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丁婆婆的店。
于微时扎起头发,露出额头,换上一条棉质长裙,挎上个简朴的布包,走到丁婆婆房门前,趴着门框问:“姨婆婆,真不跟我们一块去散步吗?”
丁婆婆笑摇头:“你们去吧。”她手里握着只秀气的毛笔,回头叮嘱:“早点回来。”
“知道了。”
于微时没钱,对海市也不熟,所以夜生活很单调枯燥。
今晚,寻呈翼约她去江岸广场吹风散步,她欣然应允。
并不是接受了寻呈翼,而是心态不同往日,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而已。
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并不表示她内心愿意孤独终老。如果寻呈翼足够可靠,那么人生的路上,那怕只能陪一段路,也是好的。
出了店门,寻呈翼等在一边抽烟。
看到她出来,眼光稍稍把她从头到脚掠一遍。
非常低调朴素的打扮,一点也不出彩,但并没有出大错。加上于微时本身条件出众,所以一眼望去,她还是很打眼。
“走吧。”
“嗯。”
两人并排走过边大婶门前,正好遇上将出门的边大婶。
边大婶畏缩了下,装做忘记东西的样子,扭身就进了屋。
于微时轻笑了下。
不用再听边大婶废话呱噪,挺好的。
侧头昂望了眼寻呈翼,他正好微斜眼瞄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不约而同轻笑。
四个圈的车停在修理铺那边。
今时不同往日,于微时不得不怀疑:“这车,是你的吧?”
如果是借朋友的,哪能这么频繁的出现?
寻呈翼坐上驾驶位,偏头笑:“不是。是阿勤借我当代步车的。”
“哇,真大方。”于微时不懂车,也隐约知道这车,在代步车列算不错的。
寻呈翼轻描淡写:“这辆车,在阿勤车库,是最便宜的。”
“好吧,小楼总的车库,那必定是名车豪车云集。”
寻呈翼没接腔,他的车库,也不逊于楼勤。
海市寸土寸金,但广场挺多,公园不少,到处流光溢彩的。
虽然过了最热的酷夏阶段,仍是闷热难当,到处都是闲散的人群。
停好车,于微时和寻呈翼先围观了广场舞,然后看到灯光秀,最后免不了去附近冷饮店或咖啡馆坐坐。
突然前方起了骚动。
很多人,无序的乱跑,脸上带着惊恐,嘴里惊呼着:“快闪开快闪开!”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么多人奔跑,也一齐乱窜。
顿时广场这一块,特别乱。
大人叫,小孩哭,跟末日来临似的。
最冷静的是寻呈翼和于微时。
他们两人没有跟着人流奔逃,而是避到一处灯杆下,凝神张望乱处。
“站住!”有人威严的大喝斥。
寻呈翼个子高,视力好,低头对于微时说:“好像是警察在抓捕嫌犯。”
“哈?这么热闹的地方?”于微时半信半疑。
一般来说,警察抓捕嫌犯,会尽量避免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免得误伤无辜老百姓。哪怕嫌犯就藏在人群中,也是会静观其变,不会冒然出手。
事实证明,还真是警方在办案。
“嗯。”寻呈翼看的清楚。
虽然是便衣,但敏捷的身手,利落的烤手,表示就是警方在办案。
那个被扑倒的人,还在叫嚷:“干什么,干什么?我没犯事呀,我是冤枉的……”
局势得到控制,人群渐趋平静。
很多人开始拿出手机录视频,更多人凑上前围观。
于微时也好奇的围了上前,她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
“那个,好像是危警官的手下……”于微时记忆里不算太差,只是隔的久了,想了半天才:“实习警员小顾?”
寻呈翼侧头:“你认识他?”
“哦,前一阵,在普河见过一面。印象有点深刻,因为他话比较多。”于微时记起来了。当时还蹭了警车坐,然后这个警员小顾一路呱噪。
寻呈翼审视了她的神色,对这个小顾,没有格外的情绪,放下心来,说了句:“这么说,危警官就在附近?”
“呀?难道他们在办苏家的案子?”
危子训目前在手的案子就是苏家的绑架案。又是便衣出动,于微时不得不想多。
寻呈翼若有所思点头:“但刚才那个被抓捕的人,不是绑匪。”
“你怎么知道不是?”
寻呈翼嘴角轻翘:“我刚好认得。天桥下流浪汉。”
“啊?”于微时下巴一掉。
她脑中闪过以前看过的警匪片。
绑匪很狡猾,然后让不知情的人去做交易,试探人质家属报没报警,结果可想而知。
“那这……”于微时预感不妙。
寻呈翼凝重低低下巴:“绑匪先让一个流浪汉打头阵,然后静观其变。”
“说明绑匪就在附近?”
“没错。”
于微时眼珠不由的四下转动。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普通人,面貌都不出众,交头接耳,对刚才一幕还在兴奋交谈。
谁都像绑匪,谁都像是无辜的。
“走吧,去咖啡馆坐坐。”寻呈翼试探牵牵她的手。
于微时缩了缩,装成打电话避开,干笑:“我发个微信给危警官。”
“这个时候,别打扰他。”
“我不打电话,只发微信。他有空再回。”于微时把自己的定位发给危子训,问了句:危警官,今晚,是不是绑匪指定交赎金?
没回信,这是正常的。
危子训此时正焦头烂额。
说好在儿童游乐场交易的,没想到绑匪每隔半小明变更一次地点。
等他们把警力布置好,绑匪又变一次交易地址。
更可恶的是,绑匪开始指定两个地址,让警力不再那么集中。
警方和苏家知道绑匪是故意的,但无可奈何,只能按照绑匪的话去做。
到了江岸广场,警力已经被分散的差不多了,绑匪才让苏家把赎金扔到路边垃圾筒里。
刚扔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大晚上戴墨镜的男人,四下乱瞅,趁人不注意,伸手去捞垃圾筒。才把赎金包包捞出来,便衣就出现了。
墨镜男心虚,撒腿就跑,便衣当然奋力追赶。
所以才有刚才江岸广场那一场从天而降的骚乱。