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个外地男子口音:“俺跟她们一样,是外地背包客。因为饭菜原因跟老板口角了几句,当晚就被害了。”
“过程跟她们一样吗?”于微时小声问。
“不一样。这家伙对男人不感兴趣。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被肢解的。肉做成包子馅馄饨馅,骨架喂狗……”
于微时下巴一掉:“肢解?”
“对,分尸。”外地男子幽幽叹:“我还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老本行不能丢。这么多年手生了,得练起来’……刚才听你说他是医学生,我猜他是在练习怎么动手术,拿我当试验呢。”
于微时半天没说话,真相比她猜想的更严酷。
鬼魂一个一个发言讲叙自己的遭遇。
于微时听出来了,都是外地游客,大多是单人自由行,容易成为目标好下手。
因为范承先行事谨慎,又是用针又是用药,好几次都洗刷了嫌疑,哪怕警方追查到这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死者中,以女性为主,男性占比较小。
统一都埋在这后院里,有些还是同一个坑。
“你们,没有吓唬他吗?”
“我们吓了,他根本不怕。”范妻叹气:“他比鬼更可怕。”
于微时无语了。
以范承先的心理承受能力和专业素质,他还真不怕鬼。
只有鬼怕他的份。
“该轮到我们说了。”有个弱弱的女人声音插入。
范妻又叹:“到你了。可怜,花季少女啊!希望你们是最后的受害者……”
于微时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你们?是几个人同时遇害吗?”
“嗯。我们仨。我们是外地人……”
“海市人?”
“对呀。你怎么知道?”女鬼惊喜。
于微时不得不疑问:“杜莹莹?”
“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杜莹莹惊讶不已。
于微时好一阵没作声,抚额叹气:“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找你和你的同伴。”
杜莹莹声音更近,就像在她身边:“你们找我?为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呀?你们是什么人?”
“按顺序来。首先,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杜莹莹压下惊喜,无限幽怨:“我们,误打误撞来的……”
她跟朋友从景区出来,本来要回旅馆休息的。偏偏口渴,水又喝完了。因为景区商店价格离谱,所以她们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价格相当正常的路边店买水。
买水的过程中,听到有别的游客在推荐瑞山,还说上过央视的。
杜莹莹她们本来就是来游玩的,哪里好玩就去哪里,何况打听了下,去瑞山的车程很近,半天可以打个来回。
商店老板也不知是不是有回扣拿,极力向她们推荐了一辆专门跑瑞山的面包车。
杜莹莹她们信了。
面包车驶向瑞山,中途景色的确很美,满目青翠,生态保护的还不错。
杜莹莹她们拿出手机要拍照。发现快没电了,而同伴的手机拍了几张,内存竟然满了。
没办法,她们认为瑞山景区应该有买的充电宝,到时再买一个就行了。
谁知,到了瑞山,根本没设什么大门,直接进山就可以了。
仨人玩的不是太尽兴,毕竟这么多美景无法拍下来是件遗憾的事。
然后,她们去小饭馆吃饭,期间充了电,打算饭后再去拍山景。
无意中,遇到懂行的当地人,吹嘘附近有家名气很大的农家乐,物美价廉,是内行人首选。
杜莹莹她们年轻好胜,不爱跟风,就爱特别的东西。
她们打听了这家农家乐后,义无反顾就跟人拼车过来了。
来了后,发现景色更好,更原生态,空气更佳,绝对不虚此行。
只有一点,网络不太好。
杜莹莹她们拍了几张照片,因为网络不稳定,她们没办法更新朋友圈,也没跟家里人报备。
玩累了一天,她们早早洗漱休息了。
这一休息,从此就长眠地下了。
于微时大概猜到她们结果了,还是忍不住问:“他用的手法是……”
“下药。”杜莹莹声音带哭腔:“我们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清楚他在干什么,就是浑身没力气,张嘴呼救都不行。”
于微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们。
“唯一幸运的是留了个全尸。”另一个哭着补充。
因为案发时间短,于微时追问了一句:“他下手时,说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好像沾沾自喜‘艳福不浅’‘药量越来越掌控自如’了什么的?”杜莹莹认真回想了下。
于微时明白了。
范承先还真是个合格的医学生呀。
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在研究药量上下功夫。
知道多少药量可以迷晕一个成年人,绝不浪费药量。
“你们稍等。”于微时做个手势,走向寻呈翼。
花费了十来分钟,跟寻呈翼分享了所听所闻,最后不无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么恶行累累,死一百次都不够。”寻呈翼也很愤怒。
向独行的背包客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真是会挑目标。
尤其是前些年,智能手机没这么普及,网络也没这么铺天盖地,游客无故下落不明,特别容易成为悬案。
杜莹莹跟过来,掩不住期待问:“你们,怎么会来找我们?”
于微时转向声音方向,认真回:“确切说,我们是受你父母委托,特意来找你们的。”
“我爸妈委托你们……你们是私人侦探?”
“不是。我是桂花巷,丁婆婆店的一名普通员工。”
杜莹莹听的一头雾水:“丁婆婆的店?那是什么?”
“一家冥店。”
好半天,杜莹莹没出声。
于微时拍拍手,提高嗓门:“好了,大家的遭遇我清楚了。我马上就报警。我保证,这一次范老板,绝对逃不脱法律制裁。”
静默片刻,范妻问:“能不能让我们来报仇?法律,我不是很相信。”
一时喧闹起。
“对呀,对呀,把他交给我们,让他也尝尝我们尝过的痛苦。”
“就是就是。我也不信什么狗屁法律。更加不信警方。他们要是能干点,就不会让姓范的畜生多次得手了……”
“我同意。”
“我也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