头走去公交站台。
这次是坐34路公交车,还要转一趟车,步行两百米才到面试公司。
这家公司看起来规模不大,是私企小厂。写着招公关,设计,行政之类的职位,其实却是招流水线工人。
于微时当场就拒绝了。
不过公司方却舌灿莲花劝:“于小姐,现在应届毕业生工作不好找,尤其是你这种二流学校普通毕业生,很难找到对口专业。我建议你先在我们这里试用两个月再说。福利薪水都不比白领差,也是周休,上升空间也足够。我是为你好,来,填个表吧?”
于微时板着冷漠脸,眸光定定:“你们家有多少亲戚在这里做事?”
公司方一愣,揣测了下她问话的用意,坚定摇头:“没有。我没亲戚在这里做事啊。”
于微时眼里闪过嘲笑:“公司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没把家里亲戚都拉进来,简直是自私无情没人性。”
“这……”
于微时没再多废口舌,冷着脸扭头离开,倒也没人敢拦她。
坐了趟车,再去转34路公交车,于微时低头看手机。
心情不怎么好,这次面试给她一个小小的打击。
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于微时觉得今天是个倒霉日子。
因为,再她穿过马路将去34路公交站台时,听到一个尖利又欢喜的声音:“小于,小于……这边,这里。”
这个声音……于微时头皮一麻,机械慢慢转头。
“边大婶?”
边大婶方脸笑成一朵花似的,小跑过来,一把拉着她:“小于呀,我就知道你会来。来来,跟我来。”
于微时诧异:“边,边大婶,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咱们昨天约好的‘有缘咖啡馆’。呶,就在那边。跟我来。”边大婶拽着她的手,往旁边不远的门面拖。
“等等,边大婶,我昨天不是拒绝过了吗?”于微时挣手腕。
“哎呀,我知道你们年轻女孩子的套路。面皮薄,害羞,肯定不会一口答应的。”边大婶自作聪明,还挤眼笑:“小张人真不错。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边大婶。”于微时真想骂人了。
当然她骂不出口。一来是姨婆婆的邻居,二来年纪较长,当街骂人,对她形象有损。
边大婶又示弱:“给大婶一个面子。就坐五分钟……三分钟,行不行?”
好吧,虽然千不般,万不愿。只不过相亲而已嘛,大庭广众见一面,真的不会少块肉。何况边大婶不达目的罢休,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像话嘛。
“行。”于微时下定决心,面色也缓和下来。
有缘咖啡馆,格调一般,装修也呈老旧。
但是氛围还不错,放的是舒缓的外国歌曲,颇有点怀旧风格。
最里边,靠墙位置,坐着一个脸微胖的不年轻也不老的小伙子。
看到边大婶拉着于微时过来,眼里闪过惊艳的意外。可能没想到这次媒人终于介绍了个养眼的姑娘家吧?
他不由站起来迎接,于微时就想笑了:不到一米七的样子。
边大婶为二人做了介绍,又双方都夸了一通,然后很识时务的退场,将主场交给两个年轻人发挥。
相亲对象有个烂俗的名字:张伟。
张伟好像也有点紧张,搓搓手,微昂头,小心问:“于小姐,你是哪里人呀?”
于微时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我是桐城人。土生土长的桐城人。”
“桐城?”张伟悄悄翻查手机,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城,偏远又山多。
一想到这么高挑漂亮的女生来自小山城,张伟的紧张感顿时消失无踪,并且油然一种大城市土着的优越感。
他还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笑的怠慢:“于小姐,我的个人情况边大婶都跟你说了吧?”
“没有。边大婶什么都没说。”他的细微变化,于微时看在眼里,没什么表示,仍然保持面无表情高冷范。
“我有两套房,一套在还贷,一套全款自住。”
“哦。”
“代步车是四十万宝马。”
“哦。”
“厂子开在郊外,目前在营利。”
“是吗?”
“我本人没有不良爱好,顶多打打游戏。”
于微时低头喝咖啡。
张伟忽然把手从桌那头伸过来,摸上她的手,轻浮:“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参观一下。”
于微时挪开手,不冷不淡:“参观什么?”
“我的大房子。”
“除了大房子,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于微时无声扬唇,表情好像在鄙视。
张伟稍怔,突然像明白什么,压低声音,短眉一动一动的:“你们女人喜欢的男人完美三个180我都有哦。”
“哪三个180?”于微时是真的不懂这话的意思。
张伟却以为她在查证,得意:“180面积的房子,我有。180身高,虽然我没有不过男人嘛浓缩的才是精华。”
“哦。”另一个180是什么意思?于微时略有一丝好奇呢。
张伟趴桌上凑近,清楚的看到她的皮肤是真的水灵啊。竟然看不到毛细孔,可见嫩腻到如剥壳的熟鸡蛋。
猥琐的笑,挤眨眼,小声:“第三个嘛,当然是男人那个,180mm哦。”
一瞬间,于微时轻嘶冷气。
好在,她冷静的很快,张伟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羞和恼。
而是语气淡漠:“哦,18厘米长,用来上吊啊?”
‘噗~’隔座传来好大的笑声,好像是隐忍许久,终于得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