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乱大半夜,终于回到旅馆。
寻呈翼送于微时进房,叮嘱一句:“好好休息,不管听到什么,都不用搭理。”
“好,你也是。”
寻呈翼对人性没什么自信,他担心马向前那几个人会捣乱。
小旅馆可没什么靠谱的安保措施。
他匆匆冲个凉,点只烟,刷手机顺便听动静。
马向前跟他的同伴的确没回家,而是在镇上找了个路边夜宵摊,叫了几杯啤酒商量:“哥几个,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你还想怎么样?”
“咱们明的打不过,就来暗的。”
“不好吧,那个大块头,真的很强。那身手,绝对练过。”
“练过又怎么样?没听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听是听过。但实际操作……”
马向前摸摸后脑,呲牙:“妈的,现在还痛,会不会脑震荡呀?”
然后狠狠顿酒杯:“咱几个好歹也是当地村霸,就这么听他使唤,太掉面子了。赵赵,你有种没种?”
赵赵嬉皮笑脸:“我有种没种,我媳妇知道。你想验呀?”
“滚。”
“哎呀,别歪题。马儿,你想怎么搞事?”
马向前闭闭眼:“那小旅馆是我一姻表亲开的,搞事太容易了。”
“怎么搞?那大块头是个硬骨头。”
马向前眼珠转转:“那娘们是个软的,拿她开刀。”
赵赵砸巴嘴:“那女人实在漂亮,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只是,她不是说奶奶是神婆吗?会不会也神神道道的?”
“你个怂货。”
“行行,你们不怂,就干啊。”
马向前给同伴倒满酒:“没事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这片不是常常有人失联吗?一个外地女人失联,不是什么大事。”
赵赵给惊了:“马儿,你想搞大事呀。”
“要搞就搞票大的。”马向前眼里阴狠一闪而过。
同伴一阵沉默。
他们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真要做什么违法的事,又畏缩了。
一个女儿失联不是大事,可那个女人的同伙太强大了。
万一搞大,他们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马儿,这事吧,还是再说吧。”
“怕了?”
“不是怕的问题。最近市里严打厉害,咱们搞点小动作没问题。真把事搞大,对咱们也没好处呀。”
马向前笑的猥琐:“要好处还不容易?那女人,漂亮吧?以我看,还是个雏。这样吧,张哥,得手了,你先上。”
“别别,我有老婆。”
“哦霍,没想到张哥还是个妻管严。”
“这事不地道,我可不掺和。”
“你不掺和也不行了。今晚在座的,都得掺和,否则,我马向前第一个不答应。”马向前大概多灌了几杯酒,眼睛都是红的。
赵赵忙劝:“马儿,你喝醉了。散场吧,都散了吧。”
“谁也不许走。”马向前抓起一只空酒瓶,朝桌角一碰。
‘咣’酒瓶破碎。
马向前红着眼睛,满面戾气:“谁走就是跟我过不去。”
赵赵等人一脸懵逼。
怎么就发酒疯了?看来,他心里憋着气,非得今晚出不可。
他们也恼寻呈翼出手教训他们,可到底是理亏在先,也没太大实际伤害,所以嘴里骂几句得了。没想到,马向前心里这么窝火。
深夜,小旅馆只有大门前那盏灯还亮着。
四周寂静,月亮也躲进云层。
寻呈翼放下手机,思忖着:难道,那四人真的就这么心服口服了?
别的人倒也罢了,那个叫马向前的,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人啊。
打个哈欠,寻呈翼去洗浴室搓把脸,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两点多钟了。
他正在熄灯,耳朵一竖,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
小旅馆是家庭式的。
前面第二层都是单间标准样式,隔着一堵矮墙是老板家人住的地方。
小旅馆最下一层,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洗浴间。
马向前跟同伙摸进来,在厨房找到炉子。
“马儿,你可小心的,别真闹出火灾来了。”
“知道啦。我亲戚的店,我有分寸。”
厨房有煤气,也有灶台。
灶台里面堆着些干木柴。
马向前点起打火机,燃起一截火棍,拿在手里走出厨房,造成烟雾蒙蒙的样子。
赵赵和另一个人悄悄上楼,躲在于微时房间外,等着时机。
烟雾渐浓,马向前清清嗓子,大声疾呼:“起火了,起火了!”
小旅馆还住着几个外地旅客,听到呼喊声被惊动,看向窗外,好像有烟雾蒙蒙。都吓坏了,匆匆忙忙披衣拿起随身包包打开门就冲下楼。
“起火啦起火啦!”越来越多的人急赤白脸的呼叫。
还有人开始拨打火警电话。
马向前嘿嘿直乐。
抬眼看,烟雾直冲二楼。二楼有人冲下楼梯。
“赵赵!”马向前以为是同伴赵赵。
没得到回应,马向前跟同伴对个眼神,感觉不对,忙冲上前。
二楼走廊,此时旅客都跑光了,并没有人。
有几间房门大开。
马向前大声喊:“赵赵,张哥……”
开着的房门没有,紧闭的几间,又半天撞不开。
直到旅馆老板在后院听到吵闹声赶过来安抚旅客,看到马向前也在,十分不解:“马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呃?”马向前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我有个外地朋友,今晚在这里住下,我过来,打声招呼。”
老板还要说什么,消防车闪着警灯赶来了。
证实是虚惊一场后,旅客骂骂咧咧的转回房间。有几个维权意识厉害的,跟老板交涉要惊吓费。
马向前跟另一个同伴找了一圈,没看到另两个同伴,吓的脸色都白了。
他们上了二楼的,二楼到一楼只有一条通道,现在他们人不见了,到哪去了?
小旅馆旁边的小树林。
赵赵和张哥两个面如死灰,软倒在地,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寻呈翼和睡眼迷蒙的于微时。
“不,不管我们的事啊。是马儿,是他不服气,是他想搞事……”
不等严刑审问,赵赵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交待了今晚的计划,顺便把责任都推在马向前头上。
寻呈翼一点也不意外,只先安抚于微时:“微微,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